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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海 (4-5完) 作者:漂流垃圾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11 18:24 长篇小说 9180 ℃

【去看海】(4-5完)

作者:漂流垃圾

  第4章

  昏暗的地下拳场人头攒动,廉价的烟草和酒精的气味混杂在一起。

  拳台四周的铁笼上挂着彩色霓虹灯管,闪烁着不稳定的光。

  “观众朋友们!今晚的重头戏来了!让我们欢迎历经数月而战无不胜的不败女王!在各大格斗联赛皆有瞩目战绩,外号‘流云’的李芸鹤!”

  梳着油头的解说员抓着话筒唾沫横飞。

  知道来的观众大多是李芸鹤的粉丝,她自然得在这位大明星的介绍上多下些功夫。

  “呼呼。”

  随着狂热的欢呼与聚光灯指引,一个身着黑色旗袍的秀气女人缓步走来。

  她的步伐轻盈如猫,两个丸子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观众们见状,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而她的对手是——”

  解说员故意拉长声调,引起一片嘘声。

  “上一场比赛被她三分钟内扔出擂台——\'碾骨双煞\'之一的……江海霆!”

  “上一场比赛被她三分钟内扔出擂台——'碾骨双煞'之一的……江海霆!”

  比起李芸鹤,她的对手介绍则显得简短许多。

  另一边的通道里,江海霆嚼着口香糖大步走来。

  她仅穿着运动内衣和短裤,浑身肌肉线条如同刀刻。

  与李芸鹤的优雅从容不同,她的眼神里则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随性。

  只是观众们瞥见她这幅态度,纷纷以为她是自知不敌便准备摆烂,顿时嘘声更大。

  “呵,我还当谁呢!搞了半天又是这个沙包!”

  “要我说,李芸鹤现在就算是重回正式职业联赛也照样打得出成绩,现在找这种混混打也太掉价了!”

  “滚下去!!上次输那么难看还打鸡毛啊!!玩蛋去吧!!”

  “也不错啊~打这种必败的沙包,赔率低是低点,但是胜在稳定,正好我今天压了几万块的李芸鹤,就当吃点利息吧~”

  “几万块算啥?这跟白捡钱有什么区别?全押李芸鹤,再加五倍杠杆!我赌两分钟内李芸鹤就能把她扔下台!”

  “芸鹤女神,粉碎她!”

  吧台的观战席上。

  夏生紧紧攥着酒杯,听着这全场讥讽,他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

  而他身旁则坐着位穿着身柠檬黄外卖制服的少女,此刻的她叼着根棒棒糖,正兴奋地晃着双马尾。

  少女胸前的工作牌上,则写着\'闪电外卖23号\'。

  少女胸前的工作牌上,则写着'闪电外卖23号'。

  “喂,你说这次霆姐能赢不,她给我打包票能赢,我这几个月的工资可都是压她身上啦。”

  徐珺珺用拳头捣了捣夏生的肩膀。

  自己是恰巧来这个酒吧送外卖,正好撞见了准备上场的霆姐和翎姐,所以便准备留下看场比赛再说。

  看着一旁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又沉默寡言的神秘人,徐珺珺眼神微眯,泛起几分好奇。

  自己过去还是精神小妹时就和霆姐关系很好,但过去可从未见过她身边有这么一号人。

  而且看上去她们两还很重视这家伙,还叮嘱自己要好好看紧他来着。

  “呐,你是霆姐什么人啊?我以前咋没见过你啊?”

  夏生微微一怔,还未待他想好如何回答,现场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两个选手已经步入铁笼。

  “唔!”

  徐珺珺见状也懒得再琢磨。

  这可是压上自己几个月工资的重要比赛,不好好为霆姐加油打气可不行。

  “哦哦哦!!加油啊!霆姐!干爆那喝奶女!!!”

  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检查时,李芸鹤突然靠近江海霆。

  “呐,我说,这次你一上来就用你上次那个战术如何?来试着跟我角力呗。”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戏谑地说。

  “反正你也赢不了,少浪费些我的时间如何?我过会还得去酒吧快活呢~”

  “啧……”

  江海霆的拳头猛地握紧,指节发出危险的脆响。

  “哦哟~生气了?呵呵……那我今天,也好好教训你吧……”

  李芸鹤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主持人见二人火药味如此浓烈,也连忙插了进来。

  “两位也是老对手了,有什么想对对方说的吗?”

  “希望她别被我打得哭鼻子吧~”

  李芸鹤对着麦克风优雅一笑。

  “呵,这次谁哭,还不一定呢。”

  江海霆直接竖起中指,引起观众一片起哄。

  “叮——”

  铃声炸响的刹那,李芸鹤立刻展现出职业选手的素养。

  她如灵猫般后退两步,双拳架在脸前,眼睛透过指缝冷静观察。

  “李芸鹤选手似乎在复刻上次的战术!依旧想要通过步伐先戏耍一番江海霆,削弱她的体力吗!?”

  “呵,来啊?”

  见已经拉开安全距离,李芸鹤轻蔑摆了摆手,示意她先攻。

  这样,自己才能将身法施展开。

  也正好给这外行看看什么叫技术的绝对碾压~

  “呵……”

  然而这次,江海霆却出人意料地没有盲目冲撞。

  她微微压低重心,突然以惊人的爆发力向前突进。

  “咕……!?”

  李芸鹤心中一惊,上次这傻大个可没人如此惊人的速度。

  她连退两步想要闪避,却还是被对方一把抓住了双臂。

  观众席见状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呼。

  在上次对决中,正是这个姿势让江海霆吃了大亏。

  但是这次她却死性不改,依旧是这套莽撞的打法。

  “江海霆选手又选择了角力!难道她忘了一周前她就是在这个位置被击败的吗!?”

  “呵,看不出你还怪听话的嘛……”

  见她貌似还真按照自己说的做了,李芸鹤不仅没有慌乱,反而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她暗中调动力量,身体陡然一阵,暗劲发出。

  “那这次就让你摔得轻,轻……哎?”

  她方才准备像上次一样将对手整个甩出去,但力道堪堪使出,她的笑容便骤然凝固。

  江海霆的双脚如同生根般纹丝不动,任凭她如何发力都岿然不动。

  观众席骚动起来,那些押注在李芸鹤身上的赌徒开始不安地变换姿势。

  “这,不可能……”

  李芸鹤额头渗出冷汗,一直轻蔑眯着的眼睛也震惊地瞪大。

  要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每天都至少会喝十瓶补给液,除非是那些活性化的怪物,她还没见过有正常人能在角力上胜过自己。

  这时,她瞥见江海霆嘴角的得意笑容。

  丸子头微颤,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你也……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话未说完,天旋地转。

  观众只看见江海霆腰身一拧,李芸鹤整个人像布娃娃般被抡起,“轰”地砸进十米开外的观众席。

  可乐杯爆开,座椅坍塌。

  黑发女子就这么狼狈地仰面朝天卡在废墟里,张着嘴巴,眼神涣散。

  “发——发生了什么?!一击!仅仅一击!!!”

  解说员被惊得站了起来,甚至喊破了音。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怎,怎么可能!?李芸鹤怎么可能被这样秒杀了!?”

  “不可能!绝对打假赛!芸鹤你给我起来!我押了你三套珠宝啊!”

  “哈,哈啊?我,我的全身家当啊……”

  “操你妈!!一定是做局!!这是假赛!!!”

  在现场的一片哀嚎之下,也唯有坐在夏生身旁的徐珺珺显得格外兴奋。

  “噢噢噢噢!!牛逼啊啊!!霆姐!这次赚翻了卧槽!!”

  本来都以为自己这工资得赔进去,没想到现在几分钟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怕是一下子赚到了几年的工资。

  “叮铃铃——!”

  这时,少女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她随手接起。

  “喂!我外卖呢!?超时多久了还没送到!!”

  “操你妈!吃屎去吧你!!这个外卖爱谁送谁送!老娘享受去了!!”

  “你……”

  未待那客人将话说完,徐珺珺便猛地按下了挂断键。

  见拳台上江海霆如此轻易地便取胜,夏生松了口气,捏着衣角的双手也终于松了下来。

  ——————————————

  后台办公室内,赌场老板王富贵不断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这位身材丰满的女人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两姐妹。

  “你,你们也喝了那玩意……?”

  “是啊,不是你是要我们去喝的吗?”

  江暮翎耸了耸肩,显得满不在乎。

  得益于这些时的滋润,她今天也是赢得轻轻松松。

  最终在决赛与姐姐会师,然后随便打了打,做做样子便结束。

  “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钱,难,难道,去抢劫了?”

  “哈啊……?我告诉你,姓王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江海霆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厉色。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四个壮硕的女保安不断往里面张望,却没人敢靠近。

  王富贵将手汗擦在自己裤腿上。

  本来她还以为今天这姐妹俩用那么多钱投自己纯属想不开,没想到还真有秘密武器。

  虽然今天自己也赚了不少,但是要分出去一部分不谈,还得罪了不少给李芸鹤下重注的贵客。

  以后这场子,怕是难办了……

  “好吧……”

  看着江海霆健壮的肱二头肌,王富贵重重叹了口气,打开保险箱。

  成捆的钞票被推到桌面上,她肉疼地耸了耸肩。

  “这是奖金和你们的赌注分成,希望两位以后常来玩……当然,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

  “呵呵,自然啊,下次会通知的。”

  江暮翎得意笑着,把钱装进手提箱,临走前还顺手顺走了桌上的一盒雪茄。

  “王姐大方!”

  而江海霆则粗着嗓子喊,临走前故意一拳砸在金属门框上,厚重的钢板立刻凹进去一个拳印。

  “唔……!?”

  “我靠……”

  走廊上的保安们见状齐刷刷后退两步,目送着两姐妹大摇大摆离开。

  拳场后门的霓虹灯管滋滋作响,忽明忽暗地照在潮湿的巷道上。

  徐珺珺一脚踢开个空易拉罐,金属碰撞声在夜色里格外清脆。

  “我靠!牛大发了!!霆姐!!这个赔率真的赚翻了!!这钱怕是都够我潇洒几个月了!”

  她甩着手里厚厚一叠钞票,双马尾在夜风里欢快地跳跃。

  “走!今天我请客庆祝‘碾骨双煞’大获全胜!红磨坊酒吧最贵的\'血色玛丽\'管够!”

  “走!今天我请客庆祝‘碾骨双煞’大获全胜!红磨坊酒吧最贵的'血色玛丽'管够!”

  徐珺珺豪气发言一出,围观的四五个小妹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染着荧光绿短发的修车工捶胸顿足,懊恼地朝着自己耳垂上的金属环。

  “操啊!!我他妈怎么就压了五十块!?早知道把我那改装摩托卖了都压霆姐就好了!”

  “那是绿毛你没眼光啊~错失了今天的发财机会,呼呼……”

  “去你的,你有发财眼光!不就压了一百吗!五十步笑百步还装起来了!”

  “暮翎……”

  夏生悄悄往江暮翎身边靠了半步。

  借着昏暗的路灯检查她指关节,果然在右手无名指发现一道细小的擦伤。

  他刚要开口,就被对方食指抵住了口罩。

  “就蹭破点油皮,倒是你……”

  江暮翎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锋,突然凑近在他医用口罩上留下个带唇膏印的吻。

  “怎么比擂台上的我还紧张?”

  “唔……因,因为你是……”

  夏生话未说完,巷子口突然传来引擎咆哮声。

  徐珺珺不知从哪搞来辆改装面包车,后座全拆成了长沙发,车身上还用荧光漆喷着\'闪电速运\'。

  徐珺珺不知从哪搞来辆改装面包车,后座全拆成了长沙发,车身上还用荧光漆喷着'闪电速运'。

  “超载罚单我包了!走!一起去嗨皮!!”

  绿毛修车工见状,一个箭步窜上副驾驶。

  “GOGOGO!出发了!今天必须喝穷你!”

  她的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随着众人挤上面包车,夏生也被江氏姐妹夹在中间挤进后座。

  江海霆身上还带着运动过后的浓烈汗味,却已经掏出瓶不知哪来的香槟,用牙齿咬开瓶塞。

  “来!第一口给我们的小福星!”

  她把瓶口凑到夏生嘴边,结果车子猛地一颠,泡沫全喷在了正转身的江暮翎胸口。

  “……江!海!霆!”

  江暮翎的怒吼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却换回姐姐的一阵嬉笑。

  面包车在午夜街道蛇形疾驰。

  徐珺珺把音响调到最大,上世纪重金属摇滚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绿毛正用随身的弹簧刀开啤酒,飞溅的泡沫溅到夏生脸上。

  然而还没来得及擦,就被江暮翎用舌尖卷走。

  “别浪费。”

  她微微一笑,再度露出那玩味的眼神。

  只是这动作落到车内其他人眼里,却惹得她们发出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在一片哄笑声中,夏生感觉自己的小指被悄悄勾了住。

  他微微低头,发现江暮翎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座椅下方,正若无其事地牵住他。

  湿热的掌心带着薄茧,那股温暖的触感一直蔓延到心里。

  “喂,之前,谢谢你关心我……”

  霓虹灯透过车窗忽明忽暗地闪过。

  在那几秒钟的光亮中,夏生看见江暮翎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悄悄收紧手指,两人的掌心紧密相贴。

  酒吧的霓虹在玻璃杯上折射出妖冶的紫光。

  徐珺珺一脚踩着茶几,柠檬黄的外卖制服早已被自己扯开,露出锁骨上的闪电纹身。

  “嘿嘿~你们猜我今儿送外卖看见啥了?”

  她神秘兮兮地划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某间休息室的照片。

  二十几个纯白的玻璃瓶堆在墙角,瓶身上\'百分之五含精量,超浓缩!\'的标签清晰可见。

  二十几个纯白的玻璃瓶堆在墙角,瓶身上'百分之五含精量,超浓缩!'的标签清晰可见。

  “李芸鹤那贱人赛前灌了这么多猛药!要不是我今天给她送外卖我都不知道!”

  “呵,我说她上次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感情是喝了奶~”

  “我靠!?她不是职业选手吗?打这种小比赛还玩阴招,亏我以前还粉过她来着……”

  “嘿嘿!喝奶有屁用!不还是被老娘当孙女打!”

  江海霆满不在乎地将酒杯扣在桌上。

  脸颊通红,醉醺醺的模样显然已经喝大。

  “嗯~也是,霆姐牛逼啊~啊……说起来,霆姐这次到底是咋打赢的?”

  徐珺珺摇晃着荧光棒似的发尾。

  “李芸鹤那家伙怕是一天喝了二十几瓶补给液吧?”

  “额……”

  边上的江暮翎指尖一颤,烟灰簌簌落在鸡尾酒杯里。

  她看了眼一旁拘谨的夏生,眼神微眯。

  “你们霆姐……最近训练比较刻苦。”

  “哦……原来。”

  “哈哈哈,放屁!”

  江海霆突然搂过夏生的脖子,酒气混着唇膏香扑面而来。

  大仇得报的兴奋加上酒精催化,已然让她本就不牢靠的理性变得如烟雾般飘飘然。

  “还不是全靠我们家小福星~”

  “我,哎……!?”

  夏生突然意识到她要干什么,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只见那醉醺醺的江海霆咧嘴一笑,手指勾住夏生蓝色医用口罩猛地一扯。

  咔哒。

  绑带断裂的轻响中,夏生整张脸暴露在旋转彩光下。

  因长期不见阳光而苍白的皮肤此刻涨得通红,喉结在众人注视下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周围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冰桶融化的滴答声。

  “操……”

  “活的……”

  “真是……”

  “我还以为是女的……”

  七八个酒杯同时冻结在空气中。

  徐珺珺的棒棒糖\'啪嗒\'掉进果盘。

  徐珺珺的棒棒糖'啪嗒'掉进果盘。

  绿毛修车工的呼吸陡然急促,金属唇钉在杯沿磕出细响。

  常年接触不到男人的众女视线忍不住瞟向夏生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像饥渴的沙漠旅人望着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现在明白了?”

  江海霆炫耀般揉乱夏生头发,得意得像是展示战利品。

  “老娘的独门充电宝!”

  “我,我艹,霆姐,这么极品的男人,你怎么搞到的?”

  绿毛的嗓音突然发黏,荧光指甲无意识地在桌布上抓挠。

  她猛灌了口龙舌兰,像是要压下心头的躁动,酒液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地下拍卖?黑市?还,还是……”

  夏生僵硬地被二女夹在中间,手指不自觉地想去扯回口罩,但耳后的绑带早就断掉了。

  他感觉到周围所有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又是那种赤裸裸的视线,像在看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与躁动的荷尔蒙气息,刺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别看了。”

  江暮翎面色一冷,随即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新的口罩,动作迅速地给夏生戴上。

  她抬眼扫了一圈众人,眼神锐利得像刀刃抵在喉咙上。

  “今天的事,谁要是敢往外传……”

  后半句没说完,她只是冷冷掐灭了手上的香烟。

  还带着火星的烟灰落到桌上,气氛随之发冷。

  所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明白!明白!”

  “放心翎姐,我们嘴巴很严的!”

  “对对对,什么都没看见!”

  众人连连点头,虽然还对那美男有几分幻想。

  但是碍于江氏姐妹的实力,也没人有胆子真的搞事。

  除了——

  绿毛的视线却依旧死死黏在夏生身上。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杯沿,嘴角慢慢抬起一个弧度,眼里的贪婪几乎压不住。

  夏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本能地往江暮翎身后躲了躲。

  “你盯什么?”

  江暮翎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她皱眉侧身挡住绿毛的目光,声音冷得浸冰。

  “哎,哎……嘿嘿,没,就是,我喝多了……别紧张嘛!我没那么好福气,泡得了这么好的男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好看的男人……忍不住多看看。”

  绿毛立刻咧嘴一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江暮翎没有接话,但手臂往夏生腰上一揽,无声地宣示主权。

  “走!跳舞去!”

  一旁的江海霆则哈哈大笑,一把扯过夏生的手。

  “喂,霆姐,等等……唔?”

  她拽着夏生就往舞池中央挤,江暮翎本想跟上,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抬手一看,发现又是个圈里朋友来的电话。

  估计不知从哪听说自己在王富贵那坑了一大笔钱,所以来道喜。

  今天已经接到了不少电话,有人是恭喜,有人是邀请自己去她那打比赛。

  而更多的,则是借钱……

  她皱眉扫了一眼,低声骂了句,随后按下了绿色按钮。

  “啧啧……”

  绿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夏生的背影。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底的算计越来越明显。

  几秒后,她突然站起身,笑嘻嘻地冲其他人摆了摆手。

  “我去趟厕所!”

  说完,她端起酒杯晃了晃,假意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结果半路一拐,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舞池人群。

  ——————————————————

  舞池中央的激光灯疯狂闪烁,节奏强劲的音乐震得胸腔发颤。

  夏生被江海霆拽着胳膊转圈,她的手掌湿热有力,把他拉扯得踉踉跄跄。

  “喂喂喂!别像个木头人啊!”

  江海霆贴着夏生的耳朵大喊,酒气混合着柑橘沐浴露的味道扑在他脸上。

  “我,我第一次跳舞啊……”

  “嘿,那就扭起来!你看我!”

  她突然松开手,在周围人群的起哄声中做了个花式街舞动作。

  结实的腰肢灵活地扭动着,转眼就消失在攒动的人头中。

  夏生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舞姿中的江海霆。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舞池太过拥挤,陌生女性的身体时不时擦过他的手臂和后背。

  作为死宅,夏生自然是没来过这种纸醉金迷的场所。

  空气中的酒精与汗水味让他一阵阵犯恶心。

  这比公交车还要拥挤的人群密度更是让他打心底里不适。

  趁江海霆不注意,夏生回头挤入人群,准备先离开舞池。

  只是这时,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臀部。

  “……海,海霆?”

  本以为自己私自开溜被逮捕,夏生无奈转过头。

  当看清来者,他的瞳孔却猛地收缩。

  “嘿嘿……”

  绿毛的脸在迷离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她的金属耳环反着冷光。

  “嘘……”

  她竖起食指按在自己嘴唇上,另一只手却缓缓收紧,五指深深陷入夏生的臀肉。

  “跟我去洗手间吧?就十分钟……我保证不说出去。”

  她凑近夏生的耳边,舌头在唇钉下若隐若现。

  夏生心头一紧,下意识退回,后背却撞上了舞池边缘的立柱,退无可退。

  “离我远点。”

  他眉头紧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严肃。

  然而话方才出口,却马上被震耳的音乐吞没。

  “嘿嘿嘿……别那么无聊嘛~”

  绿毛见状笑得更欢了。

  她突然轻抚夏生的脸颊,顺手摘掉他的口罩,扔到一旁。

  手掌散发着廉价香水与尼古丁的混合气味。

  “你跳舞的样子真可爱啊,甜心……怎样,咱俩溜出去吧?放心,我保证比那两个疯娘们技术好~”

  “不,不用了……”

  夏生的语气冷了几分,伸手想推开她。

  只是刚抬起手,自己的两只手腕便被她一只手猛然锁住。

  她笑得恶劣,指甲轻轻掐进夏生他的皮肤。

  “你觉得你能拒绝?”

  还没等夏生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把捂住他的嘴。

  整个人随之如蛇般贴了上来,另一只手直接钻进他的衣服下摆。

  夏生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的手指冰冷、粗糙,像鳗鱼一样游进他的衬衫。

  指腹毫不客气地压上他的皮肤,从腰侧一路向上擦过肋骨,动作熟练得令人恶心。

  “咕,呜呜……”

  夏生猛地挣扎,想拽开她的手。

  却因为嘴巴被捂着,只能发出含糊的闷哼。

  “啧啧,肌肉挺结实嘛,原来男人是这种感觉……手感和女人完全不一样啊……”

  绿毛淫笑着,低头凑近他的耳根,呼吸里全是酒精的味道。

  她的身体渐渐发热,鼻尖不住嗅着夏生身上的美妙气味。

  “别抵抗了,我又不会亏待你……”

  随着时间推移,绿毛已然不再满足于只玩弄这美男的上半身。

  她吐出一口浊气,指尖一路向下。

  掠过腹部,直奔裤腰——

  “——喂。”

  一个如雷般的声音横插进来。

  “唔,哎哎!?”

  下一秒,绿毛的后领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扣住,整个人像块破布般被拎了起来。

  “……你当我是死的?”

  江海霆站在她身后,脸上还带着醉意,但眼神已经冷得像是要杀人。

  “霆,霆姐,我……唔!?”

  绿毛还未想好如何辩解,整个人便已经被狠狠扔了出去。

  “铛……!”

  那巨大的力道一连撞翻了三四个人,踉跄着摔倒在舞池边缘。

  “老娘的人都敢碰!今天不把你牙打掉!算你妈给你生的结实!”

  江海霆迈步就要追上去,但刚抬脚,江暮翎便已经从人群里闪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别在这动手!”

  江暮翎皱着眉头低吼。

  “到处都是监控!”

  舞池的音乐还在轰鸣,周围的人潮却不知何时已经稍稍散开,形成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我,我……咳,咳咳!!”

  绿毛狼狈地爬起来,嘴角被撞出了血,上一刻还满是欲望的双眸之间已然被惊恐填满。

  “……啧。”

  江海霆甩开妹妹的手,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而夏生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冷汗。

  衣服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恶心的触感。

  李芸鹤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手中的酒杯已经被她捏得发烫。

  此刻的她团子头已被放下,梳成了短发,以掩盖脸上的淤青。

  败北的愤怒依然烧着她的神经,尤其是想起自己被江海霆像扔垃圾一样甩出擂台的画面。

  简直是她职业生涯里最大的耻辱。

  就算来打这种不正规的小比赛赚零花钱,自己也是货真价实的现役职业选手。

  竟然被当着自己粉丝的面,如此羞辱……

  “他妈的……”

  桌上的空酒瓶堆了四五个,她抬手又倒了一杯伏特加,烈酒入喉的灼烧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一阵鞭炮般的杂乱噪音骤然响起。

  舞池那边的骚动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人群忽然向两侧散开,有人摔倒,有人惊呼,还有江海霆那个标志性的大嗓门——

  “嗯……?”

  李芸鹤眯起眼睛。

  她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目光从人群的缝隙间扫过——

  江海霆站在舞池中央,满脸杀气,而江暮翎则死死拽着她的一只手臂,像是在阻止她做什么。

  地上瘫坐着一个绿毛女孩,嘴角带着血痕。

  “呵,狗咬狗?哎呀呀,真是冤家路窄……”

  李芸鹤嗤笑一声,刚想移开目光,却在这一瞬间瞥见了——

  一个男人?

  站在江海霆和江暮翎中间,正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李芸鹤的动作一顿,酒杯悬在半空。

  男人……?

  怎么可能?那两个穷鬼姐妹怎么可能搞得到男人?

  而且还是这种级别的?

  从身材和轮廓来看,这家伙的条件绝对不差……

  哪怕在黑市也是顶级的奢侈品。

  ……除非。

  来路不正。

  李芸鹤的眼神逐渐阴沉下来,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杯壁。

  她突然想明白了——

  难怪江海霆今天突然强了那么多。

  “啧啧……原来如此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喂?老张,我,李芸鹤。”

  她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懒散,眼神却锐利如刀。

  “不是之前还跟我抱怨说,工资不够玩男人吗?哎……什么带你嫖娼,比嫖娼可好多了,还省钱,说不准,还能送你点功劳呢……你现在过来,就在……”

  本想直接叫自己好友来了事。

  但是瞥见那男人的身材,以及在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下依旧掩盖不住的勾人相貌。

  她顿了顿,目光锁定住夏生的侧脸,默默咽了口唾液。

  “算了,明天你出来,我跟你详细聊聊。”

  电话挂断。

  李芸鹤翘起二郎腿,重新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只是这次,她眼中的怨恨消失不见。

  有的只是几分即将大仇得报的畅然与期待。

  “呵呵,那就看看谁先玩完……”

  第5章

  中央商城的玻璃大门在三人走近时缓缓滑开,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外面的风雪寒意。

  江暮翎走在前头,军靴踏着光洁的瓷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夏生跟在后面,时不时搓一搓冰凉的指尖,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江海霆则早蹿了出去,兴冲冲地左看右看,像个第一次进游乐园的孩子。

  商场里暖意融融,节日促销的音乐欢快地响着,彩带和气球装点着各个角落。

  “嗯……这里也过圣诞么?这里也有耶稣?”

  夏生抬头看了眼装饰的圣诞树,细碎的人造雪粒子落在他睫毛上,又很快融化。

  他刚想抬手擦掉,一条驼色羊绒围巾忽然递到了眼前。

  “戴上。”

  江暮翎的声音不冷不热,但手里那条围巾却熨帖地垂着,柔软又温暖。

  夏生愣了一下,刚伸手去接,江暮翎却已经直接绕到他身前。

  她动作不算温柔,却又莫名耐心,羊绒的触感贴上脖颈时,他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

  “唔……”

  “别乱动。”

  江暮翎轻斥,手指在围巾上翻绕,指尖偶尔擦过夏生的下颌,带着似有若无的触碰。

  她的脸近在咫尺,金色的发丝几缕垂在眼前,睫毛微微垂下,眼底罕见地带着专注。

  围巾绕过两圈,最后被整理定型。

  江暮翎的手掌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脸颊,像是确认围巾是否裹得够暖,又像是……

  某种假装不经意的爱抚。

  “呼……”

  夏生的呼吸微微一滞,江暮翎也没说话,两人间的空气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啧啧啧——”

  就在这时,一串夸张的咋舌声打破了安静。

  江海霆推着购物车从货架旁边绕出来,嘴角翘得老高,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我们家翎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爹爹腔了?”

  她拖长声调,手指做了个夸张的比划。

  “还给小男友系围巾?哎呦——看这小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演纯爱电视剧呢!”

  “我……!”

  江暮翎的脸\'唰\'地红了起来,手里的围巾末端猛地一拽。

  江暮翎的脸'唰'地红了起来,手里的围巾末端猛地一拽。

  夏生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扯得踉跄一步,差点撞进她怀里。

  “闭嘴!”

  她瞪了江海霆一眼,眼神凶巴巴的,却又透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再多说一句,今晚你就滚去睡大街!”

  而江海霆却根本不怕,反而笑得更大声,她用手肘捅了捅夏生。

  “啊呀!小翎害羞了~怎么样,我家妹妹温柔吧?以前她可是能把对手胳膊拧断都不眨眼的,现在呢?给你系围巾,还摸脸——爹爹腔实锤!”

  “江、海、霆!”

  江暮翎咬牙切齿,手里的围巾直接甩过去,正好抽在姐姐脸上。

  “哈哈,害羞了!”

  江海霆大笑一声,抓起围巾就往后逃,江暮翎直接追了上去,两人就在商超宽敞的走道里你追我赶。

  “啊……真是,又把我留在这。”

  夏生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闹,但嘴角却莫名扬了起来。

  他看着江暮翎追上江海霆,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两人又像往常一样斗起嘴来。

  江海霆嘴上不饶人,可她眼里却带着欣慰的笑意。

  妹妹变了,变得比过去生动许多。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夏生的存在。

  ————————————————————

  “啪嗒、啪嗒——”

  自助餐厅里,餐刀切割牛排的声音此起彼伏,夏生的动作轻且慢,指尖捏着刀柄,一点点分解着盘子里的肉块。

  在他对面,江暮翎正安静地从蟹爪里剔出雪白的肉丝,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一场外科手术。

  而另一边——

  “哗啦啦——!”

  盘碟相撞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江海霆的面前,空盘子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她嘴里塞满烤肉,玩了命地咀嚼着,叉子随意一划,又铲了半块培根卷。

  不远处,店长的脸色已经黑如铁锅,但她看着江海霆那浑身腱子肉的身材,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过来提醒两句。

  “喂,你能不能收敛点?”

  看着姐姐的吃相,江暮翎微微皱眉,眼底泛起几分嫌弃。

  “干嘛?我花钱了!”

  江海霆闻言却是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肚子。

  “再说了,吃完这顿,万一下场赌局打输了,饿死可咋办?”

  江暮翎狠狠翻了个白眼,没理她,只是顺手将新剥好的虾肉夹进夏生的盘子里。

  “谢谢……”

  夏生小声应道,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嘴角微微弯起。

  窗外,雪还在静静地下着,银白色的絮状物拍打着玻璃,仿佛这座城市永恒不变的寒凉正不断涌来。

  夏生抬头看着窗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

  瞥见心上人眼底那几分惆怅,江暮翎忍不住去刨根问底。

  “……没什么。”

  夏生摇了摇头,声音很轻。

  “就是觉得……这座城市未免也太冷了。”

  “唔!”

  他话音刚落,江海霆猛地拍桌而起,叉子直指窗外。

  “那咱们换地方住啊!”

  “啊?”

  “反正现在手上有钱了!”

  江海霆咧嘴一笑,手指勾了勾夏生的下巴。

  “怎么样啊?要不要跟姐姐搬去海边?”

  她的语气很兴奋,像是早就酝酿着这个提议。

  夏生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震得一愣,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亮了亮。

  “海边吗……”

  “……暖和的阳光,沙滩,海浪声。”

  江暮翎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悠远的意味。

  “白天穿短袖,晚上吹风也不会冻僵,涨潮的时候还能捡些扇贝。”

  夏生转头看她,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在望着窗外的雪。

  她的金发被餐厅的暖光映得柔和了一些,眼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对!对!就是这样!”

  江海霆也像是被勾起了回忆,她一拍大腿连连应和。

  “咱们三个一起去啊!好事不多磨!过几天就出发咋样?”

  “现在不行。”

  江暮翎犹豫了片刻。

  收回视线,冷冷打断。

  “……啊?!为啥啊!?”

  得到如此扫兴的回答,江海霆不爽地皱眉。

  “我们手里的钱只有几万块,就算省吃俭用也用不了几个月。”

  江暮翎的声音低沉而现实。

  “等等?!不是刚赢了那场——”

  “那场钱还要留着周转。”

  夏生看着两人间的火药味渐浓,下意识地捏紧了围巾边缘,连忙出言劝解。

  “没,没事,不去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

  “况且,我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到了海边,靠什么过日子?而且……你以为就算回去了,我们还能找到那个地方么?”

  江暮翎忽然轻声打断,睫毛微微垂落,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夏生一怔。

  江海霆的呼吸也顿住了。

  桌子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填补了沉默的空缺。

  “……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们连那片海叫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早就变了样,或者……根本不是我们记忆里的样子。”

  江暮翎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边缘。

  “咕……”

  江海霆的表情凝固了几秒,眼底泛起某种复杂的波澜。

  但她很快咬牙,强硬地甩开情绪。

  “那也得试试!总比永远冻在这儿强!”

  她眼底跳动着执拗的火光,就像每次提起\'老家\'时那样。

  她眼底跳动着执拗的火光,就像每次提起'老家'时那样。

  江暮翎没有立刻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姐姐,像是在看一个倔强的小女孩。

  “如果……我是说如果,找到她又怎样?”

  她缓慢擦拭指尖,声音轻得像在审判自己。

  “我们,是被她主动扔掉的,就算找到了她,她还是记忆中那个的她吗……”

  餐桌上空的气压陡然剧变。

  江海霆的叉子深深插入桌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荒唐的是,此刻江暮翎竟希望姐姐像往常那样暴跳如雷。

  可江海霆只是沉默地撕扯着烤肉,油星溅到陈旧的疤痕上。

  那是她还在孤儿院时,为了保护自己妹妹留下的印记。

  为了珍视的家人……

  “……海边那间房子有扇大窗户。”

  良久,江海霆突然说,油渍顺着她颤抖的手腕滴落。

  “那是朝着太阳的,每天早上,总能晒到……”

  晨光。

  江暮翎在心底默念。

  母亲总在清晨时给她们烤海苔饭团,咸香会飘进她们的小阁楼。

  这个记忆被反复摩挲得发亮,以至于她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幻想。

  “……下个月。”

  最终,江暮翎听见了自己妥协的声音。

  “等凑够二十万。”

  这数字足够她们在任意海岸线重生,也足够买断所有虚妄的期待。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入热茶,转眼就消融在餐厅嘈杂的背景音里。

  江海霆的叉子顿在空中,油亮的烤肉边缘滴下褐色的酱汁,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污渍。

  夏生悄悄打量着两人。

  姐姐僵直的脖颈暴起的青筋,妹妹微微颤抖的指尖,都诉说着这个承诺背后的分量。

  他忽然叉起一枚晶莹的虾仁,轻轻放进江海霆的盘子里。

  “今天不是应该开心吗?难得赢了比赛,多吃点肉吧。”

  “哈……哈哈!”

  江海霆突然笑起来,笑容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滋味。

  “是是是,吃饭吃饭!老娘今晚要吃到老板哭着求饶!”

  她伸手揉乱夏生的头发,又把一块牛排整个塞进嘴里。

  三只玻璃杯在蒸汽中轻轻相碰。

  “如果……罢了,吃饭吃饭。”

  江暮翎仰头喝尽杯中的冰水,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把某种更苦涩的东西也一起咽了下去。

  餐桌上重新热闹起来。

  江海霆比划着讲述擂台上的精彩瞬间,夏生给她擦去嘴角的酱汁,江暮翎时不时插一句尖锐的吐槽。

  他们聊着明天的训练计划,聊着最近看的电影,甚至商量着要不要给公寓添置台新的游戏机。

  一切都那么自然,就像那个关于\'下个月\'的约定,关于海的幻想从未被提起。

  一切都那么自然,就像那个关于'下个月'的约定,关于海的幻想从未被提起。

  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攒够那笔钱。

  没人知道\'下个月\'会是哪个月。

  没人知道'下个月'会是哪个月。

  也没人知道那片海是否真如记忆里温暖。

  江海霆说着笑着,却时不时瞥向窗外飘雪的夜空。

  江暮翎安静剥虾,宛如翠绿的眼眸却显得有些黯然。

  夏生小口抿着果汁,脸上那原本兴奋的笑容却淡了几分。

  窗外又一辆公交进站,碾碎积雪的声响仿佛浪潮拍岸。

  餐厅的暖气开得太足,蒸得人眼眶发热。

  他们默契地继续吃饭、碰杯、说笑。

  像三个技艺精湛的演员,在冬日最后的寒夜里,上演着一场温情洋溢的戏。

  ——————————————————

  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咖啡馆内暖气充足,舒缓的爵士乐掩盖了角落里的低声交谈。

  李芸鹤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脸上的淤青,那是上场败北留下的纪念。

  她抬眼看向对面刚落座的女人,嘴角微微扯了扯。

  “……好久不见啊,张警官。”

  “呵,咱俩的关系还客气啥?”

  张雨咏将警帽随手扔在沙发上,外套搭在扶手上,露出里面修身的高领毛衣。

  领口微开,锁骨上若隐若现一道陈年疤痕。

  她的手臂线条紧实修长,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腰腹紧窄,明明穿着便服,却掩不住那种属于执法者的压迫感。

  只可惜……

  她从来不是个守规矩的警察。

  “阿拉,李大师也有被人揍成这样的一天?”

  她挑眉,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示意李芸鹤脸上的伤。

  “难得啊,怎么,对面是谁?这么猛?”

  “……我一时大意罢了,与今天要谈的事无关。”

  李芸鹤冷哼一声,不愿继续谈这个话题。

  “好好好,那我就不问了。”

  张雨咏耸耸肩,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黑咖啡。

  随后往后一靠,翘起长腿,军靴的鞋跟轻轻点在地上。

  她歪着头打量李芸鹤,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所以呢?你平时可从不会主动找我喝咖啡。”

  李芸鹤搅拌着杯子里的热美式,糖块在她的搅动下逐渐融化。

  半晌,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

  “想不想……英雄救美?”

  “哦?”

  张雨咏挑眉,显然是来了兴趣。

  “有个挺稀罕的东西……被两条野狗霸占着。”

  李芸鹤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眼中精光微闪。

  “我猜,是个黑户。”

  “有多稀罕?”

  张雨咏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沿着杯沿缓缓画圈。

  “你想象不到的那种。”

  李芸鹤低声笑了笑。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我负责带路,你负责‘执法’,当然……你可以享受优先使用权,事后让我尝尝味就可以了。”

  张雨咏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你确定他不会报警?”

  “一个黑户?他能跑去哪告?”

  李芸鹤不屑地笑了笑。

  “再说了,不是还有张‘警官’您吗?”

  两双眼睛无声地对视了一秒。

  张雨咏伸出手,像谈成一笔生意般轻轻握住了李芸鹤的手,摇了摇。

  “成交。”

  ————————————————

  冬夜寂静,客厅只余一盏昏黄的壁灯。

  江暮翎坐在沙发深处,机械地翻动着手机相册里那些碧海蓝天的照片。

  手指在最后一张渔港清晨上停留了几秒。

  画面里,一轮红日正从海平面升起。

  “咔嚓——”

  卧室门反锁的声音在客厅一侧响起。

  江海霆回来后就一头扎进房间,连晚饭都拒绝出来吃。

  江暮翎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看了许久,终究还是没去敲门。

  她比谁都清楚,每当姐姐露出那种表情,就意味着又回忆起了那个清晨。

  母亲最后一次给她们编的鞭子,火车引擎的轰鸣,以及永远不会再回头的身影。

  浴室的水声停了。

  夏生拿着毛巾擦头发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江暮翎蜷缩在沙发一角,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绷紧的下颌线上。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却还是惊动了敏锐如猫的江暮翎。

  “头发。”

  江暮翎头也不抬地说。

  “会感冒。”

  水珠顺着夏生的发梢滴在木地板上。

  他没去拿吹风机,而是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注意到她手机上是某个热带海岛的旅游页面。

  预订按钮旁刺眼的\'¥29800/人\'在昏暗的客厅里格外醒目。

  预订按钮旁刺眼的'¥29800/人'在昏暗的客厅里格外醒目。

  “嗯,知道吗,我家乡也有这样的晚霞……”

  夏生突然笑着开口。

  “不过是在一座小山旁。”

  江暮翎终于转过头。

  湿漉漉的刘海垂在夏生眼前,水珠悬在他睫毛上将落未落。

  这个距离能闻到她常用的柑橘沐浴露的味道。

  “房子建在山脚下,秋天的时候,整个山谷都是金黄色的。”

  夏生的声音轻得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童话。

  “门前晒了很多辣椒和玉米,经常能闻到那种特别的气味……”

  “后来呢?”

  “后来啊……”

  夏生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纷飞的雪。

  “回不去了。”

  江暮翎突然拽过他手里的毛巾,开始提夏生擦拭发梢的水珠。

  她动作算不得温柔,擦拭的力度却意外地轻柔,指节偶尔蹭到他耳后的皮肤,带着常年握械者特有的粗糙。

  “是因为我们吗?”

  “嗯?”

  “把你带来这里,让你回不去……”

  毛巾停在他发顶,夏生能感觉到江暮翎的手在微微颤抖。

  夏生怔住了。

  她居然在为这种事自责。

  即便他真正的故乡隔着整个时空。

  但此刻她低垂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线,右手无意识地揪着毛巾一角。

  她在愧疚。

  “暮翎……你想我回去吗?”

  “不想……”

  “那你呢?你想要回去吗?”

  夏生握住她冰凉的手。

  “那个有沙滩和贝壳的地方。”

  江暮翎的指尖颤了一下。

  她该嘲弄这个问题的天真,或者干脆用吻堵住他的嘴。

  就像他过去每次触及这个话题时自己做的那样。

  但此刻夏生掌心的温度太灼人,让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只是,记得的不多了。”

  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眼神微微暗淡。

  “只确定是南方,有座红白相间的灯塔。”

  “那我们就去每个有灯塔的港口。”

  夏生忽然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江暮翎的指甲下意识掐进他T恤布料。

  她应该嗤笑这种浪漫主义的蠢话,可掌心下传来稳定有力的心跳,一下下震着她的指节。

  “哪怕没有人等你?”

  江暮翎咽了口唾液,哑着嗓子发问。

  “故乡就是故乡。”

  夏生轻轻掰开她绷紧的手指,十指相扣。

  “去看看它现在的样子,吃碗小时候的路边摊……这就够了。”

  壁灯突然啪地闪烁起来。

  江暮翎在这明暗交替的光线里怔怔望着他,忽然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

  “啪——”

  夏生吃疼,脑袋微微后仰。

  “……聪明的家伙。”

  她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罕见的、真正称得上愉快的弧度。

  “真不愧是从来没吃过幸福糖的脑袋,就是好用~”

  这是这个世界对男性最恶毒的调侃。

  那些由女性自身生产的神经毒药,让绝大多数男性变得温顺愚钝。

  夏生笑着没答话,只是把她的左手也一起包进掌心。

  “呐……”

  江暮翎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脸颊。

  “那我们的计划里,要不要加上你那个晒辣椒的小院?”

  “我们”这个词让夏生心脏漏跳一拍。

  这个曾经强拖他上床的女人,现在竟然学会了用问句。

  只是想起了自己那遥不可及的故乡,夏生的眼神还是微微暗淡。

  “我家乡很远,远到……要翻很多座山。”

  江暮翎歪头打量他几秒,忽然笑了。

  “没事,再远的地方,只要愿意启程,就迟早能抵达……”

  “这样么?”

  “嗯……”

  壁灯在二人身后投下暖黄色的光晕,将影子融成模糊的一团。

  江暮翎的手臂贴着夏生的,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起伏。

  这温度,这重量,让她的思绪渐渐松动。

  “其实……”

  她盯着窗外的飞雪。

  “我连灯塔的样子都记不太清了。”

  夏生感觉肩膀一沉,江暮翎的金发垂落在他颈间。

  他没动,只是悄悄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

  “只记得是红白相间的条纹,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阳光从灯塔后面照过来。”

  她继续说,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

  夏生轻轻应了一声,手指把玩着她的发梢。

  “我们可以沿着海岸线找,每个渔港都去问问。”

  “呵呵……”

  江暮翎突然轻笑出声,她抬起头,绿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明亮。

  “你倒是比我还执着,万一找到了,却发现那里早就变了样呢?”

  夏生注视着她紧绷的下颌线,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如果那片海不再是我们记忆中的模样,如果等待的人永远不会出现……

  那么这趟旅程还值得吗?

  夏生露出浅笑,轻握住她的手。

  “那我们就创造新的记忆,每天都在海边钓鱼,晚上在沙滩上烧烤,数星星。”

  江暮翎静静地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往常这种时刻,姐姐会粗暴地打断她,或是用酒精麻痹彼此。

  而现在却有个人愿意陪着她编织这些看似幼稚的幻想。

  “你还真敢想……先说好,我可不会料理鱼。”

  “呵呵,你身旁不是还有位好厨师吗?”

  “嘿,也是……”

  窗外风雪依旧,但江暮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未来\'这个词的重量。

  窗外风雪依旧,但江暮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未来'这个词的重量。

  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梦,而是此刻在掌心逐渐成型的温度。

  两人相视一笑,夏生能感觉到江暮翎的体温逐渐升高。

  这时,她又露出那表情,那种想要接吻的表情。

  夏生轻咽了一口唾液,指尖轻握江暮翎的肩膀。

  二人随之距离越来越近……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像刀子一样划破温暖的空气。

  敲门的声音极为急促,力道之大,足以让门框发出轻微的震动。

  “啧,煞风景。”

  江暮翎眉头微微皱起,不悦地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

  她并不喜欢这种毫无礼貌的打扰。

  “谁?”

  松开夏生,江暮翎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语调明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警察,请开门。”

  江暮翎的脚步略微一顿,心头闪过一丝紧张。

  她与警方素无交集,怎么会突然上门?

  江暮翎没有立即开门,而是透过猫眼朝外看去。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陌生女子,短发利落,身着警服,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女子看起来还算年轻,但目光中透着锐利,显然不是普通的巡警。

  见屋内没有动静,对方再度敲了敲门。

  “请配合调查。”

  江暮翎思索几秒,最终还是拉开了门。

  然而,她只开了一条缝隙,并未完全敞开门户。

  “请问有什么事?”

  江暮翎语气平淡,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戒备。

  门外的女警见到她后,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不过很快便收敛了起来。

  “我是市局刑警支队的张雨咏,接到了一些举报,所以前来调查。”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同时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举到了江暮翎眼前。

  那是一张正式的警察证,上面清晰地印着她的照片和隶属单位。

  紧接着,她另一只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

  “这是搜查令,请配合。”

  江暮翎的目光在证件和搜查令上短暂停留,确认无误后仍旧没有放下戒备。

  她微微侧身,挡住了门口更多视线。

  “什么举报需要搜查我的家?”

  “关于一名年轻男性被绑架并遭受性侵的举报。”

  张雨咏挑了挑眉,语气依旧平淡。

  这句话宛如一块冰,坠入江暮翎的胸口,让她浑身瞬间绷紧。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但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无稽之谈。”

  “呵……”

  张雨咏笑意不减,眼神却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似乎在捕捉她的细微反应。

  而她眼底那抹难以掩盖的紧张,则证明了李芸鹤情报的准确度。

  “有没有,我们调查清楚自然会知道。”

  她的手已经搭在门上,微微用力,试图推开门进入。

  “没有证据的话,就请回吧。”

  江暮翎冷冷地挡着门缝。

  “这样么?那我明天再来如何?”

  “哎?啊……”

  张雨咏的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在江暮翎因为自己回答分神的瞬间,她猛地用另一只手撑住门框,身体微微前倾,强行挤入门缝。

  “喂,你这家伙!”

  江暮翎猝不及防,被她钻了空子,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张雨咏灵巧地侧身滑入,目光迅速在屋内环视一圈,最终落在了客厅中坐在沙发上的夏生身上。

  那一刻,她的眼神微微一凝。

  “咕……!?”

  夏生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突然变化,他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在看清来人的制服后,他慌乱地拉紧了衣领。

  “你擅自闯进我家,这可不是警察该有的行为!”

  江暮翎注意到她的视线,心中一紧,快步上前,直接挡在了夏生面前。

  “事急从权。”

  张雨咏收回目光,唇角噙着浅笑,但眼神却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锐利。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语气仿佛只是在执行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记事本。

  “那么,开始例行问询吧。”

  “这位先生,请问姓名?”

  “……夏生。”

  夏生犹豫了一下,低声回复。

  “年龄?”

  张雨咏眼神微微一眯,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她似乎回忆起什么。

  但马上,她的注意力还是再度专注到演戏之上。

  “二十一岁。”

  “居住地?”

  她笔尖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他,又继续低头记录。

  “……没有固定住所。”

  夏生抿了抿唇,显得有些难堪。

  “所以,你是流浪者?那么,你和这位屋主是什么关系?”

  张雨咏抬眼看向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散去。

  “他和我的关系不需要向你汇报。”

  夏生还未开口,江暮翎已经冷冷打断了对话。

  张雨咏轻笑一声,合上记事本。

  “那么,请出示一下他的身份证明。”

  “额……”

  江暮翎眉头微蹙。

  她当然拿不出来。

  夏生是自己跟姐姐在楼下偶然碰见的。

  别说证件,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清楚地解释自己的来历。

  气氛逐渐凝固。

  “没有身份证明,却出现在你的私人住宅内?”

  张雨咏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

  “这恐怕不得不引起怀疑了。”

  她的动作突然变快,猛地探手抓向夏生的手腕。

  “请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可没允许你碰他!”

  江暮翎的反应更快,直接一巴掌打开她的手,眼神陡然凌厉。

  “哦?这么紧张?看来举报的可信度很高啊。”

  张雨咏不怒反笑,甩了甩被打红的手背,眼中浮现出一丝挑衅。

  “哈啊……”

  这时,屋内另一侧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高挑的身影大步走出。

  江海霆原本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但外面的骚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当她看到夏生被一个陌生女人逼近的样子时,怒火瞬间涌了上来。

  “喂,你他妈谁啊?!”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揪住张雨咏的衣领。

  直接将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女警狠狠摁在了墙上。

  “唔,呵呵……绑架,非法拘禁,强奸,你们猜猜这些罪名够判多少年?”

  张雨咏面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她的后背紧贴着墙壁,却丝毫不显慌乱,反而勾起唇角。

  “现在再加上一条袭警罪。”

  “我袭你妈!”

  江海霆瞳孔一缩,拳头已经下意识攥紧,但夏生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等等!”

  江海霆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他。

  夏生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别动手……”

  张雨咏见状,轻轻推开江海霆已经不太用力的钳制。

  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制服领口,她的脸上再度挂起标准的职业微笑。

  “……看来,这位小先生还算理智。”

  她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弋,最终落在夏生身上。

  “跟我走一趟吧,如果不是举报的那样,自然不会有事。”

  “不行。”

  江暮翎仍旧挡在夏生面前,就像护着自己幼崽的雌虎。

  “唉……”

  张雨咏叹了口气,语气一转,变得严肃。

  “……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妨碍公务,如果继续阻拦,我不仅有权强行带人,还可以以涉嫌绑架和非法拘禁为由对二位进行拘留调查。”

  她的语调平淡,却每一句话都站在了法律的制高点上,毫无破绽。

  江海霆握紧拳头,恨不得直接揍上去,但看着夏生紧张的眼神,她最终咬牙松开了手。

  “警官,您误会了,是她们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她们不是罪犯,是帮助了我的好人。”

  “那就更该跟我去做个登记了,也便于你们几位日后的生活方便……”

  张雨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会护主的漂亮男人。

  “不是吗?”

  “咕……我跟她去一趟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谢谢配合。”

  “啊……”

  手铐\'咔嗒\'一声锁住夏生的手腕,看着这为了锁住这个世界女性而特制的手腕。

  手铐'咔嗒'一声锁住夏生的手腕,看着这为了锁住这个世界女性而特制的手腕。

  他看向两人,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仿佛在无声地安慰她们。

  突然的相遇,突然的分别……

  这就是世事无常么?

  “夏生……”

  江暮翎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但到头来她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那女人带着夏生离开。

  她心里清楚,对方的身份摆着这,若是任由感性胡搞。

  最后的结局只会变得更差。

  夏生最后回头时,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在无声地说……

  抱歉。

  随即,他跟着张雨咏离开了公寓。

  屋内,姐妹俩沉默地站在原地。

  江海霆突然发作,暴躁地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茶几,茶具“砰”地摔碎在地。

  “操!小翎,那女人绝对有问题!”

  她低吼着,眼中燃起怒火。

  江暮翎没有回应她,只是盯着已经被关上的大门,眼神幽深。

  ——————

  “你,真的是警察么……?”

  看着停面前的路虎,夏生感觉心中隐隐不安。

  不是警车,而是私家车。

  夏生对于这个世界警察出警的规范一窍不通,但他却总隐约觉得身旁的警服女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问题,不过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张雨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拉开车门,做个了‘请’的手势。

  嗅着车内散发而出的皮革与香水混合而成的浑浊气息,夏生眉头微皱,不知怎的,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驾驶座上有个陌生的身影。

  本以为是张雨咏的搭档,但当夏生看清她的面容,却是身体猛然一怔。

  李芸鹤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把玩着一根修长的香烟,右眼淤青在车内阅读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晕。

  “惊喜吗?”

  李芸鹤咧嘴笑了笑,咧开的嘴角扯动了结痂的伤口。

  “唔……!?”

  知道自己上当,夏生转身连忙想逃。

  但张雨咏却早早拦住了他的去路,她抓住夏生的脖颈,难以抗拒的巨力袭来,夏生顷刻间被扔入车内。

  “咚——!”

  撞向车门的肩胛骨发出一声闷响。

  皮革座椅的反弹力让他跌进张雨咏怀里,女警顺势掐住他后颈,鼻腔抵在夏生耳后深深吸气。

  “……跑什么?”

  湿热的舌尖顺着耳廓描摹,制服下的大腿已经卡进他双腿之间。

  “不要紧张,不过是个小小的调查罢了~”

  张雨咏解开制服最上方的两粒纽扣,锁骨下方的蛇形纹身若隐若现。

  警帽的阴影下,她的眼睛像是浸了毒的蜜糖,狭长的凤眼描着暗红色眼线,眼尾微扬的弧度带着捕食者般的侵略性。

  鼻梁高挺,薄唇涂着梅子色的哑光口红,此刻正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

  “你,你们这是违法的!”

  夏生拼命挣扎,手腕上的金属铐链随着车身晃动叮当作响。

  “呵呵,现在什么是法律……不是由小狗狗你说了算,而是警察姐姐我说了算哦?”

  她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修长的手指。

  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和唇色相配的甲油。

  但这双漂亮的手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一把扯开了夏生的衣领。

  “砰——”

  纽扣崩飞的声响让夏生浑身一颤。

  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胸膛立刻泛起细小的颗粒,乳尖在张雨咏灼热的视线下不自觉地硬挺。

  “啧啧……真是敏感~看来被开发得不错呢。”

  她的舌头像蛇信般探出,从锁骨一路舔舐到突起的乳尖。

  湿热的触感让夏生倒抽一口气,不受控制地在座椅上扭动。

  “你,放,放开我……唔!?”

  突然的疼痛让夏生不由地惊呼。

  张雨咏竟用牙齿轻轻咬住了那颗可怜的突起,同时手指恶劣地掐住了另一侧。

  “不过,好像还没开发过这里呢……想要尝尝警察姐姐的技术吗?叛逆,愚蠢,明明身体这么淫荡下流,却和那种垃圾混在一块……看来得警察姐姐我来亲自修正你呢~”

  说话间,张雨咏已松开齿间已经红肿的乳尖,恶意地对着它吹气。

  制服裙下的大腿肌肉绷紧,她粗暴地分开夏生试图并拢的双腿。

  警用皮带的金属扣抵在他最脆弱的地方,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磨蹭。

  “别,别碰我!”

  夏生的声音带着颤抖,试图推开这下流的女人。

  但手铐限制了他的动作,只能让对方的手指更加肆无忌惮。

  “那两条野狗平常是怎么玩你的?教没教过你怎么伺候女人?呵……我猜是没教过吧,野狗就是野狗,就算拿到好东西也只会叼着乱舔。”

  张雨咏的舌头从乳尖滑到腹部,舔过夏生微微起伏的腹部,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咕……你,你这种人渣,没资格谴责她们……”

  夏生的脸涨得通红,羞耻和愤怒让他咬紧牙关。

  “人渣?”

  张雨咏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放肆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反应,难道她们没教过你,当女人被你这种男人骂‘人渣’时,下面会痒到开始发烫吗?”

  “唔……?!”

  她单手解开夏生的裤扣,动作粗暴而熟练。

  裤链被拉开的瞬间,夏生的性器弹跳出来,暴露在车厢的冷空气中。

  “啧啧……可真是宝贝,给那两条野狗舔确实是浪费了……”

  张雨咏的视线落在他已经半勃的性器上,指尖轻轻刮过龟头,引来一阵剧烈的颤抖。

  “嘴上骂得凶,身体倒是挺老实。”

  她的大腿挤进夏生的双腿间,警服下的结实大腿隔着裤子恶意地摩擦着他的性器,缓慢而有节奏地碾压。

  “呼……你,住,住手……”

  夏生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试图并拢双腿,却被张雨咏用膝盖强硬地顶开。

  她的手指顺着性器的根部滑到会阴,指甲轻轻刮过敏感的皮肤,换来一声压抑的呻吟。

  “……啧,老张,至少到酒店再搞啊。”

  一旁的李芸鹤见此情景,心痒的同时也有些烦躁。

  毕竟这是自己的车,可不想被这家伙搞得满车都是她的气味。

  “啊,劳烦李大师您下车帮我站站岗如何?这小家伙不太老实呢,得严加管教……”

  “喂,你就不怕那两人追来?”

  “不是还有李大师您吗?如果不大意的话,一打二想必也不是问题吧?”

  “啧……”

  李芸鹤皱着眉头推开门。

  毕竟是自己欠她的人情,若是这家伙执意如此,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她的皮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嘴里嘀咕着什么。

  转身背对爱车,点燃了一根烟,吐出的白雾在夜色中缓缓散开。

  “呵呵,接下来就是二人世界喽?”

  车门关上的刹那,张雨咏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她一把扯下自己的警裤,露出黑色蕾丝内裤包裹的臀部。

  夏生虽厌恶这家伙,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

  张雨咏的身材确实堪称完美。

  结实的大腿肌肉线条流畅,臀部紧实而饱满,但是阴阜上镶着一颗与警察身份不相符的银色阴环,随着她撩起内裤的动作轻轻晃动,闪着冷光。

  “喜欢这个吗?”

  她用手指拨弄着阴环,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湿漉漉的穴口已经渗出晶莹的液体,她跨坐到夏生腿上,慢条斯理地用自己的下体磨蹭着他的性器。

  黏腻的水声在车厢里回荡。

  夏生的性器被她湿热的阴唇包裹,龟头被阴环刮过时带来一阵刺痛与快感交织的刺激。

  他咬紧牙关,试图压下身体的本能反应,但张雨咏的动作越来越快,臀部起伏间,湿滑的穴口几乎要将他吞没。

  “呵呵,小家伙,来,尝尝警察姐姐的味道~”

  张雨咏突然俯身捏住夏生的下巴,伸出滴着唾液的舌头突入夏生嘴中。

  呼吸湿热,梅子色的唇膏早就在啃咬夏生脖颈的动作下被蹭得模糊不已。

  “咕……嗯嗯~”

  她的舌尖粗暴地顶开夏生紧闭的唇缝,带着浓烈酒精与烟草的气息强行侵入他的口腔,仿佛要榨干他肺里的每一丝氧气。

  “呜……!”

  夏生厌恶地皱眉,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呜咽。

  他猛地偏头,牙齿狠狠一合,咬在了那条在自己嘴中肆意乱窜的舌头上。

  张雨咏痛得浑身一颤,瞬间从欲望的沉醉中惊醒。

  她的舌尖被咬破,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猛地从夏生身上弹起,张雨咏抬手擦拭嘴角的猩红,眼神里的陶醉瞬间扭曲成了暴怒。

  “妈的……你敢咬我?”

  她低吼着,拇指碾过自己唇上的血丝,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哈,哈啊……有什么不对吗?这可是正当防卫……你一个警察难道不懂?”

  夏生喘息着,下颌因用力咬合而发酸,但眼神却带着毫不退让的倔强。

  “正当防卫是吧?呵呵……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聪明都快不像男人了……”

  张雨咏先是一愣,随后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眼底的侵略性翻涌成更深的暴戾。

  她的手探进制服口袋,掏出了那颗小小的、粉红色的糖丸。

  “但是啊……你知道吗?听话的男人才更讨女人欢心。”

  幸福糖表面的砂糖覆着诡异的荧光粉,在昏暗光线下像是一小块浓缩的毒。

  “唔……!?住,住手!”

  夏生的呼吸滞住,身体拼命往后仰,手铐链条绷直到极限,勒进皮肉里渗出血痕。

  但张雨咏已经倾身压了过来,染血的手指掐住他的两颊,硬生生掰开他的牙关。

  “乖……”

  她将药丸抵上夏生的舌尖,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

  “很快你就会……求着我碰你了……!”

  “呜呜……”

  夏生尝试着挣扎,但是过于巨大的体能差异任凭他如何扭动身体,都难以阻拦张雨咏半分。

  舌尖那抹甘甜慢慢化开,那股让人作呕的甜腥味逐渐在夏生嘴中扩散。

  “对,就是这样,含化了就会变成淫荡的小狗狗了……”

  张雨咏享受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嘴角那带着嗜虐欲的笑容亦愈加猖狂。

  “砰——!!”

  但就在时候,整扇车窗轰然爆碎。

  飞溅的钢化玻璃碴如霰弹般泼进车厢,在她脸颊上割出数道细小血痕。

  “什,什么……?”

  张雨咏僵硬地转头,看到车窗外江暮翎收回去的拳头。

  戴着战术手套的指节正滴着血,在零下的寒夜里蒸腾出几缕白气。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连续三次的闪光灯骤然照亮了昏暗的车内。

  镜头精准捕捉到了张雨咏骑在夏生身上的姿态。

  警裤脱在一旁,内裤褪到膝盖,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喂进去的粉色药丸碎屑。

  “咳咳!呸……!”

  借张雨咏愣神的功夫,夏生马上吐出嘴中的糖丸,剧烈地喘息。

  “张警官,强奸罪判几年来着?”

  江暮翎将手机收回兜里,声音平静且冷漠。

  “你他妈——!!”

  张雨咏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警棍,却发现那玩意在就在刚才忘情的猥亵当中被自己扔到了一旁。

  下一秒,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她染血的制服领口。

  江暮翎猛一发力——

  “刺啦!”

  张雨咏整个人被拖出车外,后背将残存的车窗碎碴一并刮落。

  她被狠狠掼在雪地上,后脑勺撞到冰层的钝响和江暮翎膝盖压住她咽喉的触感同时到来。

  “啧啧,不老实啊,警察同志?”

  江暮翎甩开她企图反抗的手,把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

  高清特写里,张雨咏潮红的脸和夏生被铐住的淤青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是在网上群发,还是打印出来贴在警察局门口呢?”

  “咕……你,你……”

  五米外,李芸鹤正被江海霆按在引擎盖上,脸贴着冰冷铁皮发出呜咽声。

  雪花落在张雨咏暴睁的瞳孔里,她终于意识到——

  猎人和猎物的位置,早在车窗碎裂的那一刻就颠倒了。

  “别,别发出去,我不会,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

  “是吗?照片我会好好保管的。”

  江暮翎松开了钳制张雨咏喉咙的手套,指节在她警服领口擦了擦。

  “滚。”

  张雨咏四肢并用地从雪地上爬起来,制服全都浸透了冰水。

  她的嘴唇还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我……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最好如此。”

  江暮翎转动手腕,手机屏幕映出张雨咏狼狈的脸。

  “否则结果你是知道的。”

  看着张雨咏跌跌撞撞消失在雪幕中的身影,江暮翎走向被江海霆按在引擎盖上的李芸鹤。

  后者脸上的粉底早就被雪水冲花,紫色的美瞳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

  此刻她再无拳台上那所谓‘常胜女王’的半点从容。

  “不是我主使的!都是张雨咏那个疯婆娘……”

  李芸鹤的辩解戛然而止。

  江暮翎的手已经探进她外套内袋,精准地摸出那把路虎的车钥匙。

  “借你车用用。”

  江暮翎把钥匙抛给江海霆,后者吹了个口哨就往路边那辆黑色轿车走去。

  “等等!!那是限量版!!”

  李芸鹤挣扎着要追,却被江暮翎伸脚绊了个踉跄。

  她转过身,看见江暮翎正在翻看她的手机相册。

  “来,看看这个,你的私房照哦?”

  “什么东西……唔!?”

  看见了屏幕上的东西,李芸鹤身体猛然一颤。

  那是她的私人休息室,地上散落着二十多支补给液的空瓶。

  最上面还压着一张收货人清清楚楚写着\'李芸鹤\'的补给液外卖订单截图。

  最上面还压着一张收货人清清楚楚写着'李芸鹤'的补给液外卖订单截图。

  “这些要是流到网上……”

  江暮翎欣赏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

  “你肯定跟那些粉丝不好解释吧?”

  “啊,啊啊,我……”

  李芸鹤脸蛋憋紫,嘴巴一张一合,却就是无法吐出半句话。

  最终,她只觉身体脱力,膝盖重重砸在雪地里。

  眼睁睁看着江暮翎收起手机,走向自己那辆路虎。

  江海霆正在后座小心翼翼检查夏生的状态。

  随着江暮翎走入车内,汽车启动,引擎轰鸣声像是胜利的嘲笑。

  “记住。”

  江暮翎降下车窗,最后瞥了眼呆立的李芸鹤。

  “今天没见过我们。”

  “你,你们……他。”

  车轮甩出的雪泥溅在李芸鹤僵硬的腿上时,她才发现自己连咒骂的勇气都没了。

  她机械地看着逐渐远去的爱车,愣在原地像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

  冷风灌进破掉的车后窗,细碎的雪花落在夏生的鼻尖上,又被他的呼吸吹散。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才发现自己的外套早就被张雨咏那女人扯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件单薄的T恤。

  “冷了吧?”

  一双结实的手臂忽然从身后环了上来,江海霆像只大狗似的蹭到夏生旁边,用体温把他裹住,语气里带着点恼怒。

  “那王八蛋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我没事……”

  夏生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

  他的手轻轻搭在江海霆的手臂上,感受那熟悉的温度,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哈啊……窗户碎了,忍一忍,我们先去找个旅馆住一夜,然后明天去修车,再然后……”

  前排的江暮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整了下暖气,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柔和。

  “就一起去度假吧。”

  “度假?”

  夏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眨了眨眼,看向这对姐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们三个现在浑身狼狈不堪,连件换洗衣服都没带。

  就这么直接开车跑路,怎么看都像临时起意的逃跑,而不是什么浪漫度假。

  “不回去了?”

  江暮翎笑了一声,指尖从口袋里夹出一张银行卡,在夏生面前晃了晃。

  “怕啥,钱都在这呢。”

  “可是你们什么行李都没带啊……”

  夏生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无奈。

  “行李?”

  江暮翎不屑地哼了一声,指了指银行卡。

  “钱能解决的事情,还需要行李?”

  说了一半,她顿了顿,嘴角微微翘起。

  “再说了,除了钱,最重要的还是人啊……喂,你那些话,我可当真了。”

  “那些话?”

  “……钓鱼,晚上在沙滩上烧烤,数星星。”

  夏生微微一怔,那是自己随口说出的话语,却被江暮翎当成了最真挚的承诺。

  “啊……你们在聊吃的东西吗?还有扇贝!那玩意烤一烤老好吃了!”

  江海霆突然插入二人的话题中,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吃的东西,呵呵,还真是……”

  被这么突然一打断,夏生低下头,笑意也止不住地涌上来。

  “那没我这个厨师照顾你们俩可不行。”

  “呵。”

  江暮翎轻笑一声,伸手按了下车载音响的开关。

  “那就说定了,一起去海边。”

  吉他旋律从音响里流淌出来,是一首不知名的民谣,夏生听不出来是什么歌,但莫名让人安心。

  “哈啊……!”

  夏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向后倒进座椅里,满足地眯着眼。

  “去海边啊,还真有些期待了……”

  “耶耶!海边!”

  江海霆猛然举起拳头,像个兴奋的小孩一样往上一窜。

  但是马上,随着一声闷响。

  她的拳头直接砸在车顶上,金属凹陷的声响让整个车厢都震了一下。

  “你,你这白痴……!”

  江暮翎回头看了眼,额头上的青筋随着跳了跳。

  “这车还得用很久呢!你打坏了还用个屁啊!”

  “怕啥?反正都是抢的,干脆再抢一辆新的呗!”

  江海霆完全不在意,笑嘻嘻地搓了搓夏生的头发。

  “你说对吧?”

  “白痴吧你!还抢!电影看多了吧!天天抢劫不活了呗?”

  “那,那反正明天你要去修车,顺便一起修修呗……”

  “……修车费记你饭钱上。”

  “……哎!?”

  ……

  “你俩还是老样子啊。”

  听着二人的对话,夏生憋不住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前方。

  窗外掠过的雪景渐渐稀疏,遥远的地平线上仿佛真的能看到海的影子。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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