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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的故事 (21-26 完) 作者:duduuuuuuuuuu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9-10 10:17 长篇小说 7050 ℃

【W的故事】 (21-26 完)

作者:duduuuuuuuu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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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我给你俩拉个群

  进入了四五月份,天气热起来了,时间就过得特别慢,尤其是无聊地听着初夏的蝉鸣之时。

  有个国务院的大领导来了,装模作样地在室外接受了下采访,证明上海其实是没有封控的;抑或是想证明上海的街道还是安全的。但事后很快被热心网友发现,她的这个央视采访,居然是在一个天台拍摄的。这下大家就有点出离愤怒了。  后来又有“爱丁堡事件”,搞得上海人民被全国人民群嘲,实际上,上海人民也很不爽。

  我就更不爽了。小葛屯的那些货,我俩已经基本吃光了。而小区物业组织了几次团购,蔬菜啊主食啊冻肉啊之类,品质不怎么样,价格则是贼贵,几乎是平时的三五倍了。但我俩又没有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也不能是小葛一个人出钱,我现在基本和他对半分。这小子,很多时候吃得比我还少——主要我喜欢吃零嘴儿,他主要吃主食。我俩很少一起吃饭,总归是他先吃或者我先吃,因为我发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太奇怪了。在同一屋檐下,一起吃饭,但不做爱,太特么像老夫老妻了。

  没事的时候,我就跟老陈抱怨。老陈嘛这个人就很有趣了。他会跟我讲自己最近看的书,做的项目,还有以前去过的地方。

  我是小红书资深用户,而老陈则是知乎铁粉;所以我俩刷的几乎不是一个互联网,经常互嘲对方是村通网。我俩在网上唯一有交集的平台就是抖音,然后就乐此不疲地互相分享搞笑或者有趣的视频或者回复。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分享的东西,对方看过,那么他就输了。

  某日,我无意中给老陈聊到:“欸,我最近刷抖音,看到小龙虾。啊,我口水都流下来了。感觉上次吃小龙虾已经是上次的事了。”

  老陈问:“你们现在买不到吗?”

  “怎么可能买到?就算社区有团购,也是那些量大管饱的东西吧。谁还能给你开个小龙虾的团?”我忿忿不平地说道。有个潜台词我没说出口,小龙虾本来就不便宜,如果再价格翻几番,根本就不是我这个收入水平能承担的。我的小金库七千多块,本来想是撑三个月,但现在才封控一个多月,就所剩无几了。  “要不,我帮你看看吧?”老陈突然说道。

  “你帮我看啥?你怎么帮我看?”

  “我认识静安区的一些领导。再说了……”他没有补充要再说什么,而是转而问我:“你还想吃点啥?”

  “额……西瓜,瓜子,可乐……”我才不信千里迢迢之外的老陈能搞定我的温饱问题。反正也是瞎咧咧,于是我狮子大开口。

  之所以提可乐,是因为小葛买回来的两大瓶可乐还是喝完了。那可乐虽然看起来多,但是有个问题,就是开了之后,一两天内必须喝完,否则没气了特别难喝。我们开第一瓶的时候就吃过亏,想着省点喝,到后来没气了酸酸涩涩的,谁都不爱喝,最后倒掉了。而第二瓶,我们像看吉祥物或者镇宅之宝似的,供了一个月,终于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被我和小葛吨吨吨干完了。

  “好~”老陈远在深圳,似乎真的在记录我的菜单。临了他说了一句:“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没事,我和小葛一起吃!”我不假思索地说道。随即我就突然意识到我哪里说错话了。

  对面老陈沉默了很久,然后幽幽地发过来一句语音,很短,只有2秒:“小葛是谁?”

  ……

  过了整整一天,我都快把老陈这事儿忘了——物业突然通知我到楼道口收东西。我下了楼,敢忙又把小葛也叫了下来,因为物业真的送来了两盒煮好的小龙虾,一个大西瓜和两箱可乐。

  物业看我俩的眼神,都要放光了,活像准备打家劫舍的山贼。他悻悻地说:“啊呀还是关系户好啊,居然还能整到这些宝贝。”我没理他,而小葛则是和物业一样懵逼。

  东西搬上了楼,我开始拆小龙虾盒子外面那层层叠叠的塑料膜。而小葛则是狐疑地从外包装里拿出一张小纸条,看了看,随即递到我面前,冷冰冰地问:“这是谁啊?”

  什么东东?他把纸条凑得太近了,导致我目光都无法对焦。我稍稍往后捎了捎,原来纸条上面是一句打印的留言:“开心了吗?想我了吗?旅行者赠。”  我脸红了。还好该死的老陈没有写什么太出格的东西。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想让小葛看见!

  前天我说漏嘴后,老陈就天天念叨我,唐僧一般地每天问八百遍:小葛是谁小葛是谁小葛是谁?而这会儿,小葛又特么的在问我,这个旅行者是谁?是老陈啊!还能是谁?

  “怎么了?想认识他啊?”我有点烦。不仅仅是烦老陈,更是烦他俩。“一个有钱男人。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俩拉个群?”

  我是烦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男人,疯狂地互相打听。没曾想,小葛短暂地愣了一下,居然对我说:“好,那你拉群。”

  我也呆住了。我和他站在餐桌前聊了这么好几句,小龙虾的包装塑料膜都没撕开呢~耽误我吃美食?还搞得我心烦意乱的?

  “小葛,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恶狠狠地说。

  “不,我没毛病。这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拉群?”他很认真地说。

  “不是,这是气话,你怎么……”

  小葛打断了我:“不行。你拉个群。”

  我真的是被他气到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老陈不就是给我买了点吃的,你有能耐你也给我买啊?折腾了半天姑奶奶还没吃到呢,就被你们两个醋坛子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尼玛,拉就拉,烦死了你们一个个的。”我顺手就建了一个群,把他俩都给拉了进来。“烦死了!”我发了一条微信,顺便@了他俩。

  接下来我就准备吃小龙虾。

  戴塑料手套的当儿,我先是看到小葛起手发了一条:“这位兄弟你好。我喜欢闻渺渺,非常非常喜欢。”接着他@了老陈。

  随即老陈也回了一条:“渺渺确实是个可爱的姑娘。幸会幸会啊,我俩是同道中人。”

  呕~小龙虾还没吃着,我差点把隔夜饭吐了出来。是因为我在群里,你俩比赛谁更肉麻吗?拜拜了你们二位,我飞速地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哈!你猜怎么着?这个群,我先退为敬。

  留下你们两个傻逼慢慢聊吧!眼不见为净,我要专心致志吃我的小龙虾了。  正常人很难想象我们那个年代,对于小龙虾这种食材的渴望。都快一个月啦,吃饭喝粥,简单的绿叶菜,炒冻肉——几乎都没有什么重口味的东西可以吃。偶尔能吃个辣的菜——康师傅香辣牛肉面。所以当两大盘红彤彤香喷喷辣油油的小龙虾摆在我面前时,我觉得我的嘴就不是我的嘴了——它掉到了小龙虾盘子里。  还有什么,比久旱逢甘霖的一份麻辣小龙虾更诱人的呢?那就是吃完还有一份的蒜蓉小龙虾。

  谢谢微信群,谢谢马化腾,谢谢张小龙,因为有了微信群这个发明,小葛完全没有想起来和我来抢这两份小龙虾:他一直抱着手机发发发。这两份小龙虾几乎是我一个人承包独享了。甚至到快到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我还瞥见小葛抱着个手机,坐在客厅,显然是和老陈聊的正欢。

  他俩聊啥呢?这么起劲?深井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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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不缺女人

  老陈送过来的那两箱可乐,后来被我挂到小区业主群里卖了。整整48听啊!  我挂25元一听,原来担心还卖不出去,结果被秋风扫落叶一般地一扫而空。甚至有个哥们一口气提走了一整箱。

  上海还是有钱人多啊!不过不包括我。我数着好不容易赚的1200元进项,暗自庆幸,多少又是回了一点点血。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老陈,口头跟他表示了一下感谢。

  “渺渺,你要是缺钱,你直接跟我说啊。”老陈说。

  “不要,难不成你又想包养我?”

  “有什么区别呢,我买了给你,你又卖出去,不就等于我直接给你钱么?”  “那不一样,”我满不在乎地说:“那是我的营销能力和附加成本。就跟你蹲在门口卖冰棍儿卖不出钱,但在沙漠里就可以卖天价的道理一样。”

  老陈那厢沉默了几秒。然后他回复道:“你知不知道这两箱可乐,我花了多少钱买到的?”

  “多少钱?”

  “1500。”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有人1500块买两箱可乐啊?”  “那怎么会有人把1500块买来的可乐,1200块卖出去啊?”他也是很震惊的

口吻。

  我无语。这都什么破事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1500元,48听可乐,

那一听划下来岂不是……我掰着手指头脚趾头算了半天……得快32元一听?  不对啊,有问题。我立刻又问老陈:“那你龙虾是多少钱买的?西瓜是多少钱买的?”

  “龙虾1000多,西瓜300多。”

  我醉了。就这点东西,老陈花了快3000块啊?3000块钱,都够得上我一个月

(基本)工资了!钱多也不是这么烧的啊。

  “你是不是有病啊?这点儿东西,花这么多钱!”我拨过去一个语音电话,责备着老陈。

  “上海现在买东西就是很贵啊,搞得跟加沙似的。况且,也没花我很多钱啊。  比上次买给你的包便宜多了。”老陈憨憨地回复:“这不是怕你饿着嘛。”  我突然闭了嘴。

  我突然觉得老陈没有病。是我有病。我馋。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馋。我穷,我还馋,我就是有病。

  可是,我又想,我到底有什么病呢?我做错了什么?(害,你除了做爱就没做别的,笔者按)

  我努力读书,努力工作,努力为一个月7500元的工资当牛做马;可是我怎么就混到了一个月只能拿3000块呢?我怎么就混到了连可乐西瓜小龙虾都吃不起的地步了呢?

  在歌舞升平的21世纪,在这个神奇东方大国最大最繁华的都市,一直努力的我,怎么就混到了要饿肚子的地步了呢?

  ……

  坐在这件小小屋子小小客厅的宜家廉价沙发上,我望着对面电视机黑黢黢的屏幕出神。有很多事情,不能细想;有很多关系,不能细究;就像有人生来在罗马,有人生来是牛马一样,想那些自己解不了的事情,迟早会发疯。我其实后来什么都没想——发了会呆,放了会儿空,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低下头,发现老陈居然絮絮叨叨地给我发了一大串的微信。

  “渺渺,你是真的和小葛……在一起了吗?”

  “他对你怎么样啊?”

  “你们两个那啥了吗?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我啊?”

  “在一起同居,肯定是那啥了吧……”

  “他那个啥,厉害吗?”

  咦?我的老天奶,这个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我本来想跟他说“没那啥”的,但是在手机上啪啪啪地却是敲着:“是的,你说得没错,他是比你厉害多了。”  我放下手机,走到阳台前。怼了老陈一下,我心情大好。

  五月份这个天气,不冷不热,窗外的大槐树被风吹得轻飏,碎绿碎绿的影子泼洒在纱窗上,又折在阳台的地瓷砖上。很像我此刻的心境,摇曳且开心。  我以为老陈听到这个消息会很憋屈,谁曾想他只是简简单单回复了一个:“不信。”

  “为啥?”

  “你知道小葛是怎么跟我说的?”老陈反问道。

  “他说啥?”

  “他说他一下一下插得你嗷嗷叫。”

  我有点无语有点羞。

  “我就不能嗷嗷叫么?”我也反问道,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叫两声?

  “这里有点问题。”老陈有点柯南俯身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了他在推着鼻梁上的眼镜托。

  “如果是一下一下那样连续地深插,你就不可能嗷嗷叫。”

  “哈?”我有点儿懵,老陈说这种藏头匿尾的话,让我觉得他有点神棍的潜质。

  “每个女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有的女人被顶到花心……额就是子宫口,会很爽。而你则不然,你是会疼的那种。疼了,你就会喊停停停,而不是嗷嗷叫。”  “……”他这番话直接把我CPU 干烧了。他说的还真对。

  我是讨厌被顶到最里面的那种,以前小Z会犯这种错误,小A就不会——因为他顶不着。

  “那我和你……为什么就不会疼?”我忍不住向他请教。

  “和我做爱,舒服么?”他赤果果地问。

  “舒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喜欢吗?”他接着贱贱地问。

  “喜欢。”我的头低得更低了。

  “哈哈,那我就给你指点指点。”

  老陈得意洋洋:“我每次和你做爱,第一下都是慢慢的,那玩意儿慢慢地顶进你的子宫口一点点,感觉到像是有一张小嘴吸吮着龟头的时候就可以了。这个时候我停顿一下,再快速抽出。接着再次插入时,就要又快又狠又准,就是要在你的子宫口还没有完全闭合上的时候,大鸡巴直接插进你最深的地方,而不是撞进去。这样你就不会疼,你的子宫口会紧紧的咬着,额不,像是含着我的龟头。而你也会忍不住叫出来。”

  “我去……好像真是这样的啊……”我心有戚戚地说。服了他这个老六。  老陈似乎在写一篇说明文,类似遥控器说明书或者生理普及课那种;但我听起来却觉得好色情好羞耻啊,因为我就是他说明文里解析的对象。真够可以的。  妈的,我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我是不是很懂你?”老陈恬不知耻地说。

  “既然你这么懂女人,下辈子也做女人吧,”

  我懒洋洋地对他说:“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肏自己。”

  “你不在,我也不缺女人啊。”老陈得意忘形地说。

  我打着字。我正想说,哟,没想到你和M姐老夫老妻了还能在床上开展革命友谊啊?

  老陈就先扔过来了一张照片。

  “看看这是谁?”他说。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赤裸的上半身,胸部坦荡荡地露着,不算大, 罩杯,却是被性感到不行的红色镂空蕾丝胸罩托着。

  与其说是托着,不如说是胸罩被人刻意扒开,在镜头前展示着乳房。而女人的脖子上,赫然箍着一个皮制狗项圈,黑色的质地和女人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那个皮质项圈的中央,居然还似乎是地定制般镶有一个鲜红的……口球?  此刻也垂在女人的胸前。而项圈的两边,亦然是很少见地扯出了两根金属铁链,铁链扯得直直的,被女人一边一个地攥在双手里。

  随后我就明白了,那个铁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狗链”,而是连接着两个小小的黑色夹子——乳夹。

  而那个女人,虽然眼部打着马赛克,但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颤抖着手,颤抖着心,我给老陈敲下了三个字:

  “闻遥遥?”

  “对!”老陈很骄傲地回答道。

  “操,你他妈的变态!”我一下子怒了,猛然把手机拍在了桌子上,仿佛砸的不是我自己的手机。

  我拍下去的声音是如此之响,连在厨房洗菜的小葛都被我吓了一大跳。-----------------

              第二十三章:听床

  葛帆在厨房切着西红柿;这个时节,家里的新鲜蔬果已然不多了,他准备简简单单做一个西红柿炒鸡蛋,然后里面略微加些许糖——这样闻渺渺爱吃。上次他这么做的时候,渺渺就大赞这次的西红柿酸甜可口,然后抢着把西红柿炫了个遍;其实是葛帆用糖盖住了西红柿的酸。

  “啪”的一声,阳台传来颇大的撞击声。葛帆吓了一跳,以为是渺渺摔跤了,或者是衣裳架掉落了。他赶忙停下手上的活,擦了擦手,赶到客厅,却迎面撞上闻渺渺拿着手机转了过来。女孩面上阴晴不定,眉毛气冲冲地拧在一起,左手叉着腰,右手拿着的手机屏幕看上去已经碎了。

  “怎么了,渺渺?”他走上前去,从女孩手中拿过手机。还好,只是膜碎了。“还好,膜碎了。揭了吧?”他问着闻渺渺。

  “王八蛋!”闻渺渺骂着,但骂的明显不是葛帆。因为葛帆迎着她的目光,她却是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在骂。

  葛帆有点尴尬,他多半知道女神在生的谁的气。但对他来说,却不知道女神为什么生气,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闻渺渺:就好像面对着一个无缝的蛋,而且还是他舍不得砸了的蛋。那厢闻渺渺却说话了。

  “小葛,你整天和老陈都聊他妈些什么?”她的目光突然收回来,在葛帆的身上转了转。“不许聊我,知道吗?”

  葛帆苦笑,除了这个共同喜欢的女生,他和老陈还能聊什么?还能较什么劲儿?

  “好~”他只能点点头。

  “嗯。”闻渺渺似乎略略消了点儿气。她依旧是满怀心事地踱步进了卧室——阳台通着的,就是她自己的卧室——在床边坐下来。她在床沿轻轻地拍拍手:“小葛,你也坐过来。”

  葛帆挨着她坐,然后听到闻渺渺又说:“小葛,你是不是和老陈吹牛,说你上过我了?”

  他更尴尬了,尴尬得呼吸都有点急促,手更是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嗫嚅着说:“老陈……跟你说的?那天……我们是不是算……做过了?”

  “那能算?”闻渺渺瞪了他一眼,随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很快,出乎意料的,女孩转了过来,脸红扑扑的环住了他的脖颈:“不过我原谅你了。小葛,你说,我们做一次好不好?”

  如初绽的春花,如璀璨的流星,女神意外的这句话,让葛帆惊喜得简直不知所措了。他也微微侧身,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闻渺渺。他搂得不算紧,但能感受到怀里女孩的温热身躯。接着,他听到那个温热的身躯在自己怀里扭动着颤抖着说:“做给老陈那个乌龟王八蛋看看!”

  葛帆还没反应过来,闻渺渺却很果决地转了过来,鹞子翻身般地跨坐在他的身上,接着按着胸脯把他往床单上推。

  他整个人还是有些懵,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的烟花,五彩斑斓又混乱不堪。闻渺渺那句话,“小葛,你说,我们做一次,好不好?”还在他的耳边回荡,像是一颗小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接着他被自己心爱的女神推着倒在床上了。葛帆的心跳得像是擂鼓,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傻乎乎地平躺,胳膊向上轻轻抱着闻渺渺。下一秒,闻渺渺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她本来就是穿的睡衣,而睡衣里面,没有胸罩,只有一条浅黄色的内裤;接着她开始扒个葛帆的裤子,三两下也就扒开了。男人的大鸡巴就弹跳着蹦跶着出来,欢快得如同大一报道的新生。

  葛帆上身还穿着T恤;女孩赤裸的胸脯贴着他的上身,略微冰凉的小手却执意地撸着他的下身;她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过来,柔软而温暖,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香气,让葛帆几乎不敢用力抱紧,生怕这只是个梦,一碰就碎了。  “好神奇,你怎么都不热啊~”闻渺渺喃喃地说:“只有鸡鸡……大肉棒……是热的。”

  “你……好热~”葛帆呻吟着说。怀里是自己朝思暮想,耳鬓厮磨的白月光,此刻却在主动地投怀送抱。虽然渺渺现在只是用手给自己手淫,但心理的爽快感受被催发得无限大。

  接着,闻渺渺在葛帆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低声咒骂了一句:“一会儿我们干给老陈那个傻逼听听!”愤怒和挑衅的语气让葛帆愣了愣,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闻渺渺已经又换了个姿势:她身子略微往上攀了攀,小脑袋瓜大概凑到男人脖子的位置,轻轻抬着头,眼神迷离,嘴唇微张。而她的小手自然是离开了葛帆的肉棒,变成了两只手交错,环在男人脑后的姿势;但她却用腿脖子夹住了男人的鸡巴,用大腿根和小腿肚子内侧的软肉,挤压摩挲套弄着葛帆的鸡巴。

  葛帆爽极了!平日里除了胸,他觊觎最多的就是渺渺丰腴又肉感,白皙又笔直的两条大长腿。那腿和抖音上那些骨感的小鸟腿不同,和那些被P过被拉长的筷子腿也不同,渺渺的腿是大腿圆润,而小腿却奇迹般地没有一丝赘肉,可以说,是欧美大洋马那种超模腿,而且是欧美青春美少女才有的腿型,略微发胖一点点都不行,比不得闻渺渺的好看。两个人同居的日子里,闻渺渺要不就是睡裤,要不就是牛仔裤,极少露出她修长健美的裸腿;而此刻,她不仅仅是露出来给自己看,更是在用她最美的双腿在服侍自己,主动地乖巧地,如鸡巴套子一样,用腿弯子夹着自己的阳具——这是葛帆做梦都不敢想的。

  而闻渺渺呢?她显然没有葛帆那么多鬼心思,也没葛帆那么“鸡”动。她的脸颊绯红,眼里燃着死死怒火,但更多的是某种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报复的快意,还有一丝丝暗地里催生起来的情愫。

  “愣着干什么?够硬了吗?”闻渺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急切,她俯下身,嘴唇几乎要贴到男人的耳朵上,“不是吹牛说上过我吗?现在机会给你了,来啊!”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直接砸在葛帆的脑门上,他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扶住她的腰,可又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冒犯了她。她的身体贴得那么近,葛帆能清楚感受到她的两个大乳房像肉饼一样衬在两个胸脯的中间,夹杂着彼此急促的呼吸,还有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热度。她的沐浴露味混杂着一丝汗水的咸湿,钻进葛帆的鼻腔,让他更加目眩神摇。

  “老陈……他算什么东西!”闻渺渺嘟囔着,一边进行着性爱的预备姿势,一边抓起手机,似乎是打开了微信语音通话。葛帆听见那边传来接通的提示音。  “嗯?渺渺?怎么了?”对面老陈的声音明白无误地传出来。

  闻渺渺对身子下面的小葛使了个眼色,接着直接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俯下身子吻上了小葛的唇。两个舌头马上交织起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口水声。这淫荡又诱人的声音,通过头盖骨传递在拥在一起的两人耳中,老陈那头却是听不见。

  “咦?渺渺?怎么不说话了?嘻嘻,看了妹妹的照片,也想被主人玩啦?”  老陈贱贱的语气,却是先让葛帆打了个冷战。“妹妹”?“主人”?渺渺到底和这个男人……玩了些什么啊???

  闻渺渺当然也是很不爽,她忍不住地在葛帆的下嘴唇上啃了下,两枚贝齿轻轻地在男人的唇上咬出痕迹,随即她意识到身子下面的男人不是可恶的老陈,而是单纯的小葛,然后就马上就松开了。

  对于葛帆来说,那一下不算疼,但却像是在他神经末梢点了一把火,全身的血液都朝某个地方涌去。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手终于不再犹豫,而是用力搂住她的腰,将女孩整个人抬着坐了起来。

  闻渺渺原是趴着的,现在她被抬着坐了起来,屁股后沿顶着葛帆的鸡巴。她似乎察觉到葛帆已经够硬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直起身子,开始自顾自地一只手揉着自己的乳房,一只手按在葛帆身上,也搓捏着男人的乳头。她的动作并不优雅,甚至带着几分粗暴,可偏偏这种急促和随意让葛帆更加难以自控。  “老陈,你听着!”闻渺渺突然对着手机大声喊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挑衅和愤怒,“你不是喜欢玩吗?我现在就跟别人玩给你看!你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吗?听好了,这声音,是你永远得不到的!”说完,她猛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再次低头狠狠吻住葛帆的嘴唇。她这次的吻技并不温柔,甚至有些凶,她的舌尖强势地探进来,带着一丝甜腻的味道,葛帆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滑到她的背脊,感受着她皮肤的光滑和细腻。

  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是老陈说了什么,但葛帆完全没心思去听。闻渺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她的手滑到男人的腰间,胡乱扯了两下后,直接抓住了葛帆的肉棒。葛帆的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女孩抬起头,看着葛帆,那眼神既像是在示威,又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低声说:“别磨蹭,小葛,咱们让他好好听个够。”

  下一刻,闻渺渺重新坐直身子,双膝撑在床上,缓缓调整位置,然后慢慢向下坐去。整个过程异常缓慢,葛帆觉得她仿佛是故意的,仿佛是在给手机那头的人更多时间去消化这件奇怪的事情。

  “啊~”闻渺渺疼得叫出了声。今天的这种状态,她小穴里面其实很干,几乎没有任何润滑。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是她故意为了报复老陈,邀请小葛“强奸”自己;而小葛又分外地配合——至少他鸡巴分外地配合,此刻涨的格外大,格外热,紫红紫红的。巨大的龟头撑开尚未湿润的小穴,自然给闻渺渺带来一丝丝撕裂的痛楚,她当然快不起来。

  而葛帆呢?他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心脏跳得像是随时要爆炸。闻渺渺主动地骑在他身上,气息紊乱,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和怒意,那种复杂的情绪让他既激动又紧张得手足无措。他脑子此刻才灵光了起来,终于反应过来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陈触怒了渺渺,似乎是和渺渺的妹妹有了苟且之事。所以渺渺想报复老陈,也和自己做爱。而自己……

  葛帆苦笑。自己这算是给老陈戴了绿帽子吗?

  他想得到闻渺渺。这自然是无可斑驳千真万确的事情,甚至是他最近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事情。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爱闻渺渺,他想成为闻渺渺的“The one”,而非“Anybody”,更不是

“The one”得罪了闻渺渺之后,她为了羞辱而随便找的“Anybody”。

  在这个层面上,葛帆陡然意识到了在闻渺渺心里,自己和老陈地位的巨大差异;老陈是女神默认的“The one”,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甚至是振动棒假阳具

类似的角色。从这个意义上,葛帆又觉得是老陈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胡思乱想间,葛帆发觉,骑在自己腰上的美丽女孩,已经在主动地扭着丰满的臀部,亦或是上下浅浅地一蹲一蹲,亦或是前后扭着屁股,抑或是转着圈扭着胯,变着法子在“被肏”了。而自己的肉棒也陷入到了一个紧紧的温热的,充满着层层叠叠褶子的肉壁里,别提有多舒服了——仿佛鸡巴就该长在这种地方,仿佛鸡巴终于找到久违的配套套子——下体涌上来的阵阵快感,让葛帆无法多想;他开始扶着渺渺的腰,然后胳膊用力,一下一下地将女孩的身体抬起,再落下,抬起,再落下。重力的作用,渺渺的阴唇每次都紧紧地咬合着自己的胯,几乎每次都是整根整根地将肉棒吞没进小穴。

  “啊……疼疼疼……”这是闻渺渺在哭泣。

  “小葛,你把渺渺弄疼啦!”这是老陈在“围观”。

  葛帆尴尬极了,他只能把渺渺的身体抬起,“啵”的一声,鸡巴从“鸡巴套子”里挣脱出啦,龟头和阴唇连着丝丝淫荡的银线。

  “不行,小葛……不能上来就……很深。我好疼的……”闻渺渺从葛帆身上下来,随即侧躺着,边小声喘息,边皱着眉,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但更多是引导,“听我说,要九浅一深,知道吗?前面九次浅浅的,最后一次用力插到底,这样才有节奏感。”她的脸颊还泛着红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可说这话时却像是个经验丰富的性爱老手,完全不像是葛帆梦里那个傲娇又清纯的姑娘。  葛帆点点头,咽了口唾沫,努力按照她说的去做。他把渺渺赤裸的身体转向床外侧,然后也侧着身,抬起女孩的一条大长腿,开始半躺着插入。前面几次他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幅度,龟头先进入一点,肉棒只进入大半,就退出来。虽然葛帆的动作生涩,但渺渺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甚至发出阵阵低低的哼声,像发情的小猪崽一样鼓励着他。

  “嗯……嗯……嗯……”

  到了第十下,葛帆屏住呼吸,突然用力挺腰,整个人深深埋入渺渺的身体。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紧致的包裹感,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咬住嘴唇,仿佛在压抑更大的声音。

  然后手机里面传来老陈无奈的声音:“渺渺,别这样好不好?你别和他做爱,我发誓这辈子也不找遥遥,好不好?”

  “好你妈个逼。”闻渺渺突然爆出一句脏的不能再脏的粗口,然后却转过头,极其温柔地葛帆说:“对……就这样……小葛你做得很好……我好舒服的……”她喘息着,低声指导,“现在慢点……慢慢地往深处顶……嗯……你……你别急着出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葛帆能感觉到她在努力控制自己,而她的阴道壁内,此时已经分泌出了大量的淫液,润滑着彼此。

  要让我顶到哪里?子宫?花心?葛帆不知道,他实在是没有经验。但是,他按照渺渺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推进,直到感觉到一个更紧窄的地方,似乎是某种柔软却有阻力的地方。

  闻渺渺突然抓住葛帆的手臂,指甲掐得他有些疼,低声说:“就是那儿……慢慢顶开它,别用力过猛……啊……嗯……你顶到了。”

  葛帆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种微妙的阻力,随着缓慢的推进,他明显感觉到那处逐渐被打开,像是小穴里的第二张嘴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包裹感顺着龟头前端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快意的冷颤。闻渺渺的身子也开始痉挛,她咬紧下唇,眼角甚至渗出一丝泪光,但嘴里却还在低声说着:“好……就是这样……再慢点拔出来,然后趁还没合上,快点插回来……”

  听到这话,葛帆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在渺渺还没完全适应的时候,他缓缓退出,然后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再次迅速挺身而入。那一瞬间,那个未闭合的地方紧紧裹住了龟头末端,像是被处女的吻在含着,又像是挤开了少女最隐秘的花蕊,那种极致的生理和心理刺激让葛帆几乎失控得射出来。他此刻成就感和征服感爆棚了,因为他知道,他插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女神的子宫里。

  “啊!”闻渺渺显然也没料到葛帆会这么快遵从指令,她的头猛地后仰,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呻吟,整个身体剧烈痉挛了一下。

  “啊……天……好刺激……小葛……啊……姐姐被你……插死了……”她喘息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赞许。

  很难说她是叫给小葛听的,还是叫给老陈听的。因为手机那头,老陈嘟嘟囔囔地说着:“小葛~别得意~这些都是我教给渺渺的~”

  葛帆觉得被羞辱了,老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刚刚泛起的征服感荡然无存。原来自己跪舔的女神,已经被老陈如此地肏弄过了,以至于用老陈教她的方法,再来教自己?换句话说,在性爱的领域里,自己最最心爱的渺渺,老早就被老陈完完全全地征服了,而现在反而变成了自己的性爱导师,那自己的地位,岂不是低到了尘埃里?

  葛帆的脸烧得滚烫,心里的成就感自然被打得无影无踪,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极其强烈的耻辱感。但他没有意识到,他的鸡巴挺立得更粗,更大了。

  “小葛,别理他……我们换个姿势吧……”闻渺渺也意识到了小葛的异样,喘息着提议道。随后她主动挺着腰,从男人身上下来,转身趴在床上,双膝撑着床单,高高翘起臀部。

  像狗一样啊!这个姿势让葛帆看得喉咙发干,难道,这也是老陈教的姿势?他悲哀地想。

  恰在此时,闻渺渺回过头,迷离的眼神里里带着一丝魅惑,一丝挑逗:“来,从后面,别停。”

  “妈的!我肏死你!”葛帆终于怒吼了出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调整位置,从背后贴近女孩。这一次的角度更加直接,每一次进入又变成了深插深送,甚至是每一次都能触及更深的地方。

  他感到耻辱,他感到愤怒;渺渺在报复老陈,他其实在报复渺渺。闻渺渺,为什么你去找过那么多次老陈?明明是我更爱你啊?

  巨大的耻辱让他的肉棒充血。巨大的愤怒让他毫不怜香惜玉。“啪啪啪~”两个人的性器交合着,压榨出明显的水声,那是闻渺渺的淫水被插了出来,四溅飞射着。

  “啊~疼疼疼~”一开始,闻渺渺悲鸣着,无助地摇着诱人的大屁股。她还不习惯小葛这么粗暴,也不喜欢猛然的深插深送;但此刻情况和刚才又变得不同,她体内其实已经颇为湿润。虽然她的大脑还没有适应主动到被动的转变,但是她的下体已经做好了准备,很快就开始享受起来。

  “嗯……啊……嗯嗯……好厉害……啊……小葛……好刺激……”

  很快,闻渺渺的啜泣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呻吟,身子随着葛帆的动作不断颤抖。葛帆的手扶着她的腰,之前是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可这种克制反而让男人的欲望越积越多,最终在现在这个瞬间彻底爆发。

  “啊啊啊~不行了~啊~太快了……啊啊……小葛……慢点儿……”胯下心爱的女神在求饶,但葛帆已经彻底炸了,为了自己极致的快感,他不管不顾,像个火车头一般,只顾着喘着粗气往前突突突。

  没多久,葛帆就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这种强烈的刺激对他来说完全超出承受范围。他要射了。

  渺渺似乎也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急忙转头低声警告:“啊~不能射里面……随便啊啊……啊……就是不许里面……”

  听到这话,葛帆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理智退出,随后一股热流猛然喷洒而出,落在她修长白皙的双腿上。闻渺渺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疲惫地趴在床上,大口喘息着。葛帆也瘫倒在她身边,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但心底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操,狗男女~”老陈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但手机这头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搭理他。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钟,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闻渺渺的腿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精液,散发着新鲜石楠花般的刺鼻味,还没有擦拭,葛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慢慢地,感受着怀里娇嫩软乎乎的玉体,他心里隐约升起另一股冲动。慢慢地,这股冲动越来越大。最终,葛帆半推半就地靠近她,低声问:“渺渺……还能再来一次吗?”

  闻渺渺瞥了葛帆一眼,眼神里则完全是……惊喜,她颤着长长的睫毛,神采奕奕地问:“小葛,你真的行吗?”

  “行~”葛帆肯定地点点头。

  “好~”女孩也肯定地点点头,随后一把抓起手机,用得意洋洋的语气说道:“老陈你就别听了,听也没用,反正第二轮你是不行的。”

  接着她把微信语音通话摁掉了,手机屏幕朝下摁在床上。然后闻渺渺把自己的双腿抱起,胳膊抄在腿弯子下面,摆成一副极其乖巧的M字腿,小穴在极度开张的大腿根带动下,也微微的一张一翕,仿佛河蚌肉一般闪着奇异魅惑的光泽。  “来肏姐姐吧~”她欢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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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跑路

  五月中旬早晨的阳光冲破阳台玻璃的阻隔洒进来,映出空气中的尘埃细影,像融化的金粉。我蜷在藤编躺椅上,淡黄色吊带裙的裙摆被屈到膝盖上部,露出两段笔直的小腿和雪白的小脚丫。粗棉外套随意搭在我的肩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书页间飘出的墨香与槐花的清甜纠缠在一起,在温热的空气里凝成琥珀色的薄雾。

  楼下老槐树的枝桠探到我们这一层,树叶在阳光下泛着极嫩极透明的新绿。偶尔有穿堂风掠过,树叶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谁在远处用指甲轻轻刮擦砂纸。蝉鸣从树冠深处传来,被层层叠叠的叶片过滤成若有若无的震颤,和不知藏在哪棵树上的麻雀唧啾,构成这个静止画面里唯一的声响。

  小区似乎是被按下静音键的电影画面,听不见往日的熙熙攘攘,也没有老人孩子的谈笑声。唯有阳光执着地爬上书页,在“霍乱时期的爱情”这几个铅字上跳跃,将马尔克斯笔下的瘟疫岁月,晕染成眼前这方阳台独有的静谧。

  小葛从后面走近我,隔着藤椅用他的胳膊怀住我。迎着他的拥抱,我微微抬头,赏了他一个吻。

  是的,那天后,我就决定正式和小葛在一起了。既然本就住在一起,既然在性爱方面还挺和谐,既然我本就不讨厌他,为什么不在一起呢?所以我俩进展很快。他免了我的房租,而我当着他的面,拉黑了老陈。

  “小葛,你说,咱俩这算不算~霍乱时期的爱情?”我问着小葛,我知道他不知道。他压根就没看过这本书。

  “啊?算吧~这本书也是讲隔离的?”他问了一个蠢蠢的问题。

  “当然……不是。这本书是讲爱情的。”我在想,他什么时候能多读读书呢?  “那和霍乱有什么关系?”

  “和霍乱……没什么关系……”我想了想,比手画脚地解释:“霍乱嘛,就是天花。这本书男女主人公是从20多岁认识,直到七十多岁才在一起。期间一直有霍乱的。”

  “啊?这么久啊?”他话说了一半。我不知道他是指在男女主人公花了这么久才在一起,还是说霍乱持续了这么久。

  “嗯,”我说道,“其实就是最后,男女主坐一个船,女主不想上岸,男主就骗船长,说船上有霍乱。后来他们的船就一直开一直开啦。”

  “一直开?能开到多久?”他好奇地问道。

  “一生一世!”我有点感伤地回答。书里面就是这么说的。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男主人公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他愿意和心爱的女人在这艘船上,一生一世!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说起来,在回答小葛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点惆怅。身为女生,我对天长地久一生一世这种词一直有执念。似乎一个没有Ending的爱情,一段没有终点的小

路,一个没有写完的故事,才是最美的。

  随即我又想,相爱的两个人,如果真的挤在一艘小小的船上,可能真的不会无聊吧。

  就像……老陈曾经跟我说过的一段情话。他说他上半辈子在国内已经活够了,想移民新西兰去过下半辈子。一辈子过出两辈子的感觉,血赚。我问他,你去新西兰能干嘛?他说可以去买一个农场。我又说,害,在乡下打理农场,还不无聊死。他那会儿回答我的是,有他在,就不会无聊。

  是的,我记得明明白白。他说的不是:有了我,他就不会无聊;而是说:有了他,我就不会无聊。似乎我真的愿意和他去新西兰哪个犄角旮旯的乡下农场,似乎我真的有了他陪伴,去哪里都不会无聊一样。老陈的思路是一如既往的跳脱,态度是一如既往的臭屁。

  我闭着眼。当着小葛的面想老陈,我有点脸红。等我睁开眼,我看到搁在藤椅扶手上的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被小葛拿在手里。

  “渺渺,这本书先让我看看吧?”他问道。

  “好。”我把书递给他,这书我早就看过不止一遍了。让他看看自然是OK的,但是我有点怀疑他能不能熬过前面几章大段大段的描写。

  我俩在一起,其实没几天;严格说起来,小葛是我第二个男朋友。我甚至还跟爸妈说了下这个事情,本来他们是不知道我一直和小葛住一起的。爸妈没说啥,可能多少不太满意吧。尽管小葛在上海有户口有房,但是大专的学历是硬伤。而江苏家长,最看重的是学历。

  我其实不觉得学历有什么,实际还得分人。不过小葛和我的话确实不多,很多时候他Get不到我的点。比如我在拖地的时候喜欢拿拖把戳他的屁股,大喝一声“今日长缨在手”,他就完全不知道下一句“何时缚住苍龙?”我跟他聊解封了我想去山西看看,那里有全国绝大多数元代以前的古建筑,他问我元朝和明朝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有点无聊啊。我心想。

  小葛接过那本书,欢天喜地地回了他的屋:虽然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但是我俩正常还是分开睡的,一夜三次太累了挪不动窝时除外。

  小葛有没有优点呢?当然也是有的。他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爱得极为纯粹,极为没有自我的类型。他说我是他的初恋。

  我俩如果睡在一起,他会很热,但是从来不开空调,因为他怕我觉得冷;为数不多的食材,他也能拾掇得很可口,甚至每天为我变着花样做;我看书的时候,他就喜欢看着我,或者搂着我,一两个小时姿势都不带变的,跟主人身边蹲守的大黄狗一样。

  他觉得我的一切都是极好极干净的。例如他的衣服裤子内裤袜子就是一起洗;而洗我的衣物时,衣服洗一遭,内衣胸罩洗一遭,袜子再单独洗一遭,他足足要分三次洗。

  他可能是觉得我属天使的吧,沾不得一点尘埃。

  可我自己不觉得自己仙气飘飘啊,谁还不是个普通人。他这样,我有点受用,但更有点惶恐。

  再加上因为我大他几岁,脾气又有点蛮横,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仿佛总是很小心;我不止一次地想,小葛你要是个日本人,跟我说话时多少会用敬语:“お姊さんさん,巴拉巴拉~”。

  欸,好无聊。我在阳台发了一会儿呆,觉得太阳升起来后阳光有点耀眼,就也进屋了。进了屋,走到客厅,看到小葛果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那本书,躯体如小学生一般的僵硬,五官因为读不进去而扭到了一起。

  “喏~别看书啦,抱抱我。”我一屁股横着做到他的大腿上,撒娇般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是有点重的,至少比那种娇小可爱的女生重。但我发现,我遇到过的几乎所有男人,都喜欢我这么坐到他们身上。可能是我沉甸甸地压住他们的鸡巴,鸡巴反而会“不屈不挠”吧?

  果然,此刻小葛的鸡巴立马有了反应,开始如春笋破冻般地顶着我的屁股。他的手也乘机不自觉地摸了上来,伸到裙子里抚摸着我粉嫩的大腿内侧。

  我嘤咛一声,随即笑嘻嘻地跟他说:“怎么了?想要姐姐啦?”

  不等他回答,我又接着说:“现在是早上……九点半,我们来一次;等到12点再来一次,然后我们午睡。下午再来一次,晚上吃完晚饭,我们再……”  小葛也笑了,吐了吐舌头:“闻姐,你这是要把我肏死在床上啊?”

  我哈哈大笑。其实过去几天几乎真的是这种节奏。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和小葛在一起,我的性欲挺强的。主要是他恢复得又快,在床上又极其听话;和他在一起的性爱,很难说印象特别特别深刻,或者说哪一次特别特别爽。但是真的是我想要的时候,他就能给。

  “召之即来,来之能战。”emmm,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好叭~”我脸红着说,也该略微让他休息下了。他在床上,每次都听我的指挥,但我吧,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花样,导致今天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期待了。  “可是,不做爱的话……有点无聊啊。”我撅着嘴说。屋子就这么大,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干啥呢?

  小葛有点尴尬,傻了半响,他说到:“要不,我俩看个电影?”

  “不要,没劲。”

  “那我俩打游戏?”

  “也不要。”游戏我主要就玩原神,而原神里,老陈天天蹲着我,一上线就拉着我组队。我这几天,偷偷摸摸地还是陪他组队了几次。偷感太重了,我不想玩。

  “那你和我讲讲你高中和大学的事情?”

  “欸也不要,好无聊的。”此刻我真的是有点恼火了。好无聊啊,真的,两个人被困在这个小小屋子里,都快2个月了!天哪!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这小小的八十多平米房子,几乎关了我2个多月了!

  足不出户,这特么是坐牢啊!

  如果是和老陈关在一起,那还……偏生小葛又不是那种特别有想法特别会聊天的男人。

  我胡思乱想着,在他怀里扭着屁股,不安分地拱来拱去,他只能木讷地抱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突然间,我电光火石般地想出来一个点子。这个点子仿佛彗星划过夜空——而且是加速到超光速的彗星,上一秒看它还拖着长长的尾巴,下一秒它就占满了整个星空,坑坑洼洼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让人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我们跑路吧!小葛!”我极其兴奋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我们跑出这栋楼!跑出这个小区!跑出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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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谁曾是白云和远游

  五月上海的上午,空气里已经是带着潮湿的热了。

  我和小葛趴在二楼阳台,伸出脑门往右看着。楼下铁门上挂着把生锈的大锁。  物业也是牛逼,直接锁了后门;前门自然我们也是出不去的,那里有监控。  办法总比困难多。谁让我们住二楼呢?小葛看了看,说下去问题不大的,让我换身利索的衣服。

  我想了想,换了一件抹胸加防风衫,下面穿的是黑色瑜伽裤,性感得不行。  这个嘛,自然有我的道理。我想自己要是被警察抓住了会不会上电视?上电视嘛自然要打扮得精致一点儿。

  阳台的铁栏杆有点晃,小葛先跨了出去,蹲在空调外机上试了试,然后直接蹦下去了。落了地,他回头朝我招手。我攥紧手里装着磁卡的塑料袋,跟着也翻出去。脚底踩在外机上热乎乎的,金属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随即我也跳了下去,小葛扶住了我。

  得,第一步大功告成!出了楼,我俩蹑手蹑脚地贴着楼边挪,生怕被物业或者摄像头看到。

  绕过21栋,北面的小铁门就是一个平时进出小区的小门;封控后应该也上了锁。我们猫着腰,贴着墙根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本以为门口会站着穿防护服的志愿者或者保安,结果铁门旁空荡荡的,只有几袋生活垃圾堆在墙角,苍蝇嗡嗡地围着打转。

  小葛掏出楼栋门禁卡,往感应区一贴,“滴”的一声,铁门居然开了。我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我们赶紧缩着脖子溜出去。

  “欸,渺渺,等下。”刚跨出小区门,小葛又想是想起了什么,拉着不情愿的我,又刷开小门,折了回去。

  原来他是去找他的电瓶车;那辆车是他平日里带客户看房用的,一直插着插座充满着电;停在楼下雨棚里的电瓶车还在,只是车座上落了层灰。小葛擦了擦灰,掏出钥匙,轻轻拧开电门,我跨上车,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电瓶车启动时,轮胎碾过地上的枯叶,“咔嚓”一声,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我俩再次刷开门,连人带车出了小区。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骑到马路上,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愣住了。以前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空荡荡的,只有路边的梧桐树还在微风里晃悠。隔老远能看见几个穿着防护服送快递、外卖的小哥,骑着电瓶车“唰”地从路口闪过。路上偶尔有辆救护车呼啸而过,红蓝闪烁的警灯划破寂静;私家车更是少见,半天才能看见一辆,贴着通行证,慢吞吞地开过去。

  路边的核酸检测亭还立在那,白色的帐篷有点歪,遮阳棚下堆着几箱没用完的试管和防护服。地上散落着废弃的口罩、棉签包装袋,还有些没及时清理的垃圾,在风里打着转。我们不敢骑太快,生怕引起注意,眼睛不停地往四周瞟,就怕突然冒出穿防护服的“大白”,或者巡逻的警车。

  小葛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隔着T 恤都能摸到黏糊糊的。我的手心也全是汗,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经过西藏北路的路口时,远处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我俩心脏猛地一缩,差点把车停下。等看清是个穿着防护服、抱着快递箱子的小哥,才长舒一口气,继续往前骑。

  “去哪儿?”小葛转过头,隔着口罩,瓮声瓮气地和我说。

  去哪儿?我也没想好。本来定的是出上海;但是我们在老闸北,就凭着这个小破电瓶车,我们是百分百出不了上海的,更别提据说出上海的各个路口都有公安把守。

  这个电瓶车的巡航里程,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十公里。那也就意味着我俩能去的半径也就十五到二十公里,然后就得折返——如果我俩能回来的话,如果我俩愿意回来的话。

  十五到二十公里,我飞速地思索着这附近特别的所在。突然,我灵机一动,“去共青!共青森林公园!”

  “共青?好!做好咯,起飞~”小葛一如既往地没有意见,他欢快地拧着电门,加速前进。

  共青森林公园,上海市区最大的公园。

  一路上,我们不敢多说话,只敢小声交流往哪拐。街道两边的商铺都关着门,卷帘门拉得严严实实,贴着封条。偶尔能看见几个窗口伸出脑袋张望的人,眼神里都是好奇和不安。

  慢慢地,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不是没有警察和大白,只不过大家也不会闲的没事来查我们。似乎大家都默认,能上街,敢上街的,都是有条子或者批文的。可能是真的没有料到全上海还有我们这种“刁民”吧。

  也有可能是我们把情况判断得太严峻了。我们以为会像日本鬼子查百姓那样挨个查,结果也不是;毕竟,还是自家人的政府吧。

  ……

  电瓶车停在共青森林公园东墙下时,我的腿还在发软。封控近两个月,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骑行像是跨越了整个城市的结界。公园的墙不高,藤蔓沿着水泥缝缠了一圈又一圈。小葛先翻过去,落地时惊起几只灰扑扑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然后他跃上墙头,拉着我也进去了。

  翻过墙的瞬间,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眼前是望不到头的绿色啊。这草坪,在此刻的我看来,简直比抖音里新疆内蒙的大草原还要诱人。公园显然没人打扫,石板路被落叶盖得严严实实,踩上去“簌簌”响,缝隙里钻出的狗尾巴草、三叶草,把原本整齐的路面挤得歪歪扭扭。平时游人如织的公园,此刻安静得能听见我和小葛的喘气声,只有风掠过树冠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哈哈哈~”我抚掌大笑,仿佛华容道逃出来的曹操。“爽~小葛,我们是全上海最牛逼的人!”

  小葛突然凑过来,抱着我的腰,接着大力士般地把我在空中抡了半圈。  “哎哎哎~放我下来~”我咯咯咯地笑着。我是曹丞相尔等不可无礼。  “渺渺~是你牛逼,你好棒~”小葛依旧不管不顾地抱着我。

  “咦?我怎么牛逼了?跟着姐姐混,开心不?”我微微仰着头,撒娇地问他。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最有趣的女孩子。”他兴奋激动着说。

  欸,说得我都有点感动了。我刚才进来,享受到自由的欣喜,就有点感慨;  此刻又听到他这个土味情话,我更是情不自禁地眼眶湿润了。

  不,这不是土味情话。这确定一定肯定是他的真心话!

  我想着小心思,小葛也微笑着无言。我俩沉默了几秒钟。

  “跑!”突然间,小葛大喊了一声,拽着我的手往前冲。

  “啊呀呀!小心有人~你鬼叫什么?”我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的。

 我们跑过门口的小卖部;我们跑过东边的小树林;我们跑过一片飘着零星浮  萍的小池塘。我看到小葛的运动鞋踩碎枯叶,溅起细小的灰尘;我边跑边笑,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封控时在巴掌大的房间里蹲大狱的日子,在这一刻全被我俩抛到了脑后。

  终于我们跑到东门的大草坪。

  在那比草原小亿点点,但绝对比憋仄的小区大一点点的绿色中央,我们双双瘫倒在草地上。草长得比往年疯,都快没过膝盖,带着露水的草叶蹭得胳膊发痒。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刚跑步催生的多巴胺返上来,我的心扑通扑通的,我的脸红得不成样子,我的鼻子里,充值着泥土、青草和松果混合的味道,比家里喷的空气清新剂好闻一万倍。小葛也摘下口罩,仰着头大口喘气,喉结上下滚动;

  我看着他的侧脸,我觉得他的侧脸好看极了。

  “你听!”躺了半晌,小葛突然坐起来。四周静得出奇,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是隔了层毛玻璃,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们躺在草地上,看云朵慢悠悠地从香樟树梢飘过,阳光透过枝叶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这一刻,整个共青森林公园像是被我们承包了,没有核酸喇叭的催促,没有微信群里的物资接龙,只有风、阳光和自由。

  我站起身,张开双臂转圈圈,头发被风吹得糊在脸上也顾不上管。小葛笑着追过来,我们在草地上疯跑,惊起一群白蝴蝶。跑到草坪和树林的分界处,我扯着嗓子大喊:“啊——”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回荡,惊得对岸的野鸭子扑进水里。  小葛也跟着喊,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两个月憋在心里的委屈、焦虑、害怕,好像都随着这声呐喊散在了风里。

  但是我还没喊完。因为我要喊的是:“啊——疫情我操你妈啊!”

  小葛听了,笑的直大跌。他也跟着我喊。但是他喊的是:“闻渺渺你是我的~~”

  我斜着眼看他,看是哪个不识相的在此刻表白。他也斜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是不服气般地表示,他想喊啥就喊啥。

  临近正午,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林中枝桠洒下来,被裁剪成一道一道的光线;  空气中蒸腾起雾气,那是嫩芽和初叶上的露水;往前看,我俩身前是生机勃勃的森林,往后看,是一大片一大片工工整整的草坪。

  我歪着头往身边看。我觉得此生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我觉得我和小葛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两个人了。我俩杵在在广袤无垠的绿色之间,是如此的渺小和孤独,但亦是如此的自由和彼此依赖。

  过往两个多月里的憋闷,委屈和桎梏,一瞬间涌上我的心头,又一瞬间又被那明晰得不能再明晰的豪情和奔放所镇压。

  我猛然间想起了大学里摘抄过的一首诗:

  “谁曾在良心的床上安睡,谁曾是白云和远游

  天堂如此广大而空虚,至高的幸福谁人得享

  主的侍女在谁的怀中,谁曾携妻带子

  在天界的草地上徜徉,像走上故乡”

  然后我就哭了,抽抽嗒嗒地哭了。我扯着小葛的袖子,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我说小葛,就现在,就这儿,肏我,肏死我。

  我说小葛,你和我,就是旧时代的王和后,就是新时代的亚当和夏娃。  -----------------

             第二十六章:同一首歌

  那次我和小葛的跑路事件后,时间又不疾不徐地过去了半个月;转眼已经来到了初夏的六月。

  六月头上的某一天,上海当然还是死死地封控着。我在家学着刮鱼鳞(是的,小区团购了两条鱼),突然接到我妈的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心急火燎地,说我外婆确诊了胰腺癌晚期,扬中当地的医院没有办法化疗,昨天晚上紧急坐上救护车送往上海仁济医院东院了。

  问题是上海还封控着,我妈说,所以救护车上,不允许有家属陪同。我外婆都76了,最近得病身子又很弱,我妈既担心又着急地说,貌似救护车的人已经安排我外婆办了住院手续,但是钱还没有付。我妈问我能不能去一趟仁济医院,付下住院费诊疗费,然后顺便在医院陪我外婆几天?

  我一听,也着急得跳脚。钱不是问题,因为我妈给我卡上打了两万块。但是我怎么去仁济医院呢?

  我先是找小葛商量。小葛喃喃地说,他可以把电瓶车充满电,然后我们和上次一样偷跑出去。我说不行啊,外婆是在仁济东院,那是在浦东,隔着江呢。现在大概率没有渡口的摆渡船,怎么过江?

  小葛说可以试试闯隧道,或者绕一大圈走黄浦大桥;我算了下,就他那小电驴那点电,一路充三次都不一定能到浦东。琢磨了半天,我和小葛都没有好主意。于是我选择躲进阳台,关上房门,给老陈打电话。

  既然老陈可以找关系给我搞来西瓜可乐小龙虾,他就一定有办法把我搞到仁济医院去。

  足足有近一个月了,我和老陈没有联系。他接了我的电话,秒接。

  “渺渺,真的是你啊?”他很意外很惊喜。

  “老陈,帮个忙。”我说。

  ……

  六月初的上海还不算太热,可戴着口罩闷得我喘不过气。

  为了让我进仁济医院看外婆,老陈托了好几层关系,好不容易才给我整了张批条。然后我连着做了三天的核酸,每次在检测点排队都要等两三个小时,手机里那串绿色的核酸记录,和老陈托人办的预约,成了我能进医院的必要通行证。  医院门口拦着铁栅栏,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举着大喇叭喊:“没预约码不让进!”我举着手机绿码挤到最前面,周围的消毒水味儿汗味儿刺得我眼睛发酸。过了两道关卡,我才走到住院部楼下,接着又得找人打听去前台登记。登记完了,前台有个小护士陪着我,这才找到外婆的病房。

  外婆的病房几乎是在五楼走廊的尽头,房门处不同于往常,是加了一层那种厚厚透明塑料门帘隔着。

  小护士跟我说,疫情期间规定,只能隔着门帘探望,绝对不许进去。

  我没有办法,只能隔着门帘往里瞧着。那塑料门帘有点泛黄了,透过去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我依稀地看到,里面有四张病房,每张都用透明塑料膜隔成独立小间。我眯着眼睛看到,外婆睡在二号床上,瘦得脱了形。当时我的眼眶就有点湿润了:外婆的脸蜡黄蜡黄的,两颊深深凹进去,额头上的老人斑连成一片,头发稀稀拉拉贴在头皮上,比过年时又少了大半。她身上盖的被子松松垮垮,根本看不出还有个人形。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外婆!”我喊了三四声,她似乎才听到。原本外婆微微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颤巍巍地侧过身子。她看到我了,嘴唇动了动,然后也开始喊我。但那声音也太轻了,我根本听不到。

  我和外婆隔着两层塑料膜对视着;她发觉我听不见,就招招手示意我进来。我没有办法,只能流着泪大声说:“外婆,医院人家不让进。”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又连忙摆摆手,比划着我不进来了。外婆招呼我的手伸到一半又僵在半空,盯着塑料膜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向下摆了摆压了压。她的这个手势我打小就熟,她是让我不要站着了,站着累,找个椅子坐下来罢。

  外婆,我不累。如此想着,我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根本止不住。眼泪掉在口罩上,我就一把扯掉了口罩,哽咽着哭喊着叫着外婆。外婆皱着眉头,费力地张嘴,像是想说“别哭”,又像是在说:“没事”。让我哭喊了一会儿,身边的医护妹子不耐烦了:“家属赶紧吧,探视时间过了,把住院费交了就可以走了,这里不能久留。”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在医院门口刚刚买到的牛奶、香蕉和一束康乃馨,一股脑儿地塞给那个医护妹子,让她帮我转交给外婆。我转身时听见塑料膜那边传来“簌簌”的响动。回头看,外婆正用瘦到不行的手,一下一下地抹着眼睛。  随后我去办了住院预缴费,接下来我又在住院部楼下小花园的长凳上发了半小时呆,终于还是走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外婆。

  过了五六天,我接到医院的电话,告知我外婆过世了;遗体会由救护车拉回扬中。

  又过了三天,上海发布通知,疫情解封了。

  ……

  解封后不久,老陈就从深圳过来了,指名道姓说想我,想见见我。

  我想老陈在疫情期间帮了我不少,就跟小葛商量说能不能去见见他。小葛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他说见见就见见吧。

  我去了浦东机场接老陈。因为刚解封嘛,路上车很少。到了机场,似乎是因为很多航班还没有恢复,人也不多。我在行李出口处等他,然后一眼就望见他了,戴着个大墨镜,穿着牛津布衬衫,人模狗样的。隔着老远,他也看到我了,于是加快了步伐,拖着行李箱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隔着三五米,他反而不走了,张开双臂等着我。我愣了一下,还是上前,扑在了他的怀里。

  哦……怎么说呢?到达大厅里放着很久远的《同一首歌》,我扑到他的怀里,眼泪就又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了。我不是想他,我是想起了外婆。

  很奇怪地,外婆的头七都过了。但见到老陈,我却忍不住地回忆起了外婆。  我想起小时候在稻田里抓青蛙玩,外婆却弯着腰在水塘里插着秧播着种的样子;

  我想起中学时在家里逗小狗玩时,外婆在斜阳里笑眯眯地坐着,坐在矮凳上看我和小狗的样子;

  我想起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月,我请外婆在正大广场的港丽吃饭,她隔着窗户看着对面外滩,指指点点的样子。

  大厅上方的歌声似有似无地传来: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

  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

  泪光盈盈里,我想,有的傻逼来了,但有的人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

  老陈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人群里紧紧地搂着我。周围人来来往往,但相拥而泣的并不止我们这一对——三个多月的疫情封控,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  久久的,我调整这情绪,从那份背刺我的感伤中挣脱,努力地抬起头来,迎着老陈宠溺的眼神,我终于破涕为笑。

  “哭完啦?”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嗯。”我点点头。“走吗?”

  “不急。”他笑着说,“渺渺,我想先和你说一件事。”

  “嗯?”我头抬得更高了,直面着他的目光。

  “我和M姐离婚了。渺渺,嫁给我好吗?”

  “啊?”我愣住了。

               (全文完)

                 后记

  这一篇文并没有大纲。

  本来我是想换一种文风,模仿《与我十年长跑的女友明天要嫁人了》那本书,突出真实感。

  结果歪了。因为很多事情其实是我编的——原来真实不来自于叙事的手法,而是在于经历。

  我本来都要弃文了。但是由于小嘟从不太监的Flag,由于论坛里各位好朋友的鼓励,我换了个文风接着写(编)。

  中间也就疫情部分有个大纲,我磕磕绊绊地编。疫情写完了,我就实在编不下去了……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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