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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酬勤旧光
聚餐结束后,陈椿和徐烨把小树送回医院,自己搭着他的车回了家。说实在的,今天社交过多,真心有些累。她把脸上的淡妆卸去,面对镜子里一脸倦容的自己,伸了个懒腰。
敷完面膜后,把twelve的屎铲了,正准备熄灯就寝,听到了专属于经纪人王姐的催命手机铃。
“大小姐,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哈。”王姐话里带着谄媚,想都不用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陈椿用手撸躺在自己腿上懒洋洋的猫大爷,敷衍道:“没事,我年轻,我心脏好,告诉我吧。”
“明天说好去参加的试镜,要推迟一下。”
“噢,嗯,好的。”陈椿字里行间透露着不耐烦。
“明天要去拍百花台的代言宣传片,有一部分要有幕布后期,你早点休息。”王姐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自己觉得也很疲惫,可是谁叫这次的甲方是百花台呢。
幕布后期,相当于她要和空气演戏。
陈椿想到绿幕拍摄,仿佛就像阴影一般。
对于非科班出身的她,演技一直是被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虽说得了影后,作品里很少有瑕疵。
她第一次拍摄广告,就是拍摄的绿幕,当时身上哪有什么拍摄技巧和演技能力,在片场被导演骂完回家,在手机上又被网友骂,至今那个视频时不时还会被人拿出来嘲讽一通。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骂上热搜。当时她带着从学术界带来的不服输精神,白天跑完通告,晚上各种钻研演戏、各种排课。
好在天道酬勤,后来一鸣惊人。美貌是天赐,可是为了在聚光灯下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她吃了很多苦。
陈椿知道王姐其实是担心她,当时的网暴给她留下挺大阴影的。但是她早就看开了,一切过去了就好。“噢,没关系,这不是问题。”
当然不是问题,好好的拍摄,档期提前想想都是沈眕之的手笔。陈椿不用猜都知道他看到今天的热搜了,至于他要借什么理由发作,陈椿也不知道。
陈椿经历的事情有点多,她早就疲惫不堪,在床上抱着twelve,自然而然地就睡着了。一晚上安稳,小没良心的猫难得没有折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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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片的导演是安棠导演,就是拍《长枪血》的那个新秀,之前有递过本子给你,当时我想着你档期太满了,就给你拦下了,没想到《长枪血》还挺争气,给她拿了一个金鹤奖的最佳新人导演。”
保姆车里,王姐在陈椿耳边唠叨。
“嗯,啊~”陈椿边应着,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虽然她昨天睡得早,但她今天起得也早。她的胃不太好,如果不是要紧事的话,她很少会喝咖啡。
“好困。”陈椿望着夏天还没亮的黑乎乎的天,苦哈哈地说。
“还有一会儿才到,你先补会儿觉,到时候开始拍摄的时候也是八点过了,你应该缓得过来。”王姐注视着她无情地说。
陈椿点头,“反正快结束了,到时候给我放个大长假,我要把我所有的年假都休回来。”
王姐被她这一点,突然想到陈椿和公司的对赌,“当时约定的期限是明年,但是我看你这架势,今年下半年就可以放假了。”
陈椿听着,心情就很好,嘟着嘴巴哼了一声,然后歪着脑袋去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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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幸会。”眼前的女人身材良好,面相大气,修长的腿被紧致的皮裤包裹着,上身的短皮衣有几分飒气。如果不是王姐在耳旁介绍的话,陈椿或许会以为她是今天一起参加拍摄的新人演员或者模特。
“安导演,久仰大名。”陈椿握住她的手,说道。
安棠虽说是新人,但她身上的气场和控场能力,透露出来的都是不容抗拒的权威。整体拍摄过程中她很有条理,问题的提出犀利而又一针见血,整场拍摄的效率很高,陈椿很佩服她。她在幕布下流露的,不再是当初初入娱乐圈的小透明的胆怯以及无助,现在她有她自己为自己打造的金色奖杯,一切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陈椿本来以为拍摄起码要到午饭以后才能结束,没想到电视台的盒饭刚刚送过来,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拍摄。
“很棒很棒,辛苦陈老师了,收工。”安棠拍完最后一幕打板落下,她靠在小马扎上拍手。
陈椿摆摆手,“您辛苦了,我多亏了您的光,要不然可能我还要拍到下午。”
“叫我安棠就可以了,别这么客气。”安棠十分自由散漫地用手搭在陈椿的肩膀上。
陈椿担心今天起太早,吃早餐会水肿,按照平时拍摄习惯,早餐也没吃,现在已是饥肠辘辘。
“你要去吃午饭吗?”陈椿饿得头有点昏。
“要不我们去他们员工食堂尝一尝?”安棠提议。
陈椿今天其实来的时候还有一点担惊受怕,害怕贵为台长的沈眕之跑下楼来看她拍这个对着空气表演的诡诈画面。现在也害怕,主要是打心里的,不想和他互动。虽然她以他为自己的金主为前提,但是现在不知道,需要向他索取什么?或者她想要什么?正因为这些问题无法解答,两人之间的所谓关系才是最难解。
陈椿想了一下,点头。她从前合作的其他艺人或者是化妆师聊的伙食最好吃,百花台总部的食堂总是榜上有名。陈椿寻思着,贵为台长总不能微服私访下楼来员工食堂吃饭吧。
陈椿随着安棠走入食堂,她只能说,墨菲定律诚不欺我,沈眕之还真的微服私访了。
24、雪茄泪水
电视台里的人大多都见惯了明星,看见陈椿也没有多少聚集的人流关注,
“椿姐,你吃这个吗?”安棠走在前面,看着窗口另外一头的铁板饭问道。
安棠和陈椿从拍摄棚来到食堂,短短八层楼的距离就已经混得很熟了,她熟捻地叫起陈椿,“椿姐”。
陈椿其实一直听难过后辈喊她姐的,她觉得显老不喜欢,但是想了想,可以牵强地说,后辈喊她姐是对她专业能力的认可,以及她在这个狗屁圈子浪荡这么多年得来的尊重,她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尊称。
听到身旁这个虽然年轻,但是成就卓尔的女孩叫自己姐,她笑着,“哎呀,我棠妹,我能不能换一个?我讨厌洋葱。”
“okok。”安棠性格很好,听到陈椿讨厌洋葱,以后立马拉着她走,附和她,“我们快走,离开这个可恶的洋葱。”
陈椿和安棠走着十分轻松,突然看到似乎离自己的直线距离越来越近的沈眕之,身体僵硬起来。
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如果走了,反而显得他心虚,还放了人家鸽子;如果不走,两人对话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心虚了。
“椿姐?”安棠瞧着陈椿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提醒道。
“噢噢。”陈椿点点头,故作不好意思地面露苦闷,“宝,不好意思,我现在肚子有点痛,要去一趟厕所。”
她清楚,如果沈眕之走上来丢脸的,一定是她,她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
安棠很是善解人意,“好了你要吃什么,快点去。”
她撇下安棠,刻意绕路往沈眕之那个方向走,大概距离那个七八米远,对上他的眼睛,特意甩了一下她刚刚在楼上做好的卷发,这个动作在油烟味极重的食堂里被人流掩盖。
沈眕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他身后还有徐助理和几个不知名的领导似乎在汇报什么。
陈椿不管,也没有对上沈眕之的眼睛,他知道姓沈的一定会跟着她走。
?
安全通道里没有开灯,没有行人,只有窗口透进来的丝丝日光,隐约可以看清台阶和前路。
“吱呀”一声,防火门打开,男人挡住了透过门缝的光线。
陈椿倚靠在阶梯旁墙上,这次抽的还是和上次一样的雪茄。
“别抽烟。”沈眕之皱眉。
“很巧吧,每次见面我都在抽烟。以前我可是在密闭空间里闻到烟味,一刻都待不下去的人,没想到我现在就做了我以前最反感的行为。”陈椿讥诮地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又夹着粗长的雪茄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
“不是。”沈眕之反驳。
陈椿在昨天发出那个照片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沈眕之了,于是她先发制人,“是不是有想说的?”
沈眕之感觉重逢以后陈椿褪去曾经的清冷,变得炙热娇媚,就像是淡粉色的花骨朵开出了艳红色的虞美人。
“辛苦吗?”
沈眕之这一问出乎了陈椿的意料。
“重要吗?”陈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于是把问题重抛回去。
“很重要。”沈眕之说。
陈椿把之前的所有说辞都咽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僵硬地把嘴角勾起,又摇头,像是挤牙膏一般艰难吐出两个字,“不累。”
沈眕之点头,“我问完了。”
陈椿张张嘴又合上,只听沈眕之突然说道:“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我知道。”陈椿说出来很快,几乎没有思考。
陈椿从当初在澳洲给他做“情人”的时候已经很清楚了,他自己的财力,不用动用,他家里人的势力也可以轻轻松松帮她解决家里这摊烂摊子。
但是陈椿不希望,每次沈眕之给出帮助的时候,她会果断拒绝。回国之后,宁可嗟求,她也想在沈眕之面前表现得足够尊严。她真的爱他,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好,可以找个足够优秀的名门淑女,就算在这个圈子里面找一个干净的女明星,也比自己好。
“那我可以给你的远比你想要的多。”
陈椿苦笑。
“谢谢您,我真的不配。”
“您”一个字是她真的在放低自己的姿态,但是这样的态度就像千刀万剐般折磨着沈眕之,他的眼中,闪过的是在表姐生日聚会上自信璀璨的陈椿,而如今星光带来的光芒包裹住的是自卑,是胆小,是怯懦。
沈眕之啪的一下,把身后的灯源开关打开,眼前陈椿发型微乱,嘴唇仿佛在抖。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找金主吗?”
陈椿气息变急,反驳“没有。”
沈眕之自嘲笑了笑,“为我守身?嗯?”
陈椿转过身背对着沈眕之,后背在轻微地抖动。
“那又怎么样?”她始终只能做到一个优秀的情人。
沈眕之看着落魄的大明星,“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各取所需,性的交易?那我还算是占你便宜了,愿意把我当金主,那你就一直利用我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陈椿僵在原地,不敢回头,但又匆匆地抹去了眼泪。
25、狼狈等候
陈椿总是想要在心动之人面前不是那么狼狈。她的观念里,自己跌入泥潭,满身污泥,可以狼狈,但是碰见心上人时,一定要是最好的模样。她可以接受被所有人贬低,但在沈眕之面前,一定要有尊严。
“陈椿,转过来看我。”沈眕之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将陈椿的神思拉回现实。
陈椿仿佛掉入了冰山。沈眕之清楚地看到她握紧了拳,指甲已经嵌进肉里。
她僵硬地转身,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一滴一滴划过脸颊。这哪是落泪啊,分明就像薄刃的柳叶刀,在沈眕之心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细微的伤口。
沈眕之忍不住伸手捧住她的脸,用指尖为她拭去泪水。
“别哭了。”沈眕之就像当年拯救那个要跳海的陈椿一样,根本说不出多少安慰的话,可短短几个字,在此刻却充满了沉沉的力量。
陈椿抽噎着点头。也许是刚哭过,喉间带着粘腻,她的声音含糊不清:“你别这样对我……你难道忘了,我是怎么对你的?”
沈眕之轻笑一声:“有意义吗?”
有意义吗?
人生的河溪,流过了就流过了,回头也没有用,天下没有同一片叶子。
陈椿低着头,听到沈眕之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没回答,但沈眕之却主动将她揽进怀里。
他轻抚着她的背,不由自主地触碰那个禁区:“做我女朋友吧。这样你可以足够地利用我,不想要我了,就把我扔了。”
利用吗?
陈椿抬起埋在他颈窝的头,仰视着他的脸。
如果是在利用的情况下,她也许能心安理得地承受他的好,甘愿沉沦。但她担心,沈眕之对她太好,会让她无法自拔,等到他真正的婚姻对象出现时,她将彻底无法抽身。
她平复心绪,轻轻推开沈眕之,离开了那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身体空空的,差点没站稳。
“沈眕之,谢谢你。我可以成为你的情人,但女朋友这个位置,还是留给配得上的人吧。”
她知道,这类少爷公子哥的联姻,不过是为了在游戏人间时有个风平挡箭牌。即便她也明白,沈眕之和他们不同。
陈椿说完这句话,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她扶着墙壁,稍有不慎,就会晕倒在地。
沈眕之自然很清楚,情人和女朋友的区别。陈椿觉得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厚墙,她努力想让它隐形,却也清醒地意识到,这堵墙太厚了,就像浮游撼树一般。
沈眕之看着摇摇欲坠的陈椿,心疼得欲言又止。他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沈眕之,给我一些时间吧。”陈椿顶着那张妆容艳丽、却苍白的脸,脆弱得像落在酒红色法国绒上的鹅羽。她狼狈不堪,支撑着身体,说完就打算往外走。
还没用尽力气拉开防火门,便被沈眕之猛地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她被逼得背靠冰冷的瓷砖,还没缓过神来,眼前的男人便吻了下来。她以为会是铺天盖地的侵略,痛苦地闭上眼睛,结果动作很轻,就像春风拂面一般。陈椿猝然睁大眼睛,并没有避开,任由嘴唇感受那份温热。
沈眕之离开她的唇,用微红的眼睛凝视着不知所措的她。
“可是,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26、恶寒戏弄
陈椿摇头,只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现在不行。”
沈眕之听到她这样的推脱躲避,红了眼,把她按在墙上。
“就这么愿意给我当一个不正言不顺的情妇?愿意和我虚情假意?然后再等到我厌倦或者我永远不会厌倦,看着我别人结婚生子,看着我儿孙满堂?”他歇斯底里,他嘶吼,好像用尽了一切力量,最后又泄气,于爱人的瞳孔。
陈椿当然是不愿意,甚至害怕那一天,她无法自圆其说,她是一个贪心的人,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而对于沈眕之她的贪心只会害了他。无论沈眕之是不是为自己来当这个台长的,他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一点风声就会害了他,有一个名声不佳的女明星做伴侣,这是一道简历上的劣质败笔。
陈椿低头,瓮声瓮气地,艰难开口,“对,我愿意做你的情妇,知道你厌倦我的那天。”
沈眕之不知道该高兴陈椿确实对自己念念不忘,还有爱着他自己,还是恨他离去多年,依旧没有认识到他非她不可的诚心,或许在几年前,那个浪尖上的吻就已经在他心中最深处留下烙印,留下了“陈椿”令人心动的二字。
沈眕之咽下了那口难以宣之于口的痛,“既然如此,你这么愿意当我的情妇,我们就做一些情人之间该做的事。”
陈椿听着他这句话,感觉大事不妙,“啊?”一声疑问。
沈眕之的手掀开陈椿上衣解开了她包裹住滚圆白兔的胸罩。
“你别在这。”陈椿虽然大胆,但是这里作为消防通道,即使有电梯,总会有人路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这里进行,无疑是一个很危险的选择。
“你摆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沈眕之话说的很冷,像是寒冰一样,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一点冰冷的气质,他揉捏着她的胸,又摆弄着她的乳头。
陈椿听到他这样的话,感觉鼻头有一些酸,但是这也是情绪不配出现在她身上,她用理智压下去,她配合着,闷哼,“唔唔。”
沈眕之又顺着,他腹部往下抽手,在她内裤外摩挲着,“陈椿你真是贱。”
陈椿听着他这样的话,不做回答,但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被撕碎了。
他在她的花瓣上按压,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陈椿的淫水流出来把布料打湿了。
沈眕之掀开内裤,把手指伸进去抹了一把淫水,涂在陈椿的脸上。
“陈椿可真是又骚又淫贱啊。”
陈椿的后背爬上一股恶寒,她的身体抖了一下,沈眕之知道她的动作,却轻轻地用温热舌头舔舐 ,一点一点,一丝一寸的好像在用此宣告陈椿的淫荡。
此时陈椿后背是未着一丝的,贴着冷冷的瓷砖,心内的凉意就着身后的温度,她全身寒颤。
沈眕之在舔完她的脸之后,向后走了一步,像是在打量上衣不整,下身裤子也被脱了大半的陈椿。
“谁会知道影后上一秒还在摄影棚,光鲜亮丽的拍着百花台的宣传代言,现在呢,又在距离摄影棚垂直楼下的楼道间,在做爱呢?”
沈眕之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眼底尽是嘲讽和恨,可是过了几秒,陈椿依旧沉默,低着头。
沈眕之眼中有有了几分空白,似乎填上了一丝痛苦和无错。
27、海潮地震
沈眕之最后选择把手从陈椿的衣物中抽出来,再将散开的扣子一粒粒系好。
“你为什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地震后龟裂的草地,干涸又压抑。
“对不起。”陈椿的声音轻得像浮在空中,随时会散掉。
今天,她已经不止一次说出这两个字,每一次都让沈眕之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塌陷。
“你真的就只是觉得对不起我吗?”沈眕之笑意冰冷,眼底那抹猩红像野兽的目光,将她整个人吞没,“今晚,我让徐秘书来接你。”
说完,他拉开防火门,径直走了出去。
陈椿一个人站在通道里,灯光亮得刺眼,身体空落落的,仿佛空气中还留着他的气息和力道。
退一步是深渊,向前一步依旧是深渊——沈眕之不会放过她,他们只会纠缠下去。
如果当年那个暗淡的日子里,她再伸出一点手,主动将他拉近,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她先去了洗手间,关上隔间门,缓缓呼出一口气。白色的内里布料因湿意而变得暗沉,她低头,用纸巾一点点拭去残留的痕迹。指尖滑过敏感处时,一阵细微的颤意窜上脑海,像电流轻轻划过,让她短暂地失了神。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双腿微微收紧,又缓缓放松,心口的鼓动变得急促。那种矛盾像潮水涌来——既想将这份悸动压下去,又渴望它再靠近一些。
她闭上眼,靠在隔间的墙面,想要压下这份难耐,却又被内心的画面一次次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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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忽然传来两个女生的说话声——
“你看没看见,今天台长和赵婷婷,简直太配了。”
“对啊,而且听说赵婷婷家里本来就是豪门,说不定他们以前就认识。”
每一句都像细针一样落在陈椿的耳膜上,她的心脏像被攥紧。隔间里闷热的空气里,情绪、呼吸与混乱的思绪交织,像一团打不散的雾。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拧开水龙头冲了会儿手,仿佛那样就能冲掉心底的颤意。
等到外面的门合上,四周归于安静,她才深吸一口气,提起裤子,理好衣襟。镜子里的她神情恍惚,眼底还泛着一层湿润的光。
她的心像被冰水浇过,僵在原地,耳边是别人的绯闻,而刚才那个名字的主人,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
回到餐厅
安棠坐在角落的餐桌上,面前的餐盘已经吃得干干净净,对面为陈椿留的饭还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陈椿觉得刚刚哭得太久,连笑容都变得困难。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弧度。
“椿姐没事没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安棠关切道。
陈椿摇头,咬着原本就苍白的唇,坐下吃饭。
——
饭后,两人因为各自有工作就分开了。
陈椿坐在车里,心中烦躁。王姐一边嘱咐下午的活动安排,她一边反复打开又关闭手机,持续了好几次。
王姐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这位小姐,你是想听我说,还是想去发消息?”
陈椿摇头,“你先说吧。”
王姐盯了她一眼,叹气:“营业状态不在线,就辞了这个活动,反正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可以让品牌方换掉一个不称职的代言人,也可以让另外一位趋之若鹜的女明星顶上。
陈椿想到代言费若是飞了,对赌协议又要往后拖,便强打起精神:“没关系,可以的。”
她把手机丢进车门储物格里,转身看向王姐。
这次是一个轻奢珠宝的代言,品牌来自美国,借助网红噱头在国内爆火。陈椿作为代言人参加活动,而另一位与她一直有资源竞争的女明星也在受邀名单上。
听到对方的名字,陈椿预感——今天下午,又会是一场明枪暗箭的争艳大戏。
28、双姝
车辆驶入大楼的地下车库,王姐还一直在叨叨着陈椿。
“你别懈怠,忙了这么多年,如果在最后的时刻崩了,你怎么办。”王姐操心。
“没关系,我干完这票就退休。”陈椿下半身因为刚刚的性行为一直很不自在,这短短的路程里,已经换了七八种坐姿了。
“开玩笑。”王姐明白,她这个开玩笑的语气,或许一语成谶。
别的艺人合同结束了,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换公司,还有一个是继续续约。陈椿当初进圈的原因很特殊,加上自己本身学历很高,志不在此,就算续约的待遇会提高很多,想留住她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陈椿看着车停下来,笑着摇头,不想说话。
“快去吧,快去吧!我点出工,早点回去休息。”王姐自知拗不过她,催促她赶快上楼。
美国佬大方是公认的,品牌方给两位明星准备的是两间房。陈椿虽然和对方不熟,一个是影星,一个是歌星,两个不在一个领域,但之前因为资源有过争夺,她还是希望尽量不要私底下遇到。
“咚咚。”
陈椿已经化完妆,靠在沙发上,拿小号刷短视频,等着品牌方喊她进场,敲门声在不远处响起来。
陈椿本来想站起来亲自去开门,突然想到最近私生饭有些疯狂,她已经撑起来的身子又坐回沙发上,端坐着。对着王姐使了个眼色,王姐点头拍拍她的肩,然后先去开门。
王姐有些担心,先开了一个缝,就把门大敞开了。
“容老师,有什么事吗?”
陈椿看清楚门口的人,中等身高,穿着发光私人高定设计师的中长款粉色蓬蓬裙,笑起来嘴角还有个酒窝,甜甜的,活脱脱像个小姑娘。她认识,是容杏,把国内音乐奖all in的歌手,
也是今天和她一起参加活动的品牌伙伴,只是因为资源争夺,经纪人撕逼后来没有撕过。
“Hi,王姐,就是我刚刚点咖啡,给你们送过来。”容杏比一米七二的王姐略微低半个头,她微微扬起头看着王姐,把印有咖啡店logo的褐色纸袋举到脸的高度。
王姐看了一眼也在看她们的陈椿,陈椿走过来。
容杏举起右手,手指摆动着打招呼。
“你好呀。”陈椿过来的时候,大概还有两米远时打招呼道。
王姐让出道来,陈椿顺畅地接过咖啡,“谢谢你,要不要进来坐坐?”陈椿客气地邀请。
“客气啦!”容杏非常自然熟地往门里面走。
陈椿把容杏请到长沙发上坐着,想往旁边走,容杏眨巴着眼睛,“你和我坐一起嘛。”
陈椿没有特别正式地和她相处过,但凭借现在的相处,她肯定容杏有点单纯。
“噢,好。”陈椿坐下,然后指挥王姐去给她买楼下的牛角包。
王姐走出去关门的声音刚结束,
容杏叹了口气,“妈呀,你经纪人好冷。”
陈椿眼皮跳了一下,这妹子是多没心眼啊。
她作为王姐的合作伙伴,还是要为她说下话,“没有没有,她只是面硬心软。”
容杏点头回应,得到陈椿许可叫姐姐以后,感觉两人关系得寸进尺,输出了一顿陈椿的好话。
“姐,真的好美,站在那的气场一米八。”
“姐,你的演技真的爆好,之前看你的电影,我真的从头哭到尾。”
“姐,听说你之前还在国外留过学,好巧,我也是在国外读的书,但是你居然去念理工科,你好厉害啊!”
……
陈椿听着她的单方面输出,头晕眼花,点着头或谦虚或承认地应和。
“姐姐你愿不愿意做我新歌MV的女主。”
陈椿正要点头,但突然发现事情发展不对,糟糕,她被套路了,“啊,你…”
容杏拉着她的手摇了又摇。
陈椿故作纠结,抿着唇,心底尖叫——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她等容杏摇她手的动作停下来,说道:“不介意的话,把MV内容发给我,我看一看。”
容杏嘻嘻笑着点头,“这是当然,你一定会非常喜欢那个角色的。”
——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一下,要进场了,稍微准备一下,两位老师。”工作人员敲门,打断了容杏讲自己MV剧情的思路。
容杏嘟着嘴巴应了一声。
“嘻嘻,姐姐我等下可以拉着你一起走吗?”
陈椿被她突然嗲了两倍的声音震到。容杏有个很出名的称号叫“铁肺”,高音极高,声音穿透力极强,陈椿没忍住,“宝,正常说话。”
“哦。”容杏有点落寞地恢复正常声音,这比刚刚巴结陈椿的声音要醇厚。“可以吗?”她继续眨巴着那双亮乎乎的眼睛。
“嗯,可以。”陈椿余光看到旁边对她们对话有些惊诧的工作人员,淡笑着点头。其实容杏就是一个用乖巧外壳包裹住自己心底聪明的人,陈椿先是被骗去演MV,现在两人又要手拉手进场。陈椿余光撇了一眼这个女孩,哭笑不得。
她看着这个黏人过分的实力歌手,大概已经猜到今天的热搜内容——#陈椿容杏力破不和谣言#、#陈椿第n个CP#。
——
两只手牵着着手入场,陈椿身上穿着抹胸鱼尾裙,裙摆到她的小腿肚,细细的骨链上点缀着锆石,灯下亮晶晶的,耳朵上的澳白很是吸睛,温婉大气。
容杏一身水晶加上少女一般的裙子很是可爱。
剪彩活动结束后,品牌方为了吸引记者宣传,特地安排了很多娱乐记者过来,这次活动后半部分相当于采访。
前半部分是中规中矩的稿子上本来就有的内容,后面全是各种八卦。和容杏有关的很多都是她的京城大佬老公。陈椿虽然CP多,但都是逢场作戏,没有几个确认过关系,不过爱情八卦永远是卖点。
“陈小姐对于未来择偶对象的标准,可以详细说说吗?”
这个永远是套话,陈椿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总问。不过这次倒是问出了点意思。
陈椿脑海闪过,他顿时记不清之前背过的稿子了,反而满脑子都是沈眕之的脸,“圈外人士,尊重我,对我独一无二,喜欢带我去喂海鸥,沿着海岸线骑自行车,拯救我。”
这个回答听得在场的人云里雾里,像是在描绘心上人的特征,特别是最后的叁个字,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叁个字起源于五年前那个差点被海浪吞噬的陈椿。
29、居住所有权
陈椿当时被沈眕之救了,不只是心理上的拯救,更是身体上的救赎。
她从来不想欠任何人,也不允许别人欠她。学业和生活在两端拉扯,她只能压缩自己的睡眠,把像海绵一样的自己彻底榨干。每天都像是被风雨拍打的残叶,找不到一处可以停靠的枝头。
她既能享福,也会吃苦。Better and bread,生计问题,暂时堵住了她对国内乱局的想象。
有时在凌晨两点的图书馆里,她会想到身体不好的弟弟,想到家中被债务拖垮的父母,心口便被压得透不过气。按部就班完成学位,回国大概只能去大学里当个老师,或者钻进实验室当一个冷清的研究员。至于家里那一地鸡毛,她解决不了;年幼体弱的弟弟,更不可能被逼着偿债。
她低着头埋进一堆拉丁文文献中,像是在密密麻麻的文字缝隙里,寻找一条可以活下去的路。
她拼命做兼职,至少可以填饱肚子,攒够将来回国的机票钱。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某个寒夜,她翻到莎士比亚的那一页,指尖轻轻折上一个小角,像是给自己做了记号。
在海滩club做服务员时,那些高大魁梧的白人男客,喜欢在她经过时,若无其事地伸手擦过她的腰臀。一个小时的工资,足够她吃饱一天的饭,她只能忍着。
那天,收工已晚,海滩上只剩下零散几人,那男人依旧赖着不走。她想着早点把桌椅搬回仓库,好早一点下班,便上前催促。没想到男人猛地伸手,把她推到偏僻的草丛边,冰凉的指尖隔着衣料探进来。她背脊骤然一凉,心底涌起恐惧。
她没力气去对抗这样一个壮汉,更害怕那种绝望成真。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
她闭上眼,咬紧后槽牙,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膝撞向男人下腹。男人闷哼,骂出一句脏话,手上的力道松了。
她趁机挣脱,跌跌撞撞地朝灯火处跑去。越靠近建筑,人越多,她才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可男人很快找上老板,指控她“伤害客人”。面对那张带着轻蔑笑意的脸,她看懂了同肤色、同种族之间的袒护,于是干脆放下这份工作。
沿着海岸线走了很久,海浪的拍击声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她心上。那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想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直到那个并不风和日丽的日子,浪花飞溅中,沈眕之出现,把她从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那一刻,她将自己的心跳交给了他。
后来,她去了沈眕之的house。
她去过徐珍珍的家,那也是house,但沈眕之的房子,完全颠覆了她对留学生住房的认知。
房子很大,邻居远得看不见影子。从前庭花园到大门要走很久,一面蔷薇墙将院子分隔得安静而美丽,还有一个小鱼塘。任何一间房都比她当下租住的公寓大。
她的鞋底沾着沙土,觉得自己身上带着风尘气息。望着那间黑白灰极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客厅,她第一次生出胆怯,不敢踏进去。
沈眕之推开门,看见她站在门口不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后是你家了。”
“家”这个字,在陈椿心里久久回荡。
他们没有确认关系,只是那一吻,便让沈眕之愿意交付全部。
他扶着她的肩,把她带进屋,“你别嫌弃,这里除了徐珍珍和她妈妈,没人来过。房间都是空的,明天我请假,我们去添家具。”
陈椿的手在发抖,泪腺干涸,“不…不用。”
“没关系的,就缺一节课。”
“不…你别对我这么好。”她的声音带着慌乱。
沈眕之笑了,“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你先住这间房吧,次卧的床比较硬。”
他拉着她走进主卧,手掌拍了拍那张松软的床垫。陈椿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床窄又短,半夜常常被外面刺耳的警笛惊醒,而眼前的king size大床、宁静的环境,简直是天壤之别。
“算了吧,我还是住我那边方便。”她退了一步。
“我家离学校步行十五分钟,你那边都在城另一头。”
“我的衣服都在那边。”
“我请徐珍珍帮你挑了几件,已经送过来了。”
“我在那里学习方便一点。”
“我这里二十四小时通网,离学校图书馆步行五分钟。”
……
她扯了很多理由,却一一被击破。
“可是…我…没有资格。”她的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沈眕之怔了一下,走近一步,把她抱进怀里,声音郑重,“陈椿,我说了,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她没有挣脱,反而在他怀里慢慢松软下来,犹豫片刻,轻声道:“谢谢你。”
30、囫囵自救
陈椿第一次见到上次徐珍珍生日游艇上的那群人时,她的生活已经几乎恢复正轨。
沈眕之不知动了什么关系,把她晚上海边酒吧的兼职换成了学校图书馆的临时管理员。薪资虽低一些,但环境清净,工作清闲,还能借此接触许多未曾翻阅过的书籍。犹豫过后,她还是第二次接受了别人的好意。
第一次,是那间宽敞的主卧。那天她被安抚下来后,泡在薄薄覆着昂贵沐浴露的热水里,揉出细腻绵密的泡沫,又用水冲洗了两个小时。直到沈眕之担心她出事,温声催促,她才穿上没有吊牌的睡衣走出浴室。
他让她在床上休息,自己去做饭。她才一坐上那张床,就被极软的床垫深深陷住,像落进云端。温暖的中央空调让她昏昏欲睡,她一闭眼,便沉沉睡到了次日中午。早班的甜品店工作也耽误了,手机上是老板打来的几通电话,而最后一通,被人接起。
“你……”走出卧室,看到正在客厅喂鱼的沈眕之,她欲言又止。出发点是好的,她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他。
“你的手机放外面,今天早上我看到它一直响,本想挂掉,可备注是老板,就替你接了。她说你今天好好休息。”他递过一杯温牛奶。
她抿了一口,味道比她喝过的任何一种都更浓醇。只是,她在意的是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你跟她说了什么?”她皱眉。
“嗯?”他想了想才答,“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是。她说好。”
她轻叹一声。这是她第一次缺勤,哪怕发烧到叁十九度,她也坚持在店里站完一整天。那时的每一分钱,都攥得紧紧的。
“送来的衣服都在衣帽间,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他打开门。
长廊式的衣帽间没有塞满衣服,但鲜艳的女装已占了半壁,属于沈眕之的,寥寥不过四分之一。
她没有踏进去,只被灯光吸引着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布料。她退了一步,关上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原来的衣服还可以穿,没必要破费。”
他没强求,却直接拉她上了越野车。
沈眕之不同于那些集邮跑车的富二代,四个车位里只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越野。车门被打开,他扶她上车,替她关好。
陈椿看着这一幕,鼻尖发酸,却觉得好笑,“沈眕之,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就行。”
他发动引擎,侧头看了她一眼,“这是应该的。”
她扣安全带的手轻轻一抖,低声重复,“应该的……”
—
陈椿太怕失望,所以不对任何事抱有希望。后来即使苦尽甘来,收获了旁人艳羡的一切,她依旧给自己设下重重枷锁,画地为牢。
在她攒够钱、悄悄还给沈眕之的时候,性爱温存间,她没有流泪。她只是用颤抖的指尖,轻轻描摹他熟睡的面庞,然后转身,登上回国的飞机,去承接父亲欠下的上亿漏洞。
她背负一切苦难,独自行走。深陷囹圄时,若想脱身,唯有自救。
31、择偶对象
活动结束后早已过了正餐时间,陈椿午饭没好好吃,晚饭更是没吃,此时有些低血糖。
闪光灯聚焦在她画了妆的脸上,此刻的她光鲜亮丽,可褪去一切脂粉后,那张苍白的脸露出来,尽是狼狈。她打算起身去茶几上拿手机,结果猛地一阵头晕,让她站不起来。
“你这怎么回事?中午不是和人家导演去吃饭吗?没吃好?”王姐连忙过来扶住她,担心地问道。
“没有。”陈椿摇头,被搀扶着坐下,然后指挥王姐:“把手机拿过来。”
王姐看着她的眼神有说不清的无奈,但还是把手机递过去,“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来。”拍拍她的肩膀,走出房门。
“啪”的一声,房门关上。陈椿撇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7:50了。她走神的瞬间,手机开机了。
这部手机联系人很少,平时会联系她的人更是寥寥。孤零零的一条微信消息,在一群社交媒体推送中显得鹤立鸡群,停在锁屏界面上。
手机有保密系统,只显示了一位联系人发来的简短消息。
陈椿闭上眼,用指纹解锁了手机。
沈眕之:【你想吃什么?】
消息是一个半小时前的,那时陈椿还在聚光灯下直播。
她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刚下班,都依您】
“您”打上去后,她又删掉。本来写的是“你”,但在叁次犹豫中,她还是pass掉了这个选择。
没想到沈眕之秒回:【?你没吃饭?】
——
沈眕之需要静心,他在院子里搭了个观雨棚,棚下香炉升起丝丝烟气。他展了张纸在桌上,却迟迟不能落笔。细雨点点,如乱珠落盘,搅乱着他的心。
狼毫头沾上墨汁,正落笔时,一滴浑圆的墨滴落在纸上。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不好意思,刚下班,都依您。】
沈眕之看着这条消息,心中燥意顿生——他想静心,现在却万万静不下来了。
无丝竹管弦虚与委蛇,无案牍劳形之扰,仅仅一个“陈椿”,她消息里的一个字,就能让他心乱如麻。
他忍着心绪——既然她刚下班,那肯定是忙到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
——
陈椿回完第一条消息后,打开微博。此时,她刚刚在记者采访时的一番话已经登上热搜榜。
她说得模糊,却暗露心迹。互联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段似有若无的回答背后,藏着怎样的意味。
【昂,从电视台出来以后就直接奔这边了。】她又发过去。
沈眕之看到这条消息,眉头一皱。
【徐烨15分钟后接你,你来我家。】
陈椿看着这条不冷不热的指令,没有回话,把手机息屏放在桌上。
沈眕之点开另一部手机的微信,几十条信息,他直接略过大部分,找到徐烨发来的两条。
第一条是个微博链接:【老大,你快看!】后面还配了一个激动的表情包。
链接上的“陈椿”两个字,格外醒目。点进去,是她刚刚直播的视频——她依旧一如既往地摄人心魄。
记者问:“陈小姐,对于未来择偶对象的标准,可以详细说说吗?”
这是套话,多数明星都有自己的标准答案。沈眕之却对陈椿的回答莫名期待,又夹杂着说不清的害怕。
陈椿一副信手拈来的神情,谁也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出人意料的回答:
“圈外人士,尊重我,对我独一无二,喜欢带我去喂海鸥、沿着海岸线骑自行车,拯救我。”
他愣住了——前面叁条很普遍,但倒数第二条,确确实实是他们的共同回忆。
他退出视频,看着营销号的标题:
#绯闻女王陈椿,似乎有了对象
雨滴不再那么吵,每一次落下的声响,就如他的心跳般颤动。那是在静谧中回响的心跳声,像是陈椿离开的那一个月,他每次拨打电话、等待接通时的担惊受怕;又像是接受她“为他好”而离开的那种心如止水。
那是一种怀揣着爱意等待,却在得不到回应后滋生的怨怼。
他曾在海岸线上望着苍天浪滔,忽然明白——陈椿喜欢在那里散步、骑行,因为那时她会放空自己,放下一切阶级与债务的包袱。那一刻,他们是世界里两粒平等的沙砾,随风逐浪,分开又重逢。
他望着瀚海一方的她,据说她已经拿下了最佳新人奖——他为她高兴,也为自己庆幸。
32、重逢千山
陈椿对沈眕之有一种和其他人不一般的拘谨,其实现在成为了光彩照人的大明星,那份态度依旧存在。
沈眕之把毛笔涮了以后放回原位,从旁边的伞架上抽了一把伞,走回房子的主体。
他知道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娱乐圈,尤其是女明星之间有所谓的身材内卷。
他有时候看着那些瘦得不成样子还要减肥的女明星,不禁担心陈椿会不会不好好吃饭。
?
陈椿和给她找来零食的王姐打完招呼后,根据沈眕之给她发的消息,快速地在后门找到了来接她的黑色轿车。
“不好意思,刚和经纪人说了些话,久等了。”陈椿客气地说道。
徐秘书道:“您别客气了,应该的。”
随着车子的启动,车内不大的环境里,仿佛空气都是静下来的,陈椿靠在松软的座椅上,闭着眼睛咀嚼食物。
“陈小姐,您可以等会儿到沈台家,一起吃饭。”徐烨想到,沈哥刚刚最后一条消息说要去做饭,生怕陈椿在车上吃饱了以后,辜负沈哥的好意。
“啊,噢。”陈椿应下,“他今天下午忙吗?”
“沈台今天是正点下班,然后亲自去超市买菜,就回家等您。”徐烨知道自己透露上司太多信息太愚昧,但是看着沈眕之和陈椿纠缠,实在忍不住。
陈椿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已经超出了他的身份该知道的范围,只是听到了“买菜”两个字,又回想起曾经的时光。
在澳洲时,沈眕之虽然住的房子很大,但是并没有所谓有钱人家配备的管家,只有一个阿姨只是负责平时偌大房子的清洁维修,烹饪什么的事情他总是亲自上阵。
陈椿曾开玩笑打趣道:“君子远庖厨。”他一边在料理台上用刀切猪肉,一边笑着回答:“我不做饭,你吃什么?”
于是乎,她就心安理得地吃着房子主人做的饭,日日夜夜。陈椿回忆起此时,心中尽是后悔、感慨。
轿车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城市的灯火被甩在车后,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地开着,突然又转弯,几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拦下车,敲开窗子,看见是徐烨,恭敬地敬了个礼,把栅栏打开。
“你直接坐电梯上去就行,有佣人给你引路的。”徐烨说道。
陈椿透过后视镜看到驾驶座的人,应了声“好”,然后打开车门。
—
“小姐您好,这边请。”老妇人穿着中式的套装,守在电梯口,一看到是陈椿,热情地引路。
陈椿木木地跟在后面,被老妇人带进了餐桌旁。
沈眕之家装修总体是中式的,餐厅却是欧式的长桌,桌子上摆着叁四道菜,陈椿一眼看到水煮肉片,就认定是沈眕之做的,只有他会在水煮肉片里放豆腐。
“你家…”陈椿卡住了,不知道沈眕之在这儿是什么样的身份,“嗯…沈先生,他人呢?”
老太太拉开次座,用手示意她坐下,一边摆餐具一边说:“先生他让您先吃,他有些事,马上过来。”
陈椿也毫不矫情地动筷,期间,老妇人又上了一盅苦瓜排骨汤。
陈椿又一次确定这绝对是沈眕之的手艺,两年前的沈眕之有一个爱好,制作各种各样的苦瓜单品,苦瓜排骨汤就是其中之一。陈椿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真的太讨厌吃苦瓜了,又因为不愿意拒绝沈眕之,硬是吃惯了。
“这些是沈眕之做的吗?”陈椿问上菜的老妇人。
“啊…”老妇人有些纠结。
陈椿用一种看破的语气说:“不为难您,我知道了。”
“少爷。”老妇人突然喊。
陈椿回头看见沈眕之,感觉他现在身上的气场和白天不同。
棉质的短袖外围着亚麻布制成的围裙,身上带着厨房的烟火味,不似白天的精致。
这更…有人夫感…?
陈椿即使见过这样的模样很多遍,但是重逢后第一次见到,两人之间仿佛穿过了时间的千山万水,心动依然。
33、口味变化
“咳咳,你…辛苦了。”沉默的空气,让陈椿很是不自在。她闻到菜香味,想立刻大快朵颐,但见沈眕之连位子都还没坐下,她也拉不下面子,只好主动开口。
沈眕之拉开主位坐下,摇头,“没事。”
又用勺在陈椿面前的米饭碗里舀了一勺麻婆豆腐,轻咳一声:“你尝一下,我很久没做了。”
确实是挺久的,陈椿不在的这些年,他也没必要再下厨房,实实在在做了一个“君子”。
“嗯。”陈椿保持着矜持,但面对那浸泡在红灿灿辣油里的麻婆豆腐,实在沉不住气。
豆腐拌着米饭入口,熟悉的味道瞬间唤醒了味蕾的记忆。陈椿不停咀嚼,沈眕之双手交叉立在桌子上,安静地盯着她,像是在审视。
动了筷子以后,她放松了一些,抬头对上他如水般冷的眼神,连忙回应:“挺好吃的,许久没吃麻婆豆腐了,好…怀念。”
沈眕之只是点头,觉得自己似乎太沉闷了,又补充:“你再尝尝其他菜。”
陈椿继续动筷,发现其他菜也都是熟悉的味道,一个个地品尝下来,都和记忆里相差无几。
她低着头,不敢将视线移开桌上的珍馐。吃到半饱时,才忽然发现——沈眕之一直没夹菜,他面前甚至没放碗,筷子只架在餐盘上。
“你不吃?”陈椿终于抬起头问。
沈眕之像有些不耐烦,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食不言。”,把她的话塞了回去。
陈椿确实饿得很,但在他的目光下,加上女明星的自我修养,最终只吃了半碗饭。
“喝汤。”一直沉默的沈眕之,舀了两勺苦瓜汤放到陈椿碗里。
陈椿嘴角微微抽动。
她在他家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吃苦瓜。沈眕之仿佛对苦瓜有某种莫名的执着,一周至少要做一次。陈椿不忍拒绝,曾试探着提议改成两周一次,却被他果断拒绝,还美其名曰“苦瓜是个宝,吃哪哪都好”。
回国以后,她的餐桌上几乎没再出现过苦瓜,就算偶尔有,她也绝对不碰。
“我有点吃不下了。”陈椿推脱道。直面上不说话的沈眕之,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好歹是他辛辛苦苦做的,自己不吃,甚至没动筷,实在说不过去。
“你吃太少了。”沈眕之依旧面无表情。
陈椿无奈,试图狡辩:“平时我都不吃碳水的,今天我都吃了半碗饭了。吃多了会丢工作的。”
“不会。”沈眕之的语气笃定而从容。
陈椿当然知道,不会因为一顿饭就影响身材。可听到这两个字,她才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沈眕之。一直以来,他做很多事都信手拈来,背后有自身的优秀和家世的支撑,让他做任何事都很有底气。但他在她面前,总会刻意放低姿态,让两人的身份看起来很平等,从不轻易展示自己优于别人的一面。
陈椿换了个策略:“可是…我不想吃苦瓜。”她小巧精致的脸上,眼睛眨巴着。
这是她惯用的撒娇表情,她清楚每次这样,沈眕之都会心软。
果然,她的撒娇让他端不住冷淡的神色。沈眕之看了看她,又看了碗里绿油油的苦瓜,最终妥协:“口味变了这么多?下次你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吧。”
34、苍兰味道
陈椿从那碗绿油油的苦瓜汤中解放出来,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半碗饭也吃干净了。
她很清楚,今天来这里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吃顿饭。沈眕之看着她手中的碗见底,目光微动,一个眼神示意。陈椿心领神会,跟着他走出房门,穿过回廊,来到先前经过的庭院。
庭院修得极为精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园林。假山石间,泉水自凿开的石口潺潺而下,仿佛模仿山间的瀑布。柏树青翠,花圃芬芳,灌木丛间打着花苞,残香随风飘散。
“这里种的是芍药。打苞时本该修枝,但那阵子我忙,忘了,如今有些野生的味道。”沈眕之说着,不自觉地牵住了陈椿的手。
温热传来,陈椿微愣,却没有抽回,反而顺着他的动作走过去,一切自然得仿佛多年未曾断过。
“你家不是有这么多佣人吗?这种事还要自己动手?”
“一些事情,只有亲力亲为,才会按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他轻声说着,从花丛中折下一朵淡粉色的芍药,递到她面前。那只握住她的手忽然松开。
陈椿接过花,别在耳后,笑容明媚,“好看吗?”
沈眕之点头。琥珀色的眼珠里映出她戴花的面容,笑意浅浅,却比往常多了几分轻快。
“今天中午情绪失控了,很抱歉。”沈眕之忽然开口。
陈椿怔了一下,没料到他会先道歉,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语气回应。
“我…应该的。”她说得很轻,却很清楚,把自己摆在了情人的位置——满足他的需求,本就是合情合理的。
她转过身,甩了甩喷过香水的长发,发丝松散飘落,小苍兰的香气在微风中弥散,缠绕在两人之间。
“Freesia?”沈眕之低声问。
小苍兰——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陈椿曾在读研时,借实验室做过许多奇奇怪怪的小手工,其中一回,她特意找来小苍兰,加上其他香料,调制成香水送给沈眕之。那时候她没钱,不知道买什么能让他喜欢,就用了最熟悉的方式去取悦他。
沈眕之舍不得用,只将香水喷在扩香石上,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English Pear and Freesia。”陈椿补充,“你没猜错,只是多了一个英国梨。”
“很适合你。”沈眕之的语气很认真。
陈椿微微苦笑,“可惜,我已经很久没进实验室了。”
她上一次进实验室,是刚入圈那年录综艺。节目安排她和另一位男明星去顶尖高校 A 大,协助硕士生完成实验。那位硕士生起初带着轻蔑,甚至和周围的研究员私下嘲笑他们只是哗众取宠。男明星还想讨好研究生,陈椿却抱着手,靠在墙边,淡淡地看着。
执行到关键步骤时,她忽然笑出声:“弟弟,你不觉得自己的操作有点问题吗?”
研究生愣了一瞬,重新测了 PH 值,果然出错,不得不推翻重来。而她就这样在一旁,漫不经心地一一指出细节。
综艺播出后,哪怕有恶意剪辑,网上也开始对她的研究生身份生出几分敬意。
“你把对赌的指标都达成后,会退圈吗?”沈眕之问,这是他一直压在心里的话。
陈椿摇头,“娱乐圈太乱了,我本来就不该掺和进去。偶尔会遇到一些让我开心的事,但大多数时候…太累了。”
她的“累”,让沈眕之的心头一顿。陈椿在澳洲时连轴打工,都没说过累。
“那退圈以后呢?”他追问。
陈椿打了个哈欠,“那时候也不缺钱,就先去陪小树,等他考上大学或者申请到国外学校,再去个安静的地方住几年,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沈眕之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平淡的语气,却只觉得胸口发酸。是因为梦想的中断,还是她这些年吃过的苦?或者…是因为她的未来,似乎并没有他的位置。
“我可以去找你吗?”沈眕之的鼻尖微微发酸。
“不太好吧,到时候…”陈椿顿了顿,生怕说错话。
他却替她接了下去,“陈椿,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说过的,我绝不会反悔。我的身边,只可能有你——几年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
香水参考的是祖马龙
35、良辰吉时
月明星稀的雨后晴夜,皎白的月光像一层薄霜,轻轻镀在陈椿的背上。
沈眕之后背倚着灰色雅致的砖墙,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唇间轻轻吸吮。陈椿脑海里,还在回荡着他刚才说过的话,情绪自然而然地被卷入,仿佛卸下了肩上的所有包袱,完全沉浸在他给予的一切中。她不曾察觉,一只斑斓的蝴蝶正悄悄落在她的肩头。
呼吸渐急,视线也逐渐变得朦胧。
唇齿分开时,她隐约看见沈眕之的眼——不知是情动,还是心动——泛着微微的晕红。
“刚才你的肩上,有只蝴蝶。”他握着她的手说道。
陈椿笑意盈盈,“它是来祝福的吗?”
“良辰吉时,金风玉露,这样的时机,你忍心拒绝我吗?”沈眕之也笑。
“何来拒绝?你不会一直没关注过我吧?”
他又怎会不牵挂她?在大洋彼岸时,他为她担惊受怕;回国后,看着那些名义上的“荧幕 CP”新闻,心底始终不安——即使知道那只是为了流量炒作,依旧担心假戏成真。他甚至一度想过,就算做小叁也认了。
见到她时,他先是怨,可她做出出格举动时,他却无法抗拒那份享受。他开始怀疑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传言是真是假——她看起来,仿佛在爱情的海面上漂泊了很久。那让他害怕。第二次重逢,他急切地想确认她的心意,却被她游离的态度搅乱了心绪,失控之下做了平日难以想象的事。后来,他在采访中听见她的话,忽然意识到,那个人是自己。今晚赴宴至今,他胸中涌动的,只有庆幸与希冀。
“你答应我了。”沈眕之的语气笃定,眉眼间透着喜悦。
陈椿挑眉,反手握紧了他的手,“不过,有几个前提。”
“你说。”他几乎立刻点头。
“第一,不准干涉我的工作。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地下情人。”她说得郑重。做地下情人,沈眕之也愿意。
“第二,再发一次誓——你没有未婚妻。我虽然进不了你家门,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莫名其妙冒出一个未婚妻。”
“我的爷爷奶奶,是那个年代反抗封建礼教走到一起的。我们家一向崇尚自由恋爱。未婚妻不可能有,有的话,也只有你。”
陈椿淡淡点头,“第叁,也是最重要的——你要相信我。网上的谣言不必理会,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朋友。”
沈眕之听到最后,心底微微一酸,抱住她低声说:“我一直相信你。”
“阿嚏——”陈椿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笑着道歉,“抱歉啊。”
“是因为今天吗?”他这才想起,楼道的寒意或许让她受了凉。
“没有,我咽炎。”她摆手。
“明天去让医生看看。”
“麻烦你了。”
“不会——多麻烦我才好。”他的语气认真。
两人十指相扣,他带着她往卧室走去,“既然你对我提了要求,我也有叁个问题想问你。”
“好。”陈椿答得干脆。
“第一,你能搬过来吗?”
“不太方便,怕被拍到。”她摇头。
“没人敢拍我。”
“唉,那更麻烦了。”她笑着岔开话题。
“第二,那你同意让 Twelve 时不时见见爸爸吗?”
卧室门推开,果然是她意料之中的风格——黑白灰,冷清简洁,和当初在澳洲的房子如出一辙。
“可以啊,或者直接养在你这儿,让它体验一下少爷的生活。跟着它妈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她说着坐到床上,一屁股陷进去,“哇,你这床真软。”
“是啊。”他顿了顿,“那第叁个问题——今天,可以做爱吗?”
36、早安对象
陈椿暴露的后背被沈眕之从柜子里面找出来的西伯利亚羊绒毯盖着。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被公主抱着从花园抱进卧室,一路上看到几个佣人,她把下巴抵着沈眕之的肩膀,大方的接受他们的审视。
“你家佣人都在看我欸。”陈椿凑到沈眕之耳边温热潮湿的气息吐在沈眕之的耳朵上,引起了暧昧的嫣红。
她好玩,用舌头轻轻的舔舐描摹耳廓的轮廓。
“别闹。”沈眕之按耐住心中燃起的火,做爱的想法早早就出现了,只不过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下,容易让陈椿身体受伤,楼梯间的冲动,没必要发生第二次。
沈眕之把陈椿轻轻放到床上,“小椿,等一下。”
陈椿陷入床垫里,被不然把自己丢在床上的沈眕之感到不解。
沈眕之把房间里的所有窗子都关上后,打开空调。
“抱歉,我开一下空调,你身体不好,到时候下夜有点凉。”沈眕之解释。
陈椿嘟着嘴巴,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欢喜的,她拉上沈眕之温暖的手,把他拉的离自己更近一些。
仰头含住手指灵活的舌头在指缝间穿梭。沈眕之感觉她那如水蛇般的舌头即使是在自己手指上游动,但是宛如,千万蚂蚁啃食着自己的心脏,诱惑着自己,他把手指从陈椿的嘴巴中抽出来,五指分开时,晶莹剔透的津液满是情趣,又宛如斩不断的情丝。
他直接把陈椿的脸捧起来亲吻,另外一只手把充满津液的手伸到她下面去扩张小穴。
今天才被玩弄过的小穴比往常要松弛许多,只不过有些干涸,沈眕之用手指上的口水抹在陈椿的穴口,任何的样子,就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充血嫣红中带着一些娇嫩,不过很快,这些褶皱将被撑开,她身体里的花园将会被再一次打开。
沈眕之一点一点的扩张,直到他容纳下自己的四根指头。
陈椿的手也一点也不闲下来,把沈眕之的肉棒,一点一点的挑逗,直到性器全部硬起来。
两人交融在一起了。
“呼呼…”陈椿喘息着,两人的身体极其熟悉彼此,两人交媾就像是榫卯之间难得的独一无二。
“陈椿…”沈眕之低哑的声音像是脚碾压着沙滩的碎石,浪拍打着岸上。
沈眕之扶着陈椿的腰抽插着,这是从未的快意。
时过境迁,也难太上忘情,情之所钟,眼前之人,心中景。
-
天色将白,陈椿因为工作习惯已是将将醒,她撑起松软的身体,看向沈眕之。
她在他微阖的左眼,用唇轻轻碰了碰。
不想沈眕之竟睁开眼,两人会心一笑。
陈椿微红着脸,道:“早安,男朋友。”
沈眕之先是一怔,然后回答:“早上好,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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