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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折
兰灯造影
莫辨情仇
阙牧风目瞪口呆,转念一想:“是了,前辈定是刚死不久,才得如此不满。”悠然问道:“此地的时序同现实里一样么?还是按前辈的意思,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一天能当一年过,一年也能像翻书一样哗啦啦地随风过眼?”
允司徒冷哼。“自是随老子的意思,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此不疑灵境中出现之人,除了像我这样通过清醒之梦来的以外,其余是否能按前辈之意唤出,且随前辈之意说话行动?”
老人仰天哈哈一声,轻蔑的口气却无半分笑意。
“你小子想什么龌龊念头,老子还能不清楚么?老子头一天在这不疑灵境中苏醒,便将兰婊子唤将出来,以这副模样强奸了她百八十次不止!兰贱人既好洁又怕疼,光见老子这副模样就快吓死了,但有什么意思?便杀假人一万次,哪怕她向老子求饶哀告,也不解气。”
阙牧风摸了摸鼻子。“我想的倒也没那么龌龊。”正色道:“前辈在虚境中唤出之人,会害怕会求饶,代表并非前辈一己之造作,是基于现实的某种投映。如凭空捏一头老虎,与按老虎的模样画一幅老虎的图像,绝不相同。”
允司徒从没想过这些,不禁一愣,冷哼道:“你怎么知道?”
“若是全由前辈虚造,结果岂能不解气?”阙牧风摸着鼻子,似笑非笑:“正因不合己意,才格外地教人恼火。”
允司徒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那又如何?”
“或许前辈该与那位兰姑娘谈谈,听听她是怎么说的。”阙牧风谨慎地斟酌语句,避免激怒老人。“比起复仇,前辈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让她最终走到了这一步,有没有别条路;若悲剧并未发生,你们后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如能做到这些,那么在我看来,死后进入这‘引陵之钿’确实是奖励,能重新活上一辈子,看看下一世人是怎样,不受时间限制,又非全然依靠虚构捏造,当中仍有真实……天神创世,不过如此,确实教人心动啊。”说着面露微笑,悠然神往,是发自内心憧憬起来,全无作伪。
允司徒说他思路异于常人,不尽然是夸奖,亦不乏挖苦之意。
到得此际,才惊觉青年的想法领先自己如此之多,讶于此子禀赋,一想到他的“资质”之高,竟能与钿中之人直接对话,天才若此,似也不算奇怪。
他三年前死于那名唤“肆夏”的女子之手,魂归引陵钿,时间就此对允司徒失去意义,形同永生。但,这样的“永生”于他并无丝毫悦乐,老人一遍又一遍折磨仇人、杀死叛徒,击败偷袭得手的肆夏,空虚日增,最后埋怨起《兽禽相血食》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戮游戏来——
早知“无敌于天下的秘密”是这种鬼玩意儿,谁来理你!
经阙牧风一说,老人才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
这钿中的不疑灵境除了用以复仇,还能补憾:他确实想知道兰罄在什么时候、又为了什么,对自己产生如此恨意,这点兰罄始终没对老人说过。是她没心没肺,抑或只要他做了或不做什么,便不会走到这一步?
老人难以自制地好奇起来。在无尽的时间里,因反复折磨、虐杀叛徒而生的虚无,乃至受困此间的愤懑等一扫而空,仰天长笑,随手一挥,赤砂崖的场景倏忽又变:
原本摊散一地的骨骼残骸俱已无踪,连带使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也如烟散去。一并消失的,还有钉于岩台尽处的铁链镣铐,取而代之的是摆满金盏酒盅的胡床,盏内皆是罕见的西域瓜果,细颈琉璃瓶则贮满鲜血般的葡萄酒。
胡床边的虎皮交椅,半倚半躺着一名高大男子,头系带牙抹额,微卷的浓发披肩,翻领窄袖胡服的两襟大敞,袒露出结实的胸膛与腹肌;腰围蹀躞带,下着紧腿裤,皮革臂韝,双刀傍身,足蹬合腿的及膝高筒尖头靴,留着唇上两撇、颔间一点的胡风髭须,皮肤黝黑、深目高颧,约莫三十五六年纪,十分英俊潇洒。
阙牧风意识到这才是“翼皇”允司徒真正的样子,起码是风华正茂之时,忍不住啧啧摇头:“你可也是人五人六啊!”
“你妈的连‘前辈’都不叫了么?”
允司徒笑骂,拈枚马奶葡萄扔他。“你这娃儿不错,老子挺中意。你既有坐山雕兵玺,也算老子的徒弟啦,待老子把一身功夫传给你,日后咱们师徒也好在引陵钿相会。”
阙牧风好奇问他:“前辈见过引陵钿里的其他人么?”
允司徒皱眉。“这倒没有,所有该知晓的,睁眼即明,也毋须人说。喂,此间之事你别问太多,我也不会再告诉你,这是你赢得奖励之后才能知道的,先问岂非作弊?虽说你‘资质’高得离谱,也不是包进引陵钿的,别得意忘形了。”
阙牧风苦笑。
“怎么我资质很高么?我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这么说的。我爹嘴上虽然不提,但我知在他心中,只有我大哥才担得‘资质高’这三字考语,我也就强过双胞胎,没准儿还不如我姐姐。”
“在兽禽两榜中,咱说的‘资质’不指天赋根骨,而是专指做清醒之梦、得以进入不疑灵境的能耐。”
允司徒扔了枚马奶葡萄进嘴里,嚼著忍不住一扬眉,似乎对虚境中能有如此翔实的味觉复现,感觉既惊讶又惊喜。
但真正令阙牧风讶异的,是老人进入引陵钿起码有现实中三年光景,居然没试过这个,只不断重历赤砂崖上茹毛饮血的痛苦记忆,可见仇恨误人。
“就算是我,也从未在不疑灵境中与先贤对话,顶多看到前代兵主示演武功,生前同其他高手的对战等,偶尔能与之干一场,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允司徒瞟他一眼,哼道:“食色误修程,择一已是极限了,老子就爱肏屄,不爱吃东西怎么了?”
阙牧风没想到他还能读心,悚然一惊,却听允司徒续道:“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寻常不能与钿中人对话的原因。不疑灵境之所以称‘不疑’,便在于无隐,在这个地方理论上连言语都是多余的,凭意念即可沟通,自然也就不存在欺骗了。
“你待得还不够久,未能掌握以心印心的法门,遇上我这种老屁股,便能阻你知我心意,但这种优势早晚会被破解,不可能永远守住。再说了,进入引陵钿若是奖励,都死了还得时不时出来教徒弟,如青楼粉头般任人揭牌,随传随到,也太掉价啦。”
阙牧风一转念就明白过来:进入引陵之钿的高手们,其武功、阅历,乃至平生所历之强战,就此成为引陵钿的一部分。持有玺证,又能做清醒之梦的后继者们进入不疑灵境,得到的是这个部分;视“资质”高低,能调阅的前人经历也有不同,而非是把已成钿中英灵的高人召唤出来一对一教学。
自己竟能与允司徒对话,才被认为“资质”奇高,乃前所未有的异数。
而阙牧风甚至没有兵玺。这……又是怎么回事?
允司徒读到青年的心迹,面露疑色,坐起身来。“你没有兵玺或拳证?”
“确实没有。”反正在这里说谎是毫无意义的。
“这就怪了。”允司徒抱臂抚颔,还未及沉吟,突然剑眉一轩,哼道:“干,他妈又来一个。这引陵钿是坏了么?让人进进出出的,又不是肏屄。”
阙牧风顺他的视线回头,赫见来人一把圆凹葫腰,臀股浑圆极是有肉,曲线玲珑,竟是燕犀。
逆光看不见少女的表情,但燕犀的右手正握朝上,夹腋举于右前方,像是拿着什么肉眼难见、却有实体的隐形之物,微微低头,视线应落于鞋尖尺许,步履说不出的沉重。
自识得少女以来,阙牧风从未见她如此无精打采,踌躇不前,双腿似有千斤之重,每迈一步仿佛要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勉强为之。
青年来不及开口,燕犀娇躯一软,侧身歪倒,阙牧风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了个正著。“喂喂,你怎么——”
话没说完,阙牧风跟着眼前一黑,被呼啸著卷入虚空中某一点,但他清楚知道自己并未昏迷,这和“神仙门”移转的不适感完全不同,阙牧风猜测转移的非是身体,而是意识。
刺骨的寒意伴随着五感的恢复袭来,阙牧风置身一片白茫间,鹅毛细雪从阴暗的天空飘降。冷清的街头已无人迹,只前方一人擎伞迤逦,在雪地留下一排足印;绷紧裙布的圆臀窄腰十分惹眼,定是燕犀无误。
(原来……她是打着伞的。)
阙牧风几乎能肯定,这儿是燕犀的某段记忆,他在碰触少女的瞬间被带进来,闯进小雪貂尚不知如何设防的心识内。
他并不知道能这样迅速、且正确理解超常的事物,是极为罕见的资赋。多数人不仅无法办到,即使解释给他们听也听不懂,听懂了也无法接受;万一接受了则更为不幸,以其心智状态,很可能被当成疯子。
阙牧风能理解这些,同时又保有“正常”,毋须以牺牲正常人的行为准则为代价,绝对是万里无一的珍稀动物。
身上的衣物不足以御寒,他只能环抱双臂,边避风边尾随燕犀,幸而目的地不远。
少女转进寺庙后的陋巷,巷底另一顶伞盖伫立在轻轻晃摇的灯笼前,伞下人对比燕犀都显得有些玲珑娇小,披氅以貂领环颈,翻飞的氅脚露出猩红衬里,被乌绒氅面衬得格外精神,欺霜赛雪的纤细足踝也是。
阙牧风总觉得女子有些眼熟——明明连脸、手都看不见——该是气质罢?似在哪儿见过,透著股熟悉怀念的味道,却想不起是谁。
“……主人。”燕犀福了半幅,缩颈微颤,圆润的香肩过分垂敛,明显对女子十分畏惧。阙牧风以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老子赛阎王,没想过她会有这一面。
“你来早了。”貂氅女子的嗓音极是俐落,当然亦是极动听的,但除了好听,那份飒爽干净更令人印象深刻,声音听着很熟,语气却陌生。接下来的话却令他惊讶到差点掉了下巴,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是燕景山比大夫的预期,更早咽气么?你有没来得及在那厮断气前,凑近他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你不是什么流落街头的孤女,与他有缘才认他做义父,养你到六岁的虽是对平凡的佃农夫妻,生你的却是赤华庄的兰飞鸿夫妇,就是燕景山当年血洗的那个赤华庄。
“你有没同他说,在你知道身世之后,自愿潜伏在他身边,学他的雪貂拳,继承他最最珍视的拳证,然后用这些为你惨死的生身父母报仇,好教燕景山在阖眼前吓得肝胆俱裂,死不瞑目?
“十年啊。对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来说,不容易了,我要恭喜你,以你的刚毅果敢,忍辱负重,终于报仇雪恨,此为一喜;第二喜嘛,就是你终于自由了。你已完成与我的约定,交出雪貂拳的拳谱与拳证,我们就不会再见面啦。”
燕犀香肩颤动,低着头半天都没说话。
貂氅女子安静片刻,似是打量著少女,半晌才道:“看来,你是还没动手了。怎么,十年的相处有了感情,下不了手么?”
燕犀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阙牧风能想像她咬唇的模样,令人无比心疼。“主人,他快死了,用不着……便未下手,也就是这几天——”
“我们的约定不是这样的。记得吗?杀他于我,不过一剑而已,这可算不得复仇。要在他耳边说,让他听得明白:杀死他的,是他最疼爱的闺女,来自他亲手毁灭的幸福家庭,教那厮心碎而死,这才叫复仇。”
燕犀“呜”的一声掩嘴,娇躯剧颤,却忍着不哭出声,捏著伞柄的粉拳拳背绷出青络,骨节发白。
阙牧风热血冲脑,差点没忍住上前,但他很清楚此举不过是徒劳。这里是燕犀的心识,这是早已发生过的事,做或不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唯一能实施的干预,就是打断燕犀回想,阙牧风不确定该不该这么做,不清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静观其变毋宁才是更合理的应对。
“这是咱们约好的。”
貂氅女子明快地说,很理智也很平淡,只是毫无感情,比那种露骨的恶意更令人心凉。
“你在街边卖身葬父时答应了我,李三夫妇是穷佃户,不算疼爱你,即使我同你说了身世,你仍想报答他们,这是你的选择,我提醒过你了。
“当日若非我买下你,这会儿你已不知沦落到哪处破窑里,过着生张熟魏的皮肉生活。你若不履行约定,莫说燕景山不能死第二回,我白等的十年光阴,却要向谁讨去?”
燕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不发一语,对着“主人”磕起头,在雪地里磕得碰碰有声,不一会工夫,被夯硬的积雪上晕开红渍,如绘寒梅牡丹。
貂裘女子随手搁下灯笼,搀住了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燕景山的事,就依你罢,好好陪他最后一程,之后我会给你新任务,这次务必要完成,不得有误。”燕犀猛然抬头,虽带哽咽,却听得出压抑的欣喜:
“多、多谢主人!我一定会办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信她……这女人就是个卑鄙恶毒的骗子!)
阙牧风早料到女子不是善类,却没想到她恶毒如斯,连作恶都干得无本生意,套死一名禀性善良单纯的小女孩。
燕犀的身世且不说是真是假,一切的开端,就只为埋葬佃农双亲而已。
貂氅女子看准了她“卖身葬父”的机会,安排燕犀成为燕景山的养女,然后再利用燕犀下不了手,赚她去执行下一个任务——不同的是:较之十年以前,如今的燕犀武功了得,又有拳证傍身,连栽培的成本都不用花,平白得一顶尖打手,还让少女感恩戴德,以为有愧“主人”。
貂氅女子扶她起身,在灯笼的光晕将映亮脸庞之际,燕犀的油纸伞盖又将女子的上半身遮去,莫说是脸,人都快看不见了。
“明儿我派大夫过去瞧燕景山,是钟阜数一数二的名医,教他带上几枝老参与那厮吊命,看能不能多活几日。”
“……多谢主人!”燕犀没忍住呜咽,匆匆抱拳,以免主人收回成命。
“用不着谢,这是处罚。”女子淡道:“燕景山多活一日,你便要多忍着一天不告诉他,你俩其实有大仇,谅必不好过。”
不行,阙牧风切齿咬牙。一定得看清这恶毒婆娘的长相,不能教她就这么把小雪貂死死攥在手里——正欲冲出转角,说什么也要正眼瞧见,却听得貂氅女子后面轻飘飘的两句话,不禁愕然:
“……新任务会辛苦些。你能做奴婢不?”
阙牧风的脑筋一片空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抛却这几句话背后所隐藏的骇人真相,突然间眼前一花,貂氅女子所在处被人硬生生“撕”开一条大缝,仿佛现实不过是戏台上的一片布。
裂缝里似乎阳光普照、车水马龙,屋影却高得不可思议,长长两列栉比鳞次,居间夹着宽阔的街道:路上的车辆五彩缤纷,形制怪异,要命的是竟非木构,瞧着全是金铁之属的烁亮,不见骡马等牲口牵引,自行高速驰骋,时不时迸出尖锐刺耳的鸣叫——
阙牧风与燕犀被一股大力吸进裂缝,当中似还穿过了赤砂崖,依稀听得允司徒哇哇大叫,也就是霎那过耳,如驹越隙。
阙牧风本以为终于能亲睹裂缝内的怪异世界了,想像不出东洲何处能有如此奇境,兴奋居然大过了对未知的恐惧,谁知落地只听见虫鸣鸟叫,举目一片浓翠,似是置身于某个荒山野岭间。
燕犀伏在不远处不动,腰臀峰壑傲人,曲线润滑如水,背心微见起伏。阙牧风正欲趋前,却听身后一人道:“慢!你俩尚不能于灵境之中隔绝心识,肢体触碰,意念交流,不是你进到她的心识之内,便是她进到你的心中……相信我,你不会希望那样的。男孩子……咳咳,你知道。”
阙牧风吓得止步。他虽以正道自居,平生并无劣行,但燕犀身材姣好,样子又甜,不可能对她全无遐想,要是让燕犀看见了不该看的,他怕是能给小雪貂活活打死。
霍然转身,正遇上裂缝闭合的一霎,取而代之的是幢简陋的茅草房子。屋前的柴墩上,一名少年顶着奇特的齐耳短发,鼻梁架著镶了金属细框的琉璃水精片儿,衣裤无比贴合身形,衣摆短至胯间的上衫无襟无扣,更无系带,不知是怎穿上的,总之无一处不奇怪。
“你不问我是谁?”少年的面孔犹带青涩,口气却很老成,微笑甚是友善,阙牧风感觉不出敌意。引陵钿中人无论在现实或虚境,都拥有压倒性的强横实力,对上阙牧风这种意外闯入的楞头青更是毫无悬念,根本用不着作伪。
“前辈直接吩咐就是。”阙牧风恭敬行礼。“我料情况甚是紧急,才引得前辈出手。要是解释起来太费工夫,晚辈可以不用现在知道。”
奇装异服的少年笑了起来。
“难怪允司徒如此中意你。你看事情的角度,本身就是无上瑰宝,胸襟、智识缺一不可,这样很好。”随手一挥,柴墩上冒出个奇特的箱子,是长、宽、高都约莫一尺的正立方体,沿边散发着奇异的白光。
“你见过这个盒子么?”
阙牧风郑重打量片刻,摇了摇头。
“晚辈不曾见过。”
“这个就是‘引陵之钿’。”少年严肃地说:“它必定在你附近,找出它来,然后远远拿开,有多远放多远。你对应身厅的推想是正确的,这个盒子过往一直被放在法身厅内;之所以要用阵法隔开,盖因‘引陵钿’乃以生质能源……就是以血肉精气来推动。
“你在应身厅里没看见尸体,对吧?叛军攻入之际,那儿最少死了上百人,最后全成了引陵钿的给养,被吃了个精光。
“这本不该发生的。过去,我们会定期供应引陵钿所需的精气,它要的不多,精神意志比血肉更对它的胃口,一场精彩的比斗就足够它运行许久,意外的死伤更是助推剂……就是更好的意思。”
阙牧风突然会过意来,不由得头皮发麻。
青鹿朝宇文氏覆灭后,灵囿庄随着首领之死,引陵钿的运作法门就此绝传,遑论保养。被封在应身厅的四百年间,钿盒慢慢将大战留下的尸体吃光;现在,它总算等到新的食物了。
“姑娘和宇文相日的状况特别严重,是因为身带玺证。”少年对他迅捷的反应十分满意,甚至是有点惊讶了,却未分神夸赞,紧接着说:“兵玺和拳证都是鉴别‘资质’、把心识连接到引陵之钿的重要媒介,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精神意念,本就是钿盒的饵食——设计者最初可能认为,这样就能形成永动循环,毋须担心会断粮。”
阙牧风听不懂什么是“永动循环”,但由上下文联想,约莫是指生生不息的意思。
“他们忽略了随着时间变化,系统是有可能崩溃的——人们或误解了引陵之钿和玺证的关系,或者分散了它们,又或失去组织……我是说门派,都会让引陵钿的运作发生问题。”
少年直视阙牧风。
“钿盒饿太久了。即使四百年来零星有人能以心识连上钿盒,也不及全盛时的百分之一,它不得不以更低阶的生质能源——尸首腐肉——果腹,养成了以血肉摄食的陋习。你们俩现在很危险。”
“不能让钿盒停止运作么?”阙牧风问。
少年微笑。“此问你只能问我,莫向他人提起。允司徒也不行。”
阙牧风微微一怔,忍不住抽了自己一耳光。这是什么无脑愚问!
引陵钿若停止运作,寄宿其中的英灵也许会就此消失也说不定。少年有包容他情急无智、口不择言的肚量,其他人则未必。
阙牧风未持有兵玺,却能进入不疑灵境,甚至能与钿中先贤对话,乃至分享其心识,除了先天拥有“资质”之外,长时间暴露在钿盒的影响范围内,才是真正的原因。
允司徒入钿的时间还不够久,未明所以,少年显然无论能力或阅历都是远超其上的大前贤,才能强行中止燕犀的记忆回放,甚至将两人从允司徒的领域拖进了自己的,翼皇纵有不满,也奈他无何。
“我压缩了虚境里的时间流速,耽搁不了多久。”少年耳提面命:
“待会回到现实,赶紧替姑娘除下拳证,把所有你能找到的玺证搜集起来,移至远处,然后赶紧去找钿盒,有多远离多远。别试图掩埋它,或拿什么东西遮挡,没用的,最好的法子是立刻离开。”
“请前辈指点离开此地之法。”阙牧风问的,自是操纵“神仙门”的法子。
少年面有难色。“我没法说。引陵钿对我们的限制不多,我能在这儿重新创造一个世界,甚至重现了我的家乡——我原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它甚至不禁我向你吐露它的事,唯独三身厅的进出法门不行。
“久远以前,这里是龙皇反抗军的基地,也是最后的据点,其出入之秘不能以任何形式被泄漏,此一节无有例外。你得自己找出答案,我由衷希望你能成功,你会是很棒的传人。”
少年的言语并不浮夸,甚至平实到能令人感到莫名安心的程度,这同时也使得他的否定更加沉重。阙牧风强抑失望乃至一丝绝望,努力保持冷静。“前辈……我们还能再见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见到您?”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睡觉。”少年苦笑。“但在此时此地,我建议不要继续这样做,钿盒已经在侵蚀你们的身体了,若连精神意志也受磨耗,会缩短你们逃生的余裕。我至多能教你武功,但你现在最不需要的恐怕就是武功。
“宇文相日连进入钿盒的‘资质’也无,你瞧瞧他被钿盒折磨成什么样子。我非常欣赏你那‘时间流速或有不同’的推论,以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能在没有任何引导之下做成这样的推理,你的抽象思考能力相当惊人,在我老家那边,搞不好能成为非常出色的理论物理学家。”
阙牧风照例不懂何谓“抽象”,什么又是“理论物理学家”,隐约觉得少年的老家或许不只是距离遥远而已,听着像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境域,但此际也不忙着问。果然少年接着说道:
“但无论是引陵钿,抑或术法通道,都无法歪曲时间。事实上你们抵达应身厅不过就两天,你和这位燕犀姑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苏醒时才会如此疲惫。宇文相日则受钿盒影响,体感像过了十数日,不但吃掉相应数量的干粮、在假寐的无意识状态下挖掘冰瀑,还把吃落肚里的通通呕出……反复几度,就成了那副鬼模样。”阙牧风恍然大悟。
他搜查应身厅时,有个角落散发出可怕的腐臭气味,本以为是宇文相日排遗之处,如今才想到或许是巨汉狼吞虎咽又生生呕出的地方。
少年走到他身前,伸手轻按他胸膛,定定望进他的眼睛——光是这么做就令人极之心安——正色道:“你办得到的,我相信你能办到。别放弃思考,别就这么死了,我很期待我们在钿中再会的时候。”
阙牧风心知分别在即,急问:“晚辈……须至何处,才能寻到前辈的兵玺?望前辈不吝相告!”
“我的兵玺一直在你身边啊!所以才说,我很期待此劫过后,你我在引陵钿重会。”伸手一推,阙牧风身后忽裂开一道缝隙,整个人被吸进去,顿觉那荒岭茅舍连着背景的蓝天绿树、虫鸣鸟啭等倏忽去远,单手负后的少年亦然,脱口叫道:
“还未请教前辈尊讳——”
“我在你们那儿的名字,叫宇文中擎。”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远,仍能听出一丝笑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不定你曾听过。”
第八十折
甲覆峰峦
乳燕新羞
阙牧风不意外地在篝火前醒来,维持着倚刀踞坐的姿势。
隔着熊皮推了推燕犀的肩头,连唤几声,少女都没反应,忙说了句“得罪”,连人带毛皮抱起,赫见燕犀樱唇透著剔莹淡紫,浑无血色,额面寒凉,竟虚弱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足见适才不疑灵境内,自称“宇文中擎”的少年所言非虚。
情况危急,阙牧风顾不得男女之防,把手伸进烘暖的熊皮内,拿住燕犀腕脉,试图度入真气,无奈收效甚微。
酒叶山庄虽不以内功见长,但不应庐的《通明四达功》在渔阳名气不小,阙牧风的内力自是不弱,却无助于抵御引陵钿汲取二人的生质源力——印象中少年是这么称呼钿盒吞吃之物的,但阙牧风也不是很有把握。
他不过抱了燕犀小半会儿,隔着忒厚的黑熊皮草,也隐约有些不适,输送的真气莫说泥牛入海,连度入脉中的感觉也无,可见在拳证的导引下,生质源力被吞吃的速度极其惊人,只得将少女放下,免得救人不成,自己也给赔上了。
为燕犀除去雪貂拳的拳证固是迫在眉梢,阙牧风谨记少年的吩咐,以找出钿盒所在为要,所幸不是毫无头绪。
逐渐消融的冰瀑表面汇成一条汨汨涓流,厚厚的霜壳被冲刷剔净,炬焰一照,能清楚望见瀑底人形空槽内的方形异物,与虚境中所见钿匣一模一样。
以冰壳眼下的厚度,尚不足以破开取之,少年也谆谆告诫,引陵之钿既无法被隔绝,更不可能被破坏,只能远离。冰瀑位于应身厅的一侧,两人避去另一头也就是了。
探勘完毕,阙牧风信手拔出青霄羽剑,尽管经过四百年的时光,泛著淡青钢色的剑刃依旧光可鉴人,锋锐不减。剑身罕见地没有棱脊,剑脊的部位是一整片的平板,最厚处不过分许;本该是剑棱之处,沿边镂刻着贴合剑形的细细血槽,无论长度或分量都十分称手,令人爱不忍释。
青霄羽剑的柄锷活像个撑平的“丫”字,护手颇长,分岔的两个纽型端点相距有六七寸,似人举臂,形制殊异,兵玺则以一枚小小铜环镶嵌在剑柄末端。无棱的剑身颇具韧性,挥动时能迸出嗡嗡颤响,刃出如秋水扬波,以双手大剑一贯的厚重刚猛,这点也是阙牧风前所未见。
他将双手剑一搠,立于岸边,远离水道,以防冰瀑全融后随水流去,忙不迭地抱起燕犀穿越错落的青石台座群,掠至应身厅的另一头,重新升起篝火。
已无时间搜寻宇文相日将玺证藏于何处,阙牧风检查过新营地附近的地面,确定没有掩埋的痕迹、石隙内未有藏物,才回过头去面对最最棘手的难题。
他从未褪过女子的衣衫。
很难想像过去在钟阜时,夜夜流连风月的阙二公子,其实没怎么体验过女人。毕竟弹剑居是能带弟妹去“开眼界”的所在,没有寻常烟花地的声色犬马、肉欲横流,更多是一群以侠客自居的少年击剑高歌,饮酒作乐,藉以发泄正值青春的旺盛体力,和对江湖武林的诸多妄议揣想。
另一方面,自也和他早早便爱上了师傅石欣尘有关。
若非守身自持,以阙家二郎的高大俊美、谈笑风生,就算是公子无意,恨不得扑将上来、生吞活剥了这个俏郎君的艳妓要多少有多少;为与阙牧风春宵一度,她们敢使的手段绝对超乎想像,堪称是最可怕的雌兽掠食。
为免轻薄之嫌,也担心脱到一半燕犀忽然苏醒,惊觉衣衫不整,真个是百口莫辩,阙牧风决定将她留于熊皮被筒,双手探入其中,先由鞋袜除起。
燕犀的小脚晕凉凉的触感绝佳,只凭指尖而非双眼时,更能感受肤质腻润,如握温凉美玉,令人心神一荡,浮想翩联。
燕犀是予人“娇小可爱”印象的长相,其实个头不矮,与阙牧风并肩而立,发顶甚至略高于青年的下巴,腿长甚于腰上,与男子放对,使用踢技都未有劣势。以她这般身高,可说有双可爱的小脚儿,阙牧风本以为该更大些才是。
他的母亲和姊妹因习武的缘故,皆为天足,身长出挑的阙芙蓉就有双修长的大脚板,足趾纤细如指,虽状极娇妍,晶莹白皙,毕竟是大脚。阙芙蓉到十五六岁还常光着脚丫在庭院乱跑,行止是妥妥的雌小鬼,身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女人,阙牧风知许多年轻家丁在暗中窥伺二小姐,老叨念她穿上鞋袜,阙芙蓉从来不听。
燕犀的脚握着出乎意料地巧致,凹弧适手的足弓形如莲瓣,无比幼嫩,可见玉肌酥莹,丽质天生;浑圆的趾尖微微翘曲,说不出的俏皮可喜,偏又充满女人味,应是身子发育丰熟,花期正好,自然而然散发出引蝶的迷魂香,诱君采撷。
仿佛不甘被人就此看轻,她后踵、脚底心和脚掌侧缘布满硬皮,浑似一层薄韧轻巧的甲壳,分布十分均匀,摸着并不刮手,比阙牧风练剑练出的手掌茧子好摸多了,倒也能略窥少女平日练功的刻苦。
阙牧风想像著被小雪貂一踵蹴心,或给脚刀“喀喇!”扫断腿骨,不由得激灵灵一颤,倒抽一口凉气,满腔绮念如烟化散,继续顺着裸足摸进裤管。
燕犀的足胫称不上纤细,倒是又长又直,与健壮结实的臀股一般,予人强而有力的印象。光滑紧致的肌肤几乎摸不出毛孔,即使处于浑身松弛的昏迷状态,仍摸得出小腿的肌束异常发达,爆发力必定惊人。
燕犀近身缠斗时偏爱膝顶,阙牧风猜测雪貂拳证必有膝甲,果然在膝头摸到两片比海龟的卵壳稍厚、形状浑圆的寒凉甲片,赶紧除去。
膝甲是靠着一条极富弹性、宛若动物胶筋的半透明带子缚于膝弯,解下后束带便自行缩入护甲内缘,阙牧风将两片膝甲叠作一处,卵壳般的薄甲“哒”的一声吸附起来,即使稍稍用力也不易甩分,洵为异物。
已见识过引陵钿和不疑灵境的青年,连好奇心似都有些麻木,依样画葫芦解下两片臂甲、右臂一侧的臂环,再无能摸索卸之的部位,避无可避,非得面对最头疼的关卡不可。
阙牧风深吸了口气,掀开皮草,将冷得蜷作一团的少女摆正,但见燕犀胸脯起伏跌宕,纵使衣着齐整,仍掩不住厚度骄人的饱满肉丘,诱人的晃颤清晰可见,胜似细嫩的芙蓉豆腐,毋须着手便知绵软已极,触感绝佳。
他对丰满酥胸颇有研究,毕竟石欣尘身段傲人,一贯最烦这小子的贼眼,屡诫难禁,最后索性眼不见为净,算是彻底放弃了教育。小雪貂的身长不如姑姑,这双豪乳瞧着却相差仿佛,更难得的是一般的绵软弹颤,纯论比例,说不定还是燕犀胜过了石欣尘,乳量上犹有过之。
对豪乳的遐想不断干扰他解开衣结子的动作,燕犀那美眸紧闭、小手无助地搁在耳畔,毫不设防的姿态也是,阙牧风解得满头大汗却无进展,见少女吐息悠断,袭面晕凉,微噘的姣美唇瓣白得无半点血色,心急如焚,一咬牙拔出玄玉刀挑开,衣结应势分断,再也俐落不过。
做坏事从来都是第一步难。衣结虽损,女子身上难解的又何止于此?阙牧风把心一横,连衣带、缠腰、肚兜颈绳等都用上了刀,好不容易全摊衫襟,遮挡尽去,燕犀赤裸的上半身呈现在眼前:
少女果然有对骄人的丰乳,即使因躺平而略摊,酥白的乳肉仍厚厚堆满胸肋,恍若沃雪;淡淡的青络浮出莹肌,无比通透,但血肉被覆盖于乳脂般的白腻之下,只隐约见得一丝粉橘,又很难说是全透。
至于浑圆的乳廓、匀细的淡茶乳晕等诸般艳处,自也毋须再说。
但真正震慑了阙牧风,令他瞠目结舌手足无措,久久动弹不得,喉结“骨碌”的一响几乎给噎住了的,却是她穿在肚兜下的胸甲——
倘若那称得是“甲”的话。
用与膝甲束带同样材质制成的抹胸上,扣著两只形似贝壳的光滑薄甲,半球形的甲片半覆半撑住少女的下乳,将两只浑圆硕大的饱满乳球集中托高,居间夹出一道深邃的沟壑,教人难以移目。
阙牧风确信在钟阜城最高档的青楼内,最顶尖的花魁身上都无这般淫冶的贴身私亵,而她们绝对会想要这件甲,无论花上多少代价。阙牧风自问不算好色,轻浮不过是保护色罢了,他的底线相较于那些个世家子们,便非圣人,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常人,无论以什么样的标准,他都有把握通过检证。
然而看见胸甲的瞬间,阙牧风强烈感觉自己若有失足的一日,必是栽在这玩意儿上。青年猛地一咬舌尖,趁着疼左右开弓,狠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打到双颊滚烫肿起,眼冒金星,才甩掉淫念,恢复冷静。
这……实在是太色了!他从不知女子衣着能淫艳至此,而冶丽远胜过世间一切女子亵衣的冰色抹胸甲壳,穿在无比清纯、甜美可喜的燕犀身上,则令这妖异的魅惑上升到令人惊心动魄的地步。
更要命的是他还得脱掉它。
阙牧风咬牙抑着心猿意马,将燕犀的双手高举过顶,撑开极具弹性的半透明抹胸底布,连着甲片从上方褪去。
环绕着胸腋背门的半透明异质抹胸之上均缀有甲片,不惟托罩着双峰的两枚巨硕螺壳而已,但胸甲的贴身曲线老卡著少女骄人的豪乳,细软的乳肉并未让过程变得更容易,毕竟尺寸就摆在那儿,和青春无敌的水滴乳型一般的碍事。
燕犀的乳晕又大又圆,如覆着杯口描就,而且是尺寸偏大的茶盅,浅浅的茶色淡细优雅,又散发着浓浓色欲,便穿戴胸甲也无法全遮,小半露于甲上。乳晕通体光滑细致,浑无半点细小凸疣,仿佛以笔蘸了墨彩细细描成,衬与腻白乳肌,教人爱不释手。
少女的乳头只比樱桃核儿略小,沁乳处的凹陷十分明显,色泽较粉藕色更深,仍属淡彩,绝非浓墨。妙的是绝大部分的乳头都埋在乳晕里,凸起甚微,若非如此可能卡得更厉害,绝难褪下。
阙牧风将好不容易解下的胸甲拿在手里,甲内还留着少女的余温,隐约嗅得到一缕馥郁的乳甜……但他很清楚这全是想像,反映出他心中对她的本能渴望,里头全是兽性,浑没半点清明,遑论道义与责任。
占有她之后,毋须捱到明日,他便会深深后悔乃至自厌起来,而燕犀醒来会绝对会恨他。他俩曾有的患难与共,少爷俏婢间相互调侃斗嘴累积起来的交情,都将化为乌有,日后每一思及便只余心痛惋惜,除此无他。
他不能这样对待朋友。阙牧风太清楚这样的遗憾,可说是受够了,再惹火的尤物胴体都不值当。
青年扔下胸甲定了定神,将割开裙腰的下裳,连同裈裤一齐褪下,忽尔摒息,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燕犀的屁股一如她经常自嘲的大,除了天生丰腴,也得益于风雨不懈的辛勤锻炼,结实却不失肉感的臀股益发凸显葫腰的圆凹,曲线玲珑有致,决计算不上是缺陷。
但阙牧风万万没想到,那儿居然也有甲。
在紧并的腿心丫字内,嵌了片同样是铄亮的冰色、起伏圆润的倒三角型甲片,覆住外阴,更显出浑无余赘的平坦小腹,以及没入腿间的会阴曲线。甲片的边缘微微咬进娇腴的脐下雪肉,是连两排紧实腹肌都无法尽掩的曼妙肉感,诱人到无以复加。
甲片的三角线条较燕犀腴润的腿根丫字收得更紧,差不多就只遮了阴户,尽显少女的雪润娇腴,饱满的耻丘两侧露于甲片之外,未见毛孔不说,肌底透出一丝匀腻的粉橘,纯是极纯,艳又极艳,简直难以形容。
由髋部即可看出,同样的甲壳身后也有一片,包覆小半臀瓣,于会阴处与前甲相连;髋部的接点则非是那动物胶筋般、极富弹性的半透明异材,而是三枚相嵌的圆环,宛若锁子甲,大胆的设计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令男儿口干舌燥,一时间忘乎所以。
他不得不合抱起燕犀肉感的大腿,从少女的后腰着手,备极艰辛地将这两片前后合拢的胯甲褪下。
燕犀的肌肤嗅着有股甜甜的奶香,腿心带着明显的潮润。阙牧风知此处本是汗积之地,试图淡然处之,然而除了略显鲜烈、却不难闻的微咸汗渍外,另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奇妙气味,如血肉初绽、体液渗出创口,刺鼻却又极之诱人,须以偌大定力,才能抑住凑近的冲动。
但即使刻意回避目光,也很难不注意到少女如新炊馒头般白皙丰盈的耻丘,白到透著橘酥酥的腻润肤质,竟连半根纤茸也无,甚至没有毛根毛孔,敢情是天生的白虎。
除了那一线漾著液光的蜜裂,燕犀的阴部就是只轻软膨发、白里透红的酥嫩白馒头,向男儿恣意展示著无与伦比的骄人青春,浑不知这会使男人变成理智尽失的野兽,将诱人的小白馒头啃舐殆尽,点滴未遗。
阙牧风连抱都不敢多抱一会儿,除尽拳证,重新将燕犀以皮草裹好,以免她受寒。甲衣离体,最明显的就是燕犀打着哆嗦的间隔越来越长,毛皮和篝火终于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阙牧风不敢大意,取包袱巾裹了拳证,拎到冰瀑附近藏起,才返回营地。但接下来的部分也不容易。
燕犀不仅是失温,引陵之钿经由拳证,加倍汲取了少女的生命力,她必须恢复到有意识、能进食,气血起码能运行不滞,才算保住性命。阙牧风不确定皮草柴火等外物之助,能否赶得上燕犀衰竭的速度,但他冒不起这个险。
青年褪去衣衫靴袜,同样至一丝不挂,咬牙钻进熊皮被筒。
他内外衣物在取青霄羽剑时,被融化的瀑冰浸湿,即使架在篝火畔烘烤,一时三刻也干不了。况且人身自暖,乃是上佳的热源依凭,较之无法生温的毛皮、终将熄灭的篝火,更有机会能保住燕犀。
少女寒凉的肌肤滑得不可思议,恍若敷粉,阙牧风不只硬到隐隐生疼的,勃挺如镰的滚烫阳物贴着她光裸的背脊、腰臀,一路滑到股间的爽利,几令男儿喷薄而出,须赖咬破舌尖的剧痛,才能维持理智。
他以胸膛抵紧少女丝滑的玉背,怒龙杵压进桃裂也似的臀沟,以免蜜穴太过湿滑利导,不小心酿成遗憾;单臂环至她身前,箍著燕犀圆滚滚的沃乳,掌抵膻中,另一手则按于她腹间,两人呈侧身相叠状。
阙牧风运起功力,由掌心度入燕犀体内,遍行诸脉之后,再由她背心的大椎穴出,透过他与之相贴的胸口膻中穴重回体内,强行周天搬运。
且不说两人出身不同,武学各异,便是同门同源、练有相同的内功心法,若非合修日久,默契已成,此举也不易成功。
所幸《通明四达功》对搬运周天有一套独门见解,视相异功体间的运化推挪为锻炼法门之一,如石欣尘为失去内力感应的父亲推动功体,反而淬炼出深厚修为,即是应用本门心法到了极致的杰出案例。
雪貂拳不重内功,练的是筋骨皮肉,燕犀功体的斥外之能,在《通明四达功》前直若无物,算帮了她自己和阙牧风一个大忙。
潜心用功最易集中精神,阙牧风驱除杂念,反复几度,渐至物我两忘。未及细数搬运了几匝,完功后听少女鼾声轻细,悠长平稳,娇躯烘暖,微见汗津,再不闻颤抖哆嗦,心知已度过险关;神荡意弛间,强烈的倦意涌起,不觉偎进燕犀的颈窝里,就这么抱着她沉入梦乡。
青年谨记吩咐,切不可再入引陵钿中,以免心神过度耗损,果然未再见着允司徒和宇文中擎,却来到一处薄田青埂之间,一名扎着黄绒辫的女童提了只破竹篮,小鸭似的摇晃而至,扯开的嫩嗓里兀自带着奶音:
“阿爹,吃饭!”四平八稳,出奇老成,仿佛做惯了这类活儿,不当一回事。
田里的瘦汉放落锄头,擦了擦汗,迎上前去,父女俩坐在树荫下剥著芋艿一类的熟块茎吃。
这是在燕犀的心识里,是她的记忆。阙牧风会过意来,直觉一个念头便能离了开去,但双脚就是一动也不动。他想看,想了解她更多。
记忆的碎片交织纷呈,场景转换飞快:佃户李三夫妇对她不算好,但也没特别坏,起码有饭吃有衣穿,温饱另说。李三家的起初视女娃如己出,但随燕犀的年纪越大,出落得越发可爱,不知是忌妒抑或不安,妇人开始怂恿丈夫卖了她,少张嘴吃饭,还有余钱买头牛,李三也不置可否。
一场大疫带走了夫妻俩,燕犀侥幸存活,为葬养父母,终究是走上了卖身的路子。阙牧风本想借机看清买下她的女子容貌,但燕犀似乎十分畏惧那人,满不愿回忆其形容,总是恰巧避过。
与燕景山相处的片段,则更长也更悠缓,总是充满欢声笑语,仿佛他们真是一对亲父女。饱受病痛折磨的枯瘦汉子最终在寄宿的寺院闭目长逝,榻边燕犀握着他逐渐冰凉的手,抵额流泪,背心轻轻抽搐著,却咬唇没哭出声来,一如她在人前习以为常的压抑。
泪水似流到了他心里,阙牧风顿觉胸膛上溅著几点滚烫液渍,忽地醒来,率先感受到的是少女带着乳甜的肌肤幽泽,被熊皮被筒煨得烘暖沁人,嗅着都像要融化在他怀里。
紧接而来的,则是雪肌难以言喻的曼妙肤触,既轻软又丝滑,贴熨入心,浑若无罅,比玉质还要剔莹光洁,偏又柔若无骨,当真是温暖怡人。他总算明白,为何要说是“红颜祸水”,女人肯定是水做的,还是浸了新鲜花瓣的净水,远非臭男子可比。
燕犀不知何时转过了身,猫儿般蜷卧在他胸前,阙牧风正盘算著如何不惊动少女,悄悄钻出熊皮穿衣,哪知才一动,被她枕在小脸下、压了大半夜的左臂血路一通,顿时奇酸奇麻,如遭万针攒刺,差点没忍住闷哼。
对于二少爷身受的苦刑,小燕犀自是毫无所觉,依旧埋头酣睡,就差没发出呼噜噜的满足声响。
更要命的是:随着五感的次第复苏,少女胴体的香、滑、嫩、暖剧烈袭来,阙牧风不及意识到即将发生何事,晨勃已毫无征兆地降临。
原本垂软拉耷毫无威胁的一团馁肉,陡被热血灌满,从少女慵懒交叠的丰腴大腿间倏然昂起,猛往上勾;无巧不巧,白煮蛋般的圆钝杵尖刮过紧并的一线蜜裂,“啪!”正中新吐嫩芽般的勃挺蒂儿。
燕犀娇躯一颤,拥被翻转,雪润的肥美圆臀翘出被外,连叫都叫喊不出,夹着大腿不住抽搐。阙牧风防不到她忽然转开,左臂顿失压制,原本的万针攒刺一口气全涌进了血络里,咬牙闷声痛呼,亦是颤抖不休。
两人背对背蜷成一团,很难说是谁攻击了谁。
阴蒂是女子全身上下最敏感处,轻揉慢捻尚且遭不住,龟头虽不如指尖有骨甲之坚,胀硬了狠狠一击,其威实不下于弹指。若蒂儿如平时般藏于阴唇,倒也还罢了,她却是在充血已极、翘如婴指的情况下中的招;要说谁更疼些,只怕不易有公论。
“你——”阙牧风好容易才缓过气,甩臂怒道:“……明明醒了还装睡!”
“你脱我衣裳……”燕犀不甘示弱,偏生两只手都夹在腿间,难以戟指,含泪回头:“卑鄙下流!”难分辨是疼是美,总之半身酸乏眼冒金星,无从支起,索性裹着皮草滚到一旁,背转身子不与他说话。
阙牧风听她喉音虽有些喑哑,骂人倒是中气十足,顿时放下心来,取了烘干的中衣棉裤匆匆穿上,吹燃余烬,重新添柴,不一会儿工夫又烧得挺旺,劈啪作响。
他以洗净的铜盔兜鍪贮水,架在火上煮沸,汲水时刻意瞧了冰瀑消融的情况,只怕四五天内都无法融到能取钿盒的程度,遑论随水流去——人既不能出,便让引陵之钿流出此间,这是他昨晚想出的办法,奈何天不从人愿。
(只能再想想别条出路了。)
青年强自打起精神,待鍪中汤滚,加入干米、肉脯,熬成一锅喷香肉粥,还想着要怎生开口,让这头骄傲顽固、不听人话起来绝不下阙芙蓉的小雪貂来吃,忽听一声长长枵鸣,远胜于他这辈子所听过最长的嗝,余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想假装没听见都难。
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一霎,燕犀死心似的拥被而起,窸窸窣窣地踅过来,一屁股坐落,漆黑滑亮的熊皮顶端露出光裸的雪腻香肩,两只莲瓣也似的小脚儿翘出皮草边缘,趾敛踝圆,比肩颈还要白皙,脚背踝骨等肌薄处透出酥内的粉橘;从脚心朝外、踝侧贴地,足尖向前的姿态判断,裘内应是鸭坐。
阙牧风想起她那浑圆饱满的双峰,还有开掌都握不住的、既酥软又坚挺的曼妙触感,一时不知眼该往哪儿瞧;本想让她穿衣,余光瞥见堆置一旁的女装无不条条碎碎,没件有完好衣带可系的,自是事急从权的后果,穿了也是白穿。
青石座那厢散落些许酒器,他取了两只堪用的作碗,从一条蹀躞带拆下带着薄薄圆凹的金属件充当调羹,搁在地上,自舀了一盅肉粥便要起身。“我去另一头吃罢,你放心,我不会偷看。你吃完了喊我一声,我再回来收拾。”
少女神色木然,小小声道:“你爱看看去,反正都看过了,有甚稀罕?”小手伸出皮草取碗,裘隙间露出的蜂腹椒尖沉甸浑圆令阙牧风本能转头,忽觉烦躁,先一步将碗拎起,皱眉道:
“行了,把熊皮披好,别让我瞧见。”
燕犀小声哼道:“怕瞎了你的眼么?”听着却不似闹脾气,与其说是自嘲,更像自贬自伤,令人忍不住心疼。
阙牧风余光见她把手缩回,重新裹紧熊皮,遮得严实,只露出颈面裸足等,才转过身来,以金属薄片舀了小半匙粥,凑近她嘴边。
“你做什么?”燕犀小脸微向后仰,充满警戒。
“喂你啊。”阙牧风没好气道:“张嘴就算帮咱俩了,给点面子罢。”
“不要!”燕犀羞红粉靥,瞧着有些手足无措,装出凶霸霸的样子。“我……我怕烫!我、我是天生的猫舌。”
阙牧风怒极反笑。“巧了,我也是。嘴张开,烫着你我是你孙子!”
燕犀倔强抿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住乱转,怪只怪肉粥太香了,片刻实在捱不住,“啊”一声樱唇微启,小脸酡红。
阙牧风把粥送进她嘴里,少女嚼都没嚼如狼落腹,差点吞了舌头,正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才想起要说:“哎呀,好烫。”
“你这是既要孙子也要粥啊。”阙牧风都气笑了,见她还要说话,舀满一匙堵她的嘴。两人无声相对,一个喂一个吃,燕犀连吞几口稍止腹饥,终于有闲心细品滋味了,突然睁大美眸,仿佛难以置信,接着才一挑柳眉,露出“你很行嘛”的表情。
阙牧风冷笑不绝,回以“那可不”的眼色,鼻端一哼,仿佛在说“也不想想本少爷是谁”。两人就这么用脸说话,没多久便把兜鍪吃得光亮朝天,约莫都不怎么需要洗了;挤眉弄眼、相互抢食之余,也不知是谁先噗哧一声,再也忍俊不住,相视大笑起来。
阙牧风见她脸色恢复红润,笑得前仰后俯,在熊皮内揪著交襟的小手略松,露出饱满坚挺的乳球上半,夹壑甚深,不由得脸红心跳,蹙眉定了定神,别过视线替她拉起滑落的皮草,尽量不碰触到少女的身子,以免引起反感,低道:
“拉好,别露……别着凉啦,你身子才刚复原,还得多吃点东西。”匆匆放手退开,忽想起什么,又道:“我若能磨出根粗针来,再替你把衣带缝回去。别看我这样,做女红的本领还在煮食之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诧异抬头,却见燕犀垂眸低首,语气冰凉得令人心寒,犹如一柄脱鞘匕首,只不知伤的是谁。他从未想过会从她身上,感受到如此深沉的绝望,仿佛她的世界已然崩塌,所处正是深渊炼狱,再无半点光明。
半天没等到阙牧风回话,少女霍然抬头,咬牙道:“脱我衣裳又怎的?就算你做出更过分的事,那也是理所当然,不是么?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叛徒忒好,是想让我放下戒心,再狠狠折磨我出气么?还是你就是个脑子坏了的圣母大少爷,觉得像我这样的恶人也能感化,改邪归正?”
阙牧风从她苏醒后并未追问拳证的去向,便知她在不疑灵境中亦有知觉,所闻并不下于己,这自是受到引陵钿的影响所致。
宇文中擎说过,他俩都还不懂得在虚境中保护心识,不被其他意识侵入探察的窍门,他在触碰燕犀的瞬间,进入了她反复重历的记忆,这点说不定燕犀自己是知道的,才会有如此反应。
“你才不是恶——”
“你傻了么?”燕犀含泪怒叫:“是我打晕你的呀,在弹剑居的假山那会儿!要不是我偷袭你,我们怎么会被困在井底,来到这鬼地方?是我害了你!你明不明白?”
“……确实挺疼。”阙牧风苦笑,旋又正色问她道:
“那你知井……在什么地方么?”燕犀摇头。
当夜阙牧风为她断后,燕犀前去追绣娘,岂料在曲廊间转得几转,却见绣娘晕倒在地,林罗山在一旁等她,对她亮出了主人的信物,命燕犀折返制服阙牧风。不仅如此,林罗山更尾随在后,故意大呼小叫,引得阙牧风分神,燕犀遂轻易得手。
燕犀所描述的“信物”,与赵阿根提到过的奉玄教三骷髅所持令牌十分吻合,那心如蛇蝎的娇小女子必是其一,而林罗山显与她一路,只不知同为奉玄教中人,抑或是勾结串连,纯为利益结成的短暂同盟罢了。
阙牧风甫一受制,宇文相日便挺著兵刃朝他身上招呼,燕犀料不到这厮如此阴狠,全不讲武林规矩,护着昏倒的阙牧风,倚恃臂甲与之周旋,急得林罗山大吼:“都是自己人!别打啦!”语声未落,燕犀忽遭人一掌切颈,登时失去意识,醒来时已身在井底。
由此观之,“主人”将少女视为可随时抛弃的棋子,擒捉阙牧风无论是预谋或临时决定,结果都毋须对她交代,不让她知道更多的信息。
“……从这点来看,你还不算太坏,只能算半个坏人。”
燕犀气到都笑了出来,哽咽悲愤道:“我奉命潜伏你家,骗了夫人和所有人!夫人最是痛恨说谎骗人了,更何况我还让你落到这般境地……你要是死在这儿,夫人永远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阙牧风听她三句不离“夫人”,犹如稚儿,几欲失笑,却也足见其诚,绝非作伪;瞧着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柔情忽动,轻轻为她拭去颊泪,笑道:“既如此,我们只好平平安安回府里,我陪你给娘磕头,说你教那恶毒女子骗了,先是为了报前一位养父的恩情卖的身,又为让后一位养父安心阖眼才来卧底,本意是良善的,没有比燕犀更好的姑娘了。
“我娘肯定会狠狠责骂你,但不是骂你骗她,当然这也让她很不高兴,只是她更生气更心疼的,是你居然忒傻,傻到去信坏人,这事她能念你一辈子,休想耳根清静。是不是很可怕?”
是啊。但为什么这么可怕的事,听着却像天堂,令人心生向往?多希望……夫人能念我一辈子啊。
燕犀闭着眼睛,不觉微笑,心中酸楚难抑,面颊摩挲著男儿粗糙宽大的手掌,任凭热泪簌簌滚落,摊匀在掌颊间。
“别哄我了。”少女小小声说,笑意凄苦。尽管她更适合甜美爽朗的灿笑,哀伤的俏脸依旧明艳不可方物,丝毫无损于美貌。“……我们会死在这儿,对不?”
阙牧风浑身一震,一直以来强支著的什么,仿佛就此在胸中迸碎了,化为一地尘埃,连一丝轻响也未发出。
宇文中擎何以对他信心满满,阙牧风毫无底气。他于阵法术数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只有这门学问他是能问心无愧摆烂的,权作反抗石世修的刻意冷遇;“门外汉绝不可能误打误撞破解阵法”这点,算是阙牧风仅有的行内人认知。
况且三身厅是龙皇时代所遗,玺证、盒钿等有形之物所彰显的超时代技术,若还不足以联想到龙皇时代的阵法领先当代的幅度,也未免蠢过了头。
阙牧风强迫自己别想“不可能”、“办不到”等丧气话,直到燕犀的直言无隐戳破了已近强弩之末的自欺,他说不出“我们一定能离开”之类的鼓舞激励,竟至无言。
燕犀软腻的小手轻轻覆上男儿抚面的手背,看着他张口结舌、身子微颤,明明用尽力气,却挤不出只字片语以对,忽觉心疼。
你就是不肯放弃,对不?
早知父亲看重的是大哥,父亲的眼里就只有大哥,但你就是不死心,用放荡不羁的模样武装自己,回避众人的质疑目光,暗地里拼命练功、读书习艺,企盼哪天父亲能注意到,原来他还有另一个同样出色的儿子,那孩子并不是大家口里的浪荡子——
如同阙牧风看见了她的回忆,燕犀也看见他心底最深的哀伤、痛苦和执著。
二少爷比她想的更严肃更耿直更木讷,说不定也更呆板无趣。她会很想念那个嘴贱眼贼的阙家二郎的,然而那并不是他。
为了我这种人……为了能轻易背叛夫人那般好人的我,原来你是这样地勉强自己么?没关系的,我不要紧。像我这种糟糕的人,死了就算了。
不知是出于内疚或怜悯,燕犀率先仰起小脸,以唇相就。
尽管动作有点粗鲁,甚至可说笨拙,但又湿又软的樱唇触感实在太棒了,阙牧风僵硬地与她轻抵片刻,终于吸吮起来,以舌尖撬开贝齿,混搅著少女香甜的津唾去攫她舌尖;尽管意乱情迷,阙牧风的动作始终是轻柔的、充满呵护珍视的,像怕碰坏了什么,那份宠溺让燕犀浑身轻飘飘的,脑子里烘热到没法思考。
她的温顺加倍刺激了男儿,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捧颊的双手,本欲搂她,触手只觉丝滑腻润,竟是赤裸的香肩,意识到熊皮不知何时已然滑落,身前的少女一丝不挂,娇驯地对他敞开了身子。
阙牧风用尽气力,才能从那两瓣迷人的湿濡唇上移开,握着她圆润的裸肩打直手臂,狠心别过头不看她,低道:“别……别这样。拜托。”惊觉自己声如豺吼,干涩且陌生。
“因为……我不好看?”燕犀的声音带着笑,听起来却像在哭,分不清是自贬到了绝望,抑或正好相反。
阙牧风心头一紧,没敢对眼,深知一瞧便再也放不开手,不忍少女低回自伤,径自摇头:“不是。是……是你太好看了,我会……会忍不住……”忽听“咭”的一声如松鼠窃笑,还是头球果得手后贼心大悦的松鼠,得意之情溢于声外,听得人心头火起。
我忒辛苦守护你的贞操,让你笑!
猛然回头,一双藕臂几于同时攀上男儿颈背,虬鼓的上臂肌束在耳畔绷出起伏如水的美丽线条,少女仰著俏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在确认有无说谎、是不是真心,香息呵面,湿热热的令鼻尖有些丝痒,却较寒凉时更加馥郁醉人。
“我很好看么?”
“好……好看。”
她那两只鼓胀胀的乳球压上他胸膛,即便隔着单衣都能感受雪肌腻滑,绵软的乳肉却未被压平多少,仿佛当中有个又脆又韧的核儿似的。
燕犀坚挺的乳峰轻撞着他,但少女分明未动,裸裎的娇躯贴紧男儿,阙牧风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她怦跳的心儿。她……也和我一样紧张么?
这倒是看不出。只见少女笑得不怀好意,小脸红通通的。
“比你师傅好看?”连死亡之问都来了,合著是半点也不给人活啊。
阙牧风本以为一想到石欣尘,便会消软下去——燕犀多半也这么想——岂料却硬得一塌糊涂,甚至是比先前更硬了,这当然不会是因为石欣尘的缘故。
燕犀的表情从戏谑、惊诧、害羞,到若有所思,也不过一霎间而已,娇躯突然松弛下来,仿佛卸去了武装,将融化在他怀里一般,羞意宛然,说不出的可人。
阙牧风有些迷惘,又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双臂微紧,充分感受怀中小雪貂的柔如无骨,胸中闷似满溢着什么,忍不住低头轻啄她几口。
燕犀婉转相就,乖巧惹怜,吻得既湿又深——她连这都学得很快,是天赋绝佳的好学生——片刻才推开男儿的胸膛,又舍不得真推远了,垂敛美眸,玉靥生春,小小声道:“我给你。但你也要脱……只、只我一人脱,太不公平啦。”
第八一折
媚红零落
悄染重裘
燕犀不只容貌胴体,堪称天地间绝难抗拒的至大诱惑,连说不全“脱光”二字的羞意也是。
阙牧风的忍耐力实已至极限,得她首肯,怔了一怔才会过意来,心头狂喜,便即褪衣。燕犀红著脸帮他解单衣身侧的衣结,或觉有趣,咬唇吃吃笑着,当真是又羞又俏又淘气,可爱得难绘难描。
青年忍不住去亲她,燕犀仰头勾颈,娇娇地与男儿缱绻片刻,才轻轻推了他一把,咬唇道:“快点脱!别拖拖拉拉的。”活像个小流氓。但阙牧风扯落裤衩,她却“呀”的一声双手掩面,正犹豫着要不要从指缝间偷偷睁眼,蓦地身子一轻,已被男儿扑倒。
“你……你做什么!我还没瞧……呀!别揉那儿……不可以……啊、啊……不要!好痒……啊、啊……”
她的叫声又娇又软,哼出的颤抖气音更是酥麻,连燕犀自己都吓一跳,羞到小脸胀红,无奈双乳上魔手肆虐,揉得少女不住拱腰。那逼疯人的快美根本就禁受不住,难以想像的淫荡呻吟一泄出小嘴,便再也停不下来,只能拼命摇著小脑袋瓜,像要把乳上的酥麻甩离开似的,但又不真的希望他罢手。
心慌到极点的无助少女攀住男儿的脖颈,凉透的湿濡唇瓣需索著爱郎的吻,仿佛这样就能堵住羞人的浪吟。
阙牧风握着满掌酥绵滑腻的乳肉,却难以握满,十指掐进了坚挺的双峰里,似乎只差一些便能握住内里的“核儿”,但始终无法如愿,不住屈指掐揉,感受深陷其中、宛若沙雪的绵,以及反抗魔手般的弹,无比过瘾。
燕犀小鹿般的哀婉叫声更激发了他的征服和占有欲,直到她凑上小嘴儿,阙牧风才发现她连舌尖都是凉的。
光是揉胸,就让小雪貂这么兴奋了吗?男儿不由得血脉贲张,踌躇满志。
他只有过一个女人。攫取了少年的童贞的女子过尽千帆,太懂男女间的香艳情事,是她教阙牧风如何鉴别女人动情与否,何时才是插阳物入的绝妙时机。
“女子兴奋时,血液全到了这儿……”她导引阙牧风的手,探入湿透了的腿心里。“嘴儿是凉的,舌头也是。舌尖越冷,身子便越热。”
“那……那现在……”少年只觉夹住指尖的肉壁无比滚烫,软腻宛若半融的铁膏,紧裹着发麻的手指,欲连骨肉都一并化去。
“……干我,二郎。”女郎攀住他的脖颈,冲少年耳蜗里呵著湿热的香息,嗓音磁哑,直欲逼人失足。
阙牧风并不想忆起这一段,然而燕犀的身体反应却惊人地相似。青年逃避似的松开少女寒凉娇软的樱唇舌尖,由雪腮、粉颈、锁骨一路亲吻而下,以舌尖舐起掐在手里的坚挺双峰。
燕犀呜咽著挺直背,像要把奶脯送进青年口里,又似拧腰欲避,娇憨无助的模样诱得人食指大动。
“呜呜……好痒……啊……”
阙牧风将她硕大的乳晕舔得湿亮,原本淡茶色的匀腻晕儿因剧烈充血,变得更加深浓,透著浓浓色欲,乳头明明胀成艳丽的栗红色,沁乳的凹处变得更浅,尺寸却未膨胀多少,依旧大半埋在雪肉里,深褐色的滑亮乳晕膨大如小碗,益发衬得乳肌如雪,酥白耀眼。
“别、别看!很……很丑……呜呜……”
燕犀似乎对乳晕的模样十分介意,却被男儿牢牢攫住,羞得以手掩面,无地自容。蓦听乳球间传来青年闷闷的语声,似是无比依恋陶醉,胸膛乳间随低语磁酥酥震著,少女腿都软了。
“一点儿也不丑,很色……色死了。我的小雪貂……有对好色的奶子。”
(混、混蛋!什么叫好色的奶子啊!你才色……淫魔、色鬼!)
燕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羞到都想给他膝锤了,幸而早以双手遮脸,才没一把钻进地缝。然而听着“我的小雪貂”心里甜滋滋的,对他欢喜自己的身子又羞又喜,又隐有些兴奋,不由得并紧了腴润的腿根,磨出一丝腻滑。
阙牧风对少女凹陷的奶头甚是执著,凑上了嘴,“咕啾咕啾”吸啜,不时以牙齿轻轻嗫咬。燕犀骤然遇袭,毫无征兆地一扳葫腰,仰挺如弓,娇躯剧颤,连叫都叫不出来,窒息般扭头轻呜,鼻息像被扯开了似的悠悠断断、虚渺飘荡著,越拔越高——
他还想再探索她的胴体,但高张的欲焰已不容青年漫荡,舍了被津唾濡湿的雪乳,青年又回到少女微张轻颤的晕凉小嘴。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燕犀,还未从乳上雷殛般的酥麻中回过神,本能迎凑著爱郎,双腿不知不觉扣住他腰臀,想与他贴合更紧,感觉更亲密无间。
阙牧风甚至毋须起身对位,只觉杵尖从她桃裂般的臀沟里往上滑,便嵌著一处湿糯的微凹,位近臀底,比想像中更低——上回他插进女子蜜穴,是女郎握着他徐徐导入,其实他并未细瞧过女子外阴,甚至不确定是怎么进去的。
那晚阙牧风在她身上足足射了四五回,试过诸多姿势,事后想来全是由女郎主导,是她跨上他的腰,是她翘著臀扶着床沿,倒退著吞没了他,然后踮着脚旋扭股瓣,肉感的大腿肌束虬鼓,腰扭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狂,不理少年的仰头嘶鸣、虎虎低吼,无情地榨出精来……感觉像是她睡了他,在他身上痛痛快快发泄欲望,得到满足,而不似一开始的专为抚慰他而来。
阙牧风感觉很糟。
当下自是极爽的:绝色美人荐身席枕,以尤物般的身子带给他难以言喻的香艳体验,安慰了少年的落寞情伤……女郎是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不惜重金也想一亲芳泽,却罕有能如愿,得其青睐,阙牧风该感到荣幸才是,然而却非如此。
没人比她更明白他对姑姑的感情,她听过他最多的心里话,阙牧风几乎只向女郎倾诉单相思的苦闷,连对长姊都不曾吐露心事。与女郎的一夜荒唐,严重背叛了这种单纯的信任依赖,而她较他更年长,既懂风月,也懂世情,是女郎利用了少年的血气方刚无法拒绝,得遂其愿。
即便不是去了遐天谷,阙牧风本也打算疏远她。他再也无法相信这个人。
但燕犀的身子似是苍天专为他而造,拥吻之际,阳物恰恰抵著一线鲍底,略微一顶,杵尖便没入黏闭的花唇,两人甚至毋须分开唇瓣,依旧吻得无比湿热,意乱情迷。
被肉棒一顶,外物侵入的感觉极强,少女激灵灵一颤,琼鼻轻哼出声,忍不住收紧了腿儿,扣著男儿腰臀往削平的小腹间摁,企盼两人的身子贴得更近,更有安全感。
阙牧风顿觉杵尖一点一点没入那团湿透了的娇糯酥软,仿佛小雪貂浑身上下只这一处未受辛勤锻炼,即使她屈膝收腿的动作令膣肌夹紧,更不易进,却丝毫阻不了阳物排阘而入。
龟头没入不到三分之一,被不断撑开的小肉圈圈便似突然失去了弹性,负隅顽抗以来,尽管如鱆壶般往里吸夹的脆劲儿半点也未减,很明显已无法顺势挺进,非得破坏点什么才能入得花径。
得益于母亲长姊的身教,他待女子一向温柔体贴,何况是打从心底宝爱的小雪貂?但龟头被娇嫩肉壁夹紧,那既爽又疼的锐利快感,让他根本停不下来,更重要的是:想占有燕犀的念头已盖过一切,他怕问她“疼不疼”之后,会得到失望的答案,回过神时,熊腰已用力往下一沉,狠狠捣碎少女的纯洁之证。
坚关既破,阳物又复被一团湿腻娇濡、半固半液的油润所裹,膣壁既像是被动地遭阳物拓开,又似主动吞咽肉棒,他的巨硕硬挺徐徐而进,尽管极缓,却无一霎稍止,最终顶住一处肌鼓似的小小肉芯子,每一碰燕犀浑身便剧烈一搐,阳物再难寸进,根部还有一小截留在穴儿外。
燕犀无法出声,用力仰头颤抖,小嘴大开,舌尖不受制地翘起;美眸圆瞠,眸焦却迅速散开,迷茫直若朦胧星海。小手不知何时已自他胁下穿出,紧紧拥抱着男儿,十指几乎刺进他结实的背肌里,却无法止住娇躯的剧颤与绷紧。
——她几乎是用最痛的姿势被破了瓜。
屈起的双腿令膣壁如钳嘴般箝住阳具,被捣破的处女膜承受异物徐入,持续擦刮,创口几被削磨得血肉糢糊。
疼痛让处女阴道收缩更剧,胜似痉挛,燕犀本就动情已极,湿得厉害,处子血则让润滑的效果倍增;兼且少女天生坚毅,甚能忍痛,很快便被阳物深入的快感所攫,肉棒徐徐到底时,小雪貂竟迎来人生的初次高潮,此节亦是天赋异禀,一如武材。
阙牧风被夹得嘶嘶吐息,他初尝风月时表现不错,是得过女郎赞许的,精门强固,不轻易泄,精力与体力恢复得一般迅疾。此际却有明显的泄意,实是小雪貂太紧,绞拧过甚,等闲难以禁受。
蓦地膣管内一搐,竟还能再缩,紧到能感觉少女鼓动的血脉心搏——自是透过阴道——贴熨于娇躯的腹间一注一注地漫入温热液渍,源头来自小穴顶端,如花房般噙住阳物根部处,省起风月册中有云“玉液泉涌”、“水溅金莲”,此乃万里无一的尤物体质,竟尔真个出现自己的女人身上,心头一荡马眼箕张,狠狠灌了她满膣的滚烫浓精!
燕犀像被烫醒了似的娇呼一声,颤抖如月夜柔波,呜咽著仰头索吻。
阙牧风吸吮着她冰凉软嫩的丁香小舌,少女的檀口里仿佛含化冰粒,衬与沸油般炙人的紧缩阴道,阙牧风不惟快美,更是心满意足,射空阴囊的虚乏尚未消褪,回神嗅到一丝淡淡铁锈腥气,担心插得忒狠,重创了小雪貂,正欲起身,却被少女搂住。
“别走……还、还要……”
她的气音既娇柔又销魂,那股子淫冶浮挹于清纯之上,阙牧风见她双颊酡红,是透出雪靥的玫瑰般的彤艳,星眸迷离,如诉如泣,强健的大腿扣紧他臀背,小腰轻扭,不肯让阳物抽离半点。
他迅速地勃挺起来。
“好、好硬——”燕犀眯着眼傻笑,一被插深便忍不住伸舌,阙牧风爱煞了她的娇憨和主动,双手攫她的乳峰直起身,原本往前深入的杵尖改为上顶,燕犀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美眸瞠圆,拱腰呻吟著。
“好酸……呜呜……那儿……好酸……”
果然。她也很喜欢这样——阙牧风甩了甩著滴落额发的豆大汗珠,仿佛要一并甩开脑海里的画面,所幸这毫不困难,燕犀溺于欲海的诱人美态立即夺取了他全副注意力:
少女如抓浮木般的双臂用力打直,既像要推开男儿的凶狠蹂躏,又似非抓紧爱郎才不致没顶,因躺下而摊平的豪乳,在线条紧致的藕臂间夹成两颗大球,剧烈充血的乳晕胀如碗口,撑鼓得异常滑亮,深褐中透著艳紫,与被他揉红的雪乳交相辉映,简直美不胜收。
几乎占满整座峰顶的茶色乳晕正中,比樱桃核略大的乳头终于挺出乳丘,如婴指般昂然指天,色泽是微透的艳丽莓红。阙牧风一直以为自己偏爱粉嫩小巧,如夺他童贞的女郎,乳晕乳头便是细润的浅樱色,直到有了小雪貂,才知这浅褐色的硕大乳晕色到无以复加。
他越干越硬,燕犀也越发难以禁受,往往被狠干几十下才迸出一声短吟,多数时只能张嘴翘首,酥酥绷颤,连轻促的喘息都悠断难连,恍若将死。
她的小手从抓着他,到举在耳畔胡乱揪拧,痴态诱人;葫腰扭转间,肥美的雪臀以强劲的核心肌群为支点,骑马打浪似的滚动着,阙牧风只须向上顶着她膣管中最有感觉的那一点,其余的厮磨绞扭全由少女包办。至于是有心为之,抑或只是身体本能,说不定连燕犀自己都不知道。
阙牧风已射过一次,不忙着再出,领略著怀中玉人的种种妙处,阳物更硬也更持久。渐渐燕犀不再扭腰挺动,只能娇娇地挨受着,喘息越见粗浓,两条腿儿越举越高,膣肌箝著阳物往内一噙,阙牧风竟拔之不出,索性全插到底,抵着花心子厮磨,泄意又生。
他已无暇去想女郎的事,须得稍稍分神,才不致丢盔弃甲,见少女的腿仰举成了个倒写的“儿”字,双膝内收,姿态极妍,与她飞腿踢击的英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淫念益盛;一手一只,握住燕犀又长又直的足胫向上举,少女酥红的膝盖几乎压上乳晕,脚筋拉到了底,臀股大腿的肌肉却紧搐起来。
“好、好深!”燕犀拼命甩头,求饶似的昂首呜咽,音颤嗓甜,如诉如泣:
“不……不行了!呜呜……不行……啊、啊……又、又想尿了……呜呜……”
阙牧风往前一压时便知要糟。不仅双膝抵乳的体位令膣壁更夹,燕犀的反应更大、模样更娇,简直能要人性命,快美之间忽听她娇唤著“要尿”,余光瞥见她俏美的莲瓣足弓、玉颗儿雪趾上挂着晶莹液珠,正是方才少女高潮时所出,四处喷撒沾上的。
凑近鼻端,不但无丝毫异味,满是燕犀的肌肤香泽,连趾间的一缕淡薄汗潮都极诱人;“水溅金莲”四字掠过脑海的瞬间,阙牧风兴奋到止不住泄意,心知大势已去,拼着发射在即咬牙苦忍,将少女的脚儿一把扛上了肩,折至雪膝抵胸,边噙着她玉颗儿般的剔莹雪趾,发狂般用力挺动!
燕犀猝不及防,顿觉又痒又酥又痳又美,拱腰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浪吟忽止,意识短暂中离,娇躯不自觉地剧颤痉挛,丢得一塌糊涂,宛若失禁!带着新鲜血肉气息的微臊淫水漫过二人身下,冲淡铁锈似的破瓜血气,射得极爽的阙牧风趴在少女乳上喘息,回神才发现嘴角止不住地扬起,满心舒畅。
(原来欢好的“欢”字,并非虚指。)
与失去童贞那会儿不同,青年非但不觉空虚,反有实实在在活着之感,而且此刻抱在怀里的他绝不想失去。阙牧风有生以来,头一次不是为酒叶山庄,不为符应父亲的期望,以及旁人的肯定信赖而活,而是为自己。
“好……好舒服……”燕犀喃喃道,空灵的语气如梦似幻,仿佛还飘在云端。
阙牧风不明白为何她一开口他就想笑,不是想嘲笑或作弄她——好吧可能也有一点——这种开心自在的感觉他从没有过。即使如此,他也知还插着人的时候是不好开玩笑的,况且他是真的担心弄伤了她,微微撑起,总觉得过于温柔似乎有些尴尬,刻意和声问道:
“你……疼不疼?”却发现燕犀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小巧白皙的鼻头沁著薄汗,雪靥上的潮红未褪,是他很熟悉的羞意、大胆和旺盛的好奇心,可能也有点倔强和不服气……他完全不怀疑她连这种事都想和他争个输赢,但还有别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她美丽得难以言喻。他发现自己无法忍受伤害了她,受不住他的小雪貂稍有缺损,所以才一直想问她疼不疼。
燕犀轻喘著抚他的脸,表情分明未变,却有什么东西变了,像是她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做下什么他无法想像的决定,理解了他还不能预见的未来之类。阙牧风毫无来由地心慌起来,他以为得到了她,现在才突然发现,可能并非如此。
燕犀微笑起来,却像是在安抚他。
“阙牧风,原来你生得这么好看。”
阙牧风低头吻她,燕犀温顺迎合,让青年莫名地有些恼火,却舍不下少女的唇瓣。更糟糕的是他又硬了。
燕犀发出轻细的颤吟,阙牧风讶异于自己竟能辨别她是不是真有感觉——而她是真的有感觉。那是情动的轻哼与喘息,他呕气似的想从少女腿间抽身,燕犀结实的长腿却在背后交叠扣起,阙牧风甚至能想玉趾微翘、足弓相勾的模样,方才吸吮足趾的柔嫩口感再次复苏。
“你别生气,好不好?”燕犀柔声对他说,那种曲意迎合的感觉令他既气馁又心疼,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烦躁起来,但出口就后悔了。哪知燕犀并未生气。
“我想你要我,阙牧风。要到哪怕明天就死了,也没啥好遗憾的地步,我不怕疼……再要我一次,好不好?”
◇ ◇ ◇
阙牧风算不清他们后来做了多少次。
燕犀的小穴被男儿蹂躏得红肿不堪,益发衬得雪肌无瑕,光裸肥嫩的小白馒头无比诱人。当中小憩时,阙牧风替她将腿心股间的落红舐干,大大分开燕犀的双腿不许遮挡抗拒,姿态至为淫荡羞耻,少女竟又羞又驯地受了。
她的阴阜与外阴如臀股般极富肉感,白皙到连透出的粉橘都异常寡淡,一如股沟肛菊,浑无半点暗色沉积,仿佛雪肉太腴太粉,仅得一丝橙染。因充血而剥出肥厚外阴的小阴唇和阴蒂,则是微显通透的淡藕色,与乳晕同样予人淫艳之感,色泽却没有乳晕那般深。
令人诧异的是拨开小阴唇之后,她的阴户竟是极艳丽的殷红,阙牧风本以为是动情之际充血所致,趁她酣睡时偷偷掰开细品,未曾湿润的阴户内仍是美丽的牡丹红,衬与白皙雪肌,堪称尤物。
被惊醒的燕犀又气又好笑,待困意略减,又与他缠夹起来,坚持要看回阳物,还笨拙地学阙牧风吸吮舔舐,误中青年奸计,含硬了又被抓起来痛干一回,丢得死去活来。
云收雨散,心满意足的阙牧风搂着心满意足的燕犀,沉沉睡去。不知是否太过尽兴之故,阙牧风做了个香艳又荒诞的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人生中所有失控的源头,在那个荒林深溪、日光尽掩的浓荫午后,偶然窥见在溪中沐浴的姑姑。阙牧风应该要离开的,他非常清楚,只是双脚不听使唤,就这么僵立怔瞧,直到被人鱼般破水而出的女郎发现。
“……你个坏小子!”
姑姑咬唇吃吃笑着,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淫冶诱人,风情万种,一丝不挂地从深绿的静谧溪水间起身,如山鬼精灵般一步一踮,款摆而至,俯低身子,在他唇上深深一吻。蛇信也似的舌尖撬开少年的牙关,遍扫龈颚,吮得滋滋有声,边拉着他的手,放上她那软嫩如水的薄薄酥胸。
阙牧风抢在另一只手将被引进腿心时抽身,手足并用,爬上覆满浓苔厚蕨的边坡,浑身乏力,面色苍白。他从不知运用定力是会痛的,强迫自己离开姑姑的一瞬间,少年心痛到几欲呕吐。
之后他大病一场,数日内提不起半点内劲,仿佛给废了丹田经脉。
阙牧风几乎是在见到石欣尘的头一天下午,便喜欢上了她。但貌似屁孩的阙府二少其实是个颇通世情的小大人,他知道自己和姑姑绝无可能,这份情感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烂死在他孤绝的相思井中,不与人言,不与人听。
偏偏他看了姑姑的身子,还摸……还肌肤相亲。这与传授武艺时的肢接不同,不仅涉及隐私,更在于心有逾越。他不能无所谓。
直到现在,阙牧风仍不明白当日姑姑离开时,在喃喃说着“便宜你了”之后,补上的那句“教你逃过一劫”是什么意思,但少年苦思数日,即使心知此举后患无穷,仍决定负起男人的责任,写信向石世修提亲,说明当日始末,求山主将姑姑嫁给自己,以全名节。
——后来的事,也就毋须再说。
被逐出不应庐、背上欺师恶名的少年,连家都回不去,若非母亲翻脸拦阻,连厚背鬼头刀都亮出来,没准父亲真能打死他。茫然的少年游魂般漫无目的走着,回过神时已身在弹剑居,兰大家为他揩抹湿发,红泥小火炉上烫著袪寒用的酒浆,女郎提早闭门谢客,把少年带到从未有销金客进得的闺房,听他一吐胸中的委屈。
阙牧风边饮边说,时笑时哭,喝下了远超过其酒量的陈酿。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些年里他根本想不起来,在梦境中却清晰得宛若再临,不知是不是引陵钿的影响所致。
若只是如此,倒也称不上怪,料不到其后又来了不速之客,混乱的最终连燕犀也倏忽而至,把本已糟糕至极的场面搞得更不可收拾,其淫艳荒唐,事后想起仍会忍不住脸红——
阙牧风起身时,身畔已不见了小雪貂,若非如此,梦中一切尚且历历在目,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燕犀穿走了他的外衫,应身厅另一头传来舀水浇淋声,间或还有轻快的小曲儿哼唱,尽管音准略飘,听着俏皮可人,少女心情似乎不错。
梳洗回来,燕犀见阙牧风把熊皮翻过,架在篝火附近烘干,心想他还真不是少爷啊,既爱干净,动手也甚勤快。灰白色的皮草缀里绽满了牡丹花似的樱红渍染,堪称二人的风流画卷,淫艳难描。
“留作纪念。”阙牧风打趣。“莫说我白拿了你的初红,也没个凭证。”
燕犀小脸微红,也不甘示弱,单手叉腰,娇娇横他一眼:“怎不说是我白拿你的精水?也是,都化了啥也没剩,本是白饶,比白拿还白。”
阙牧风没料到这丫头忒敢说,见她得意洋洋,玲珑浮凸的姣好身段在宽大的外衫掩映之下,半遮比不遮更色,想起梦里的癫狂,小雪貂打跑两女、独占他肉棒的狠劲,忽有“得妻若此,夫复何求”的强烈悸动,猛扑过去,将她按倒在地,“泼喇!”一把撕开衣襟,两头雪兔般的润白妙物争蹦而出!
燕犀的拳脚强过他,遇袭本能防御,即使仰倘于地,腰腿被跨骑压制,绵乳娇裸晃颤不休,十分碍手,仍与男儿推搡得有来有去,直到被阙牧风一边一只捉住皓腕摁住,两人贴面剧喘,胸膛轻触,两颗心子虽是微微错位,一般的剧烈弹撞,怦如擂鼓。
“还说不说我白拿?”阙牧风咬牙切齿,一脸的狞狠不全是装。
燕犀没想到他在意的竟是这种旮旯角儿,“噗哧”一声又赶紧憋住,望着他的眼神迅速转柔,仿佛瞧着小孩似的,美眸滴溜溜一转,红著脸小小声道:
“那……你再射我一注,灌……灌得满满的,瞧这回白不白拿?”眉眼微瞟,秋水凝波,既羞且俏,又大胆得令人心动不已。
阙牧风硬到连自己都觉不可思议,但燕犀的温顺非常狡猾,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乖乖听话只是讨好、迎合他罢了,为着在其他地方拒绝他,漠视他期盼落空的失望,不致有良心亏负之感。
“给……给我生个孩子,便不算白拿。”
一出口阙牧风都有些怔,他根本没想过这种事,却自然而然说了出来,忽觉羞耻,却满不愿放任少女逃去。
燕犀定定看着他,满腔羞喜骤然转冷,片刻才道:“阙牧风,别说这种扫兴的话。在这儿我是你的,你干我就好。我喜欢你干我。”这粗鄙的说法是昨晚他教她的,她一听就喜欢上了,说着既纯又色,能生生把他给听硬。
阙牧风还待接口,少女却淡然续道:“我们会死在这儿,出不去的,死人没法给你生娃儿。咱们都挑不了陪死的对象,只能好好陪对方死。我们不讨厌彼此,运气还算不错,总比换了宇文相日要强。
“要能活着出去,事情会更麻烦。你欢喜的是你师傅,那个你喊她姑姑的漂亮女人,她出身高贵,气质优雅,满腹诗书,普渡众生,我既变不了、也不打算变成她。剩下的几天里,你会觉得我干着挺爽,好像也没啥不好,一旦出去,让你干我一年、五年、十年,你光想就腻了,很快就会发现我原是个粗鄙的女人,没有半点儿好。”
少女凄然一笑。
“但我其实没变,我就是我。糊涂的只有你而已。”
她推开他坐起身来,把撕开的衫襟掩上,拢了拢半湿的浓发,余光见他裆间仍高高支起,小小声道:“我没兴致啦。若你想强奸我,我也能配合演一演,只是那儿……还有点疼,晚些我再给你。我肚子饿啦,你给我煮粥。”居然支使起他来。
阙牧风一霎间仿佛心空空的,无言以对,片刻才喃喃道:
“你才十六岁,哪儿学来这一大套?”
燕犀轻声嗤笑,不无自嘲。“我十八啦,十六那是为混进府里才说的。你瞧,我连这种事都骗你,你还想让我给你生娃儿么?真生了娃,这回不只老爷要打你,我料夫人也不拦著。”
——难怪她发育得如此丰熟。应该是脸蛋太可爱了罢?瞧着都还不到十六。
阙牧风摇了摇头,甩去绮念,忽想起一事,不禁大窘,又没法不问个明白,强忍着跳起或抠地的冲动,结结巴巴问她:“昨、昨晚不……不是梦,对吧?是真的发生——”
燕犀一指皮草里的朵朵牡丹落红,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阙牧风几欲昏倒,俊脸胀得更红,急道:“不是说那个!后来……在梦里……弹剑居……”越急越不知该从何说起,也是与燕犀在梦里玩的诸般花样涌上心头,脸酣耳热,难以冷静思考。
少女只慢了他一霎眼,俏脸“唰!”一声红如熟柿,几欲沁蜜。其实两人所想并非同一体位,只能说害羞处各有不同,燕犀见他脸红得像要淌出血来,额际爆出青筋,怕他兴奋起来剑及履及,顾不得揪紧前襟,两只小手慌忙掩臀,急得声音都尖了。
“这儿不行……现实里绝对不行!那、那是在梦里,你别当真——”
阙牧风最念念不忘的可不是这个——虽然也挺美的——支支吾吾道:“拉……拉索子转圈儿的那个一字马……”燕犀为之语塞,心虚地夹紧大腿,红著小脸低下头。她是极易湿的体质,甚至用不着前戏,动念即能沁出淫蜜,且分泌腻润非常,不仅仅是水而已,可见拉纤这段确实不坏,也是少女的心头好。
阙入松差点失手杀了儿子一事,甚至为此夫妻俩刀剑相向,罕有地打了一架,除了娘以外没人知道;王氏再怎么宠燕犀,也绝无可能对少女披露家丑。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燕犀进入他心识里见得,那个香艳的“梦”其实并不是梦,是燕犀干扰他记忆的结果。
至于那女煞星是怎生来的,为何也能径入梦中,是否出于他或燕犀的想像,尚待推敲,却也不忙于此际廓清。
两人沉浸在淫艳的回忆里,气氛又暧昧起来。阙牧风很想告诉她,不管三年五年或十年,自己应该都不会对小雪貂腻味。从前他虽敬佩、且憧憬双亲的情笃,但其实不太能想像两个人如何能厮守数十年,以他对石欣尘的倾心,也常有被姑姑念得烦到不行,几天里都不想看见她的时候。
更别提要在姑姑面前维持完美的形象,尽力符合她的理想和期望,光想像就是件令人精疲力竭的苦差。
但现在他总算明白,父母是怎么生下了五名子女,如非父亲忙于公务,为天霄城惮精竭虑,鞠躬尽瘁,没准儿他还能多添几个弟妹。
最终还是燕犀率先打了沉默,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不喜欢希望破灭,那太难受啦,我就当我们会死在这儿。但万一——我是说万一——能活着离开,有几件事你得知道:
“其一,在溪边亲了你的女人,绝不是你师傅。她们只是长得像极了,可说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蛋,但决计不是同一人。你镇日老盯着你师傅的奶子瞧,难道没发现那女子胸前平如搓衣板,跟石欣尘完全不一样么?你还摸了她的胸耶。”抓男儿之手按于乳间,娇娇瞪他。
“石欣尘的奶子,起码与我一般大。溪边那女人有这么大么?”
阙牧风张口结舌。倒不全因为她一口一个“奶子”直接了当,而是事隔多年,终于有人一针见血地提到这个疑点,霎时竟有拨云见日之感。
他确实怀疑过,却无法与任何人言说。师傅的羞人隐私,是能与任何人公开讨论的?况且这听着就像是给自己找的遁词,阙家二郎无法容忍自己有一丝逃避责任的嫌疑,是以从未求证,乃至自辩。
但罚都罚了,六年的光阴谁也无法还给他,况且他也不是全无收获。姑姑名节未损,他对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兴致其实不高。
燕犀迟疑了一下,才缓缓举起第二根手指。
“昨儿在你梦里,我见到一位熟人,今夜你若能来我梦中,我带你去瞧她。”
阙牧风与她默契绝佳,一听便意识到少女说的是谁,只是难以置信,不由得目瞪口呆。燕犀唯恐他不信,打铁趁热,沉声道:
“当年在旧弹剑居给你揩发温酒的兰大家,就是买了我的那一位。如今她的相貌与过往略有不同,我也说不上确切的不同处,可能是气质变化之类……总之不太一样,是以先前并未认出。
“但今晨梦醒后,我到冰瀑边搓了搓脸,冷静冷静头脑,终于能够确认,她就是浮鼎山庄的那位女史绣娘,绝对不会错的!”
第八二折
佛缘病念
明珠暗投
石欣尘在凤凰柯甜水巷的新邸里住了一宿,成为七玄盟主落脚钟阜以来,首位留宿的贵客。前日两人聊完,初步约定共往那圣僧圆寂的秘境“法身厅”后,耿照趁管家领石欣尘往客房稍歇,唤来绮鸳,摒退左右,恳切表达了不满和忧虑。
“……你不是宗主,我不担心你会过度惩罚适才那位奉茶的潜行都姊妹,那也非我之本意。”
他见绮鸳柳眉一挑,明显是对同僚做出如此出格之举,既怒且惊,赶紧安抚,同时不忘嘱咐:“欣尘姑娘的自尊很高,十分介意他人曲意逢迎,遑论同情怜悯,这点也请绮鸳姑娘为我留意。”见少女若有所思,翻开几上瓷盅,替她斟了小半杯茶,刻意只斟六七分满,拈著瓷胎于指间轻晃几匝,才推到绮鸳面前。
绮鸳想也不想接过就口,惊觉茶温适饮,明明这壶滚烫的热茶是自己提来的,为防石欣尘突然折返,这才装作给主子换过新茶的小丫鬟;回神意识到是盟主给自己斟的茶,还晃到微微降温,不致烫了她的嘴,猛然想起漱玉节之语,既不能哺回盅里,放落更无意义,仔细一想,她根本连与他同坐一桌都不对,又不知要惹谁去向宗主举报……心烦意乱犯着意气,仰头一饮而尽,“哐”的一声搁回桌顶。
“……再喝一杯?”耿照察言观色,提着茶壶陪小心。
绮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都搞不清是不是给气的,笑着笑着,忽觉心平。给人说便给人说呗,无论宗主要除掉告密者还是自己,绮鸳都无所谓,只是仍有话想对他说。
“喝你的大头鬼!”少女轻哼,双肩松开了也似,阴霾尽扫,整个人又灵动起来。“那丫头叫絇莲,性子很骄傲。我会说她,但没把握她会听,我们……有点过节。她之后若还有其他不当的言行,再让宗主调她回去,石姑娘作客期间,便由我来服侍。”
呈报到漱玉节那厢,意味此事绝难善了——耿照听出言外之意,对她处理的尺度很是满意,感激少女的体贴周到之余,更为绮鸳又恢复从前与他没大没小的应对而感到欢喜。自来钟阜,绮鸳拘谨了许多,搬进凤凰柯后这股生分更至巅顶,与过去直若两人。
那句“喝你的大头鬼”在耿盟主听来不啻仙音,差点咧嘴傻笑。
绮鸳瞧他忍着不抓耳挠腮的模样,又气又想笑,胸中温情汨汨,决定不告诉他絇莲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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