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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租赁公司】(1-2)
作者:在下宋成苟
2025/6/10发表于:sis001
字数:18814
一 突然冒出的租赁公司
我来这座城市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有高薪工作。说真的,我有点后悔,为什么当时要抗拒呢?我就应该在大学时答应那个女孩,这样也不至于到今天一次经验也没有。说什么还没准备好,哼,当时的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可能我真的老了吧。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孩追过我。也是啊,像我这样内向不善言辞的人,她当时到底看上了我什么呢?说什么文化人,不过是懂得一点散闻轶事罢了。这种特长,在学校时还有人认,出了社会,谁在乎?
手机震了一下。“邀请你加入俱乐部”,切,俗套的广告。我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广告是乱发的,还是真的知道用户信息。不过无所谓,我根本懒得理——我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关键词,“玩偶”。诶不对,不是那种垃圾黄色广告吗?我仔细看看?“同城玩偶体验租赁,支持送货上门,玩偶可随意摆弄。”好像确实是黄色广告,不过这玩意还有人租赁?我以为那种硅胶玩偶不贵的。
上面还配了张图。这玩偶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图里有两个玩偶,店家都给它们配上了衣服,一个配了一身黑,一个配一身女仆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个玩偶为什么都没有脸?这就是现代人的性癖吗?喜欢神秘感?这是小众还是主流?
不管了,闹钟响了,得赶紧出门,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忙碌一天,我脑海中反复出现那个广告。中午跑到厕所偷瞄了一眼那幅图,是的,这个猜测我越来越肯定了。
回到家中,我一头扎进了房间。虽然我知道只有我一个租户,但却鬼使神差地锁上了门。
我要打这个电话吗?过去二十几年,我从来遵纪守法,未曾越过雷池一步。但可能真的是因为我太过老实,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我知道那种广告肯定多少不大正经,但那个画面始终萦绕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至少,验证一下我的猜想吧?对,我只是确认一下,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除了验证猜想,过分的事情我一点不做。
我翻开那个广告,下面留的是一个手机号。那不是座机号。我拨了过去。手机开始拨打,界面显示连接中。
不行!我立马挂掉了电话,我的心砰砰直跳。我拨这种电话会不会被大数据监控?如果那边接通了我应该说什么?要不还是算了吧?
但是我停不下来,我正准备锁屏,却还是又拨了过去。
“您好?”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应答声。
我沉默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场。
“您好先生?您在吗?刚才有看到您的来电。”他叫我先生,我想这个大概不需要大数据,毕竟能打这种电话的也不太能是女性。
“你好,有看到你们的广告。是你们的广告吗?”我终于说出话来。
“是的先生,我们这边是玩偶租赁店。”
“你们是什么样一个服务?”我问道。
“先生我能先方便问一下,您是同城吗?”
“是的。”我回答道。
“好的,我们这边呢是可以将玩偶送货上门,不过这个收费会比较高。如果您希望尽可能降低成本进行一个简单体验呢,我们会不定期举办线下体验活动,这个的话就可能是多人的,价格相对便宜一些。”他向我介绍了他们的服务方式。
“能方便问一下送货上门大概是多少钱吗?”
“我们的收费是这样的,送货上门的起步价是2000元,体验时间是半个小时,然后每加半个小时加收3000块钱的钟点费,最多不超过两小时。除此之外,新客的话需要先办个会员,会员费是2000元。”他介绍了收费标准。说实话,这个收费非常奇怪。
“新客没有优惠吗?”我问道。
“没有的先生,因为新客的话我们还没有建立信任关系,您可以理解为我们反而是要加收您2000元的。”他的回答证明了我没有听错。
“为什么加钟反而变贵了?”
“因为玩偶很辛苦的先生。”
这个高昂的价格,让我更加确信了;尤其是他的这套话术,他的说辞,准没有错。
“如果您觉得价格接受不了的话,可能我们的需求不匹配呢。”大概是见我没有说话,他又补充道。
“你们家的这个玩偶,该不会是指……”我想要说,但实在是说不出口。他一定知道我想说什么,但是他不作声。“你们家这个玩偶该不会是指活人吧?”眼一闭,我把这句话一股脑抛出来了。
“是的先生,您了解”奇异人类主题乐园“吗?”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我长舒了一口气,堆压在心头的疑惑终于确认了。我回答道:“听过,但是不了解。”
“没关系的先生,我也可以为您详细介绍的。”
“你们说的这个可随意摆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呢先生。您可以任意摆弄把玩玩偶,但是当然我们也是有限制的:不可以对玩偶造成实质性的身体伤害,尤其禁止侵入式交互行为。如果发生这种事情,我们是有可能向您追究法律责任的。另外,为了防止过界行为,对玩偶的衣物进行损坏、脱卸,也是不允许的。除此之外,您可以任意摆弄玩偶。”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出现暴力行为,我可以对玩偶做任何事?”我不确定我的理解有没有偏差。
“原则上来讲,我们只支持对玩偶进行常规的摆弄,禁止任何暴力和性行为呢先生。”他纠正道。
“就是说,只要没有暴力和那个,”我不好意思把性行为说出口,“只是做一些常规的摆放、拍照这些,玩偶都可以配合我是吗?”
“玩偶不会配合您的先生,我们的玩偶不会动。同时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玩偶的感官是封闭的。当然,您如果需要玩偶配合的话,可能涉及到定制化服务,我们也可以支持,这个需要另外谈价格。”
“感官封闭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这个概念,只是出现在这里,我似乎不太理解。
“具体来说呢,就是当玩偶送上门的时候,玩偶的视觉和听觉都是被隔断的。您如果有顾虑的话,我们可以支持当场验货。在交付玩偶之后,我们的工作人员就会离开,直到租赁时间结束再回来让您归还,在此期间没有人会知道您说了、做了什么。这都是为客户的个人隐私着想。”他说得一本正经。
“你说的玩偶不会动,而且还阻断了听觉和视觉,你们是给她打了麻醉剂吗?”
“不是的先生,我们没有使用任何药物,只不过是我们的玩偶受过专业训练,她们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动。”
“啊?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们是认真的先生。当然,实际游玩的过程中,偶尔出现动了动手指啦,肌肉忽然抽搐一下啦,或者偶尔有一些没剔除干净的本能反应,这个也是在所难免。另外如果您确认想要体验的话,我们在现场也会给您讲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原则上讲我们要求您每5分钟就要给玩偶换个姿势,不能长时间让玩偶处于一个不舒服的姿势等。以及我们肯定有保底机制,如果玩偶认为自己正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这个时候她是可以动的。正常情况下如果玩偶动了,您可以要求我们赔偿一部分价钱。”
他这个描述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这个价格确实会让我肉疼,但还不至于承担不起。关键是,如果我现在不尝试一下的话,下次再想到的时候,搞不好他们就被封了,毕竟他们这个玩法光是听着就已经很刺激了。
“我可以预约吗?”嘴比脑快,我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可以的先生,您现在预约的话,我们最快的上门时间是明天。明天一整天都是空的。”
“好,那我先预约一个下午2点的,半个小时。”我想先来个最基础款的,看一看情况。
“好的先生。是这样,对于新客,我们需要对您的背景信息做一个比较充分的了解。为了保障玩偶的安全,我们只做那种高素质顾客。您介意截一张您社保公积金的流水图吗?”
进行了一系列确认后,我终于完成了预约。他们的验证步骤真是繁琐。他们说,作为新客入会的一项福利,他们会把两个玩偶都带来,可以让我现场挑选。 睡了一个懒觉,吃完中午的外卖,我的门铃响了。来人是个男性,看着35岁上下。他拖着一个超大号行李箱,看着是一个人来的,门口没有其他人。 “您好先生,是您预约的服务吗?”他用词很谨慎,只说是“服务”,这样如果来开门的不是我,也不会暴露我做了什么。
“是的,是我。”
“在这里说话方便吗?”他的意思显然是说如果在客厅不方便的话,是否需要进我的房间里面聊。
“方便的,就在这吧。”
“我们要求必须先转账再开始服务,希望您理解。”
好吧,他们这种特殊的行业,尤其关注客户的信誉和玩偶的安全,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支付宝到账,四千元。”一阵语音播报响起。“转过去了。”我说道。 “好的。”他应了一声,开始把行李箱放平。
他解开行李箱上的锁,将箱子展开成两格。看得出来其中每一格都相当沉重,他费了很大的劲将箱子轻轻铺好。拉开每一格的拉链——虽然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一幕仍然令我目瞪口呆——行李箱里正装着那两个玩偶,每个玩偶被收纳在其中一格里。她们蜷缩着,整个身体抱作一团,将头埋在膝盖上,这才勉强装下。
“好了先生,您想选择哪一款玩偶呢?”
箱子里的玩偶:
https://x……com/MeScg666/status/1919459208094732778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两个玩偶,跟图片上的一模一样:其中一个戴着黑色面具,手上戴着黑色手套,穿着一件黑色连衣裙,腿上一双黑丝,脚上是黑色靴子;另一个的配色显然就明快许多,她戴着白色面具,还戴着个蕾丝头饰,她穿着一条粉色花边连衣裙,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腿上也穿了黑丝,脚上是一双白色皮靴。
“这真的是活人吗?我可以先看一下吗?”我问道。
“可以的先生,我给您上手简单体验一下。”说着,他把那个戴着白面具的玩偶从箱子里抱了出来,示意我张开双手,让玩偶趴在我身上。我赶紧一把抱住。
这真的是活人!上手足足快一百斤重,而且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这个玩偶不会用力,我能感觉到只要我一松手她就可能摔在地上。我赶紧一把搂住她的腰。这是什么感觉?我的心跳得好快,我从没有想到过女孩子的腰可以这么软。 “先生您抱紧,我们的玩偶自己是不会动的,”他说着,把我的一只手移到了玩偶的臀下,似乎是特意掀开玩偶的裙子,让我从裙下托着她,“没关系的先生,我们的玩偶没有生理羞耻的概念。”他说这话时,我的心砰砰直跳。
“你们说玩偶是不会知道我对她做过什么的是吗?”我追问道。
“是的先生,我可以现场给您验证一下。”说着,他接过了玩偶,从玩偶的后脑取下系带,将玩偶的面具揭了下来。
这真的是活人,面具下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的眼皮上贴着一块胶布,这让她无法睁眼;她的嘴上也贴了几层胶布,看来她也张不了嘴,而且看上去她嘴里应该含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腮帮子鼓鼓的。
我看着她仿佛婴儿沉睡一般的面孔,止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探到她的鼻下,确实能感觉到规律的呼吸。我又想捏捏她的脸,却被工作人突然把手打开了:“不可以的哦先生,玩偶只有在戴上面罩的时候才是玩偶,当她的全身被遮蔽,看不到明显人类特征的时候,才标志着她进入了玩偶状态。当您看到玩偶脸的时候,请您保持对一个人的基本尊重!”
我赶紧收回了手,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率先打破尴尬,继续介绍起来:“如您所见,玩偶的视觉是被完全封闭的,同时她们也不能开口说话。现在给您介绍玩偶的听觉封闭,您可以看到,玩偶的耳朵上是有一层薄膜的。”
我看向玩偶的耳朵,确实如他所言,上面有一层薄膜,如同纺纱布,又像是肉色丝袜,应该是特制的某种包布,专门用来包裹耳朵,内里可以看到一团团白色的棉絮。他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一般的耳塞是不能完全阻断声音的,甚至我们说,耳塞的隔音效果可能非常差。所以我们采用了特别的工艺,首先我们将耳机放入玩偶的耳朵,然后在耳道的剩余部分塞入了棉花,最后再用这层薄膜封闭耳道,防止填充物脱落。我们现在说话时,玩偶的耳机里正在播放音乐。” “所以她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是吗?”
“可以听到一点点,但基本是听不清的。”他补充道。
“我玩她,但是她不能动,玩偶会不会太惨了?”我这个时候圣母心又犯了,大概在我内心深处,仍旧是那个遵纪守法的少年。
“是的先生,但是玩偶惨跟您没有关系的呢先生。”他说这话时似乎很轻松,想要消解我的负罪感。
“那,如果我选择这个玩偶,我就可以开始玩了?”
“是的先生,不过由于您是第一次游玩,有些注意事项我还是要给您交代一下。”他说着,把面具重新戴回了玩偶脸上,现在看起来,那似乎又是一个没有面目的玩具了。
他走了过来,将玩偶再次交到我手上:“对玩偶进行任何带有物理性威胁的刺激都是不可以的。举例子的话,比如用针尖触碰玩偶的皮肤,即使没有真的刺破,也是不可以的。再比如对硬物的磕碰也是不可以的,因为我们的玩偶受过专业训练,即使是从高处落下也不会伸手保护自己,所以这种操作非常危险。如果是摔在柔软的床垫上,这种是可以的。另外,类似于让玩偶靠近火源、对玩偶的四肢进行捆绑固定,这种都是不允许的。我们的标准是玩偶至少要有一只手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他掀开了玩偶衣领的一角,指着里面对我说道:“您可以看到,玩偶的锁骨下方有一个微型报警器,如果您的游玩过程中出现了我上面提到的行为,玩偶可能就会开始自主行动,为了防止误触,报警器需要按照一定顺序点击两个按钮。正如电话中所沟通的那样,游玩期间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待在您的客厅,若无变故我们不会干涉您的游玩。但一旦接到报警,可能会立即将您打断,必要时可能向您追究法律责任,希望您理解。”
我咽了一口口水,看来,他们还是做了安全工作的。
“你说玩偶是没有生理羞耻的是吗?”我问道。
“是的先生,隔着衣物进行触摸是允许的,但是脱衣服不可以。以及整个过程中,摘下玩偶的面罩也是不可以的。”
“脱鞋可以吗?”我考虑到如果我要将玩偶搬上床,至少要给她脱鞋。 “脱鞋可以的。”
我点了点头,一时好像也想不到还能问什么了。
“好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将玩偶交到您手上啦。这个玩偶您不需要我就带走啦。那么,我们从现在开始计时。”说完,他将行李箱合上,上锁。
“哦对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刚才一直在跟您说禁忌事项,忘了告诉您玩偶可以怎么玩:我们的玩偶有柔术基础,所以一般的关节搬折是不会对她们造成伤害的,但是太过分的也不可以哦。”说完,他提着行李箱,离开了我的房间。
工作人员在展示玩偶的感官封闭:
https://x.com/MeScg666/status/1919459852851487223
我抱着玩偶进了房,将她甩到了椅子上。玩偶果然不会动!由于我将她放得离椅子边缘太近,她顺势就要滑下来。我赶紧将她扶稳放好。
我看着这么一个玩偶,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我扶着她的头顶,看着她的脸:一顶纯白的面具,上面看不到五官,其材质是一层细密到几乎看不见孔隙的纱布,想必那既可作为面具的视窗,让玩偶在戴着面具时也能有微小的视野;又是气孔,避免玩偶窒息。但我知道她此时眼皮正被胶带贴着,无法睁眼。
我有些想知道她在面具下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不过他们租赁公司说得对,游玩过程中不允许摘下面具,因为摘下面具时,你就会清楚地看到玩偶的脸,你会意识到你正在玩弄一个活人,心中像是某道壁被打碎了一般,这种道德的底线一旦被碾碎,就会陷入可怕的深渊。所以玩偶还是就这样就好。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加大了声音说道。玩偶没有回应。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玩偶,她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袖口只是短袖,但是手上戴着一副白色长手套,这手套很长,直延伸进袖口里面让她的手臂没有一寸皮肤暴露在外面。但是她的脸上只戴着一个纯白色面罩,遮到下巴为止,她的脖子却是裸露的。我伸出手,放到了她脖子上,我能感觉到她吞咽口水的微弱震动。我又试探着用手指在她脖子上轻轻挠了两下,回应我的除了吞咽口水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她真的不会动。
我可以自由摆弄玩偶,但是应该做些什么呢?长这么大,我还没牵过女孩的手,要不借这个机会,我想试试?我提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她的手臂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我感觉自己在拉扯一根面条。我将自己的手指穿过她的五个指缝,这个感觉真的就如同触电一般。
真是卑鄙呀!我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欲望……但是,可能真的就只有这个机会了呢?我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租赁这家玩偶。我想还是算了吧。现在的我,仿佛正在被欲望吞噬。那么,既然只有半个小时,不,还剩25分钟,我只是想把过去没有机会经历的事情体验一下。
我把她的手指合拢到我手上,但是我一松手,她的手指又缓缓地归位了。是呀,玩偶是不会动的,如果她能配合我就好了。看来今天是体验不了十指相扣的感觉了。
如果未来我抱着女朋友,会是什么感觉?我一把抱起玩偶,从下方挤进了椅子,让她坐在我腿上。大腿不是平面,她根本坐不稳,就这样斜倒在了椅子上。这样也好,椅子扶手可以托着她,同时我一只手继续牵着她的手。我注意到玩偶穿了一条连裤黑丝,我把另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腿上,轻轻抚摸起来。细腻的手感包裹着温暖的体温,毫无反抗地呈现在我面前,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想要哭出来——如果我以后有了女朋友,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为我穿丝袜呢?
此刻,我脑海中冒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工作人员说玩偶是没有生理羞耻概念的,是真的吗?我将手向她裙底探去,我越发紧张,我终于探到了她的胯下。不能脱衣服,但是隔着衣服就都可以吗?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私处,她还是没有反应。我感到那里的体温尤为炙热。我更大胆了些,开始用力揉搓,这时,她的手微微抽搐了一下——我一直牵着她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头稍微偏了偏,尽管幅度很小,像是没有放稳,滑了一下。但我终于确认,她其实是有意识的。就像工作人员说的那样,玩偶没有使用任何麻醉剂,她们只是通过专业训练达到了这种近乎没有反应的境界。
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想把她搬到床上去。我将她铺在了床沿,两脚还撑在地上。
我往她的脚上看去:那是一双精致的白色皮靴。我一手托着她的小腿,一手把靴子从她脚上脱了下来。玩偶的那条黑丝便完整露了出来。
我想……我……
我抬起她的脚,凑到鼻尖,闻了闻。虽然说是玩偶,但毕竟还是个人呀!在这种天气穿一双不透气的皮靴,丝袜又不能吸汗,这一天下来,玩偶的脚底都已经湿了。不过靴子这种东西,好似牛排熟成,也似酒曲发酵,穿着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的,只有当你脱下来了,才知道其酿造的成色到底如何。我又抬起她的另一只脚凑了上去,果然属于一个人的东西,味型都是一样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笑不是笑她,我在笑我自己!我今天所做的,都是这辈子没有做过——甚至假使我有了女朋友,恐怕也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如今通过一个不会反抗的玩偶全都发泄出来了。可想而知,人不能有不受限的权力,否则你无法想象人性有多少阴暗面!哈哈哈哈哈哈!我都已经堕落到了这步田地,还在给自己立牌坊呢!
工作人员说,玩偶是有柔术功底的,我脱下她的两只鞋后,抓着她的两条腿,掰成了一个一字马。她很轻松地就完成了。接着,我托住她的脚踝,试图将她往床上推。她顺着力被我推得更进去了,但是我看到她突然昂起了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这个动作幅度特别大,我看得一清二楚。哎呀!这是疼的吧!只不过她现在嘴被胶带封住了,叫不出声来。能开180度劈叉,已经很优秀了,我还在通过这种方式把她推上去,别给人掰坏了!
不过她的这个表现,又让我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我想知道玩偶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我拎起她一边手臂,将一只手摸到了她腋下,挠起了她的痒痒。她还是坚持没有做出动作,不过我感觉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肚子一起一伏的。
看来玩偶是真的很能忍。我想到了一个正常人绝对无法抵抗的东西。
我来到床尾,抓着她的脚腕,这次我没有放到鼻子下,而是用两根手指开始挠她的脚底板。我看到玩偶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她肚子剧烈地起伏,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想笑又笑不出来。突然,她猛地伸手够了够床,将自己往上拉了一截,然后翻了个身过去,似乎是表达不理我了?
这个举动把我吓了一跳,要知道玩偶此前一直是像一滩软泥一样任人摆布的,我甚至老在想她到底是不是被注射了镇定剂之类的东西,现在突然做了那么大的动作,看来我真的让她很不舒服了。不过好在,她似乎还没有去触发报警器。 “必要时可能向您追究法律责任”,工作人员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总是让我心有余悸的。
我上去晃了晃她的肩膀:“你没事吧?刚才是我弄得你不舒服,我道歉!”玩偶没有回应。“喂!醒醒!醒醒!喂!”我更用力地晃动起来,回答我的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看来,她依旧在恪守玩偶的本分,并且我刚才的行为也还没有到让她判断“自己处于极度危险”的地步。
我将她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她双手无力地垂在我背后,仍然没有反应。我想试试她的应激反射。我抱着她往天上一甩,抛到床上,她果然如同落叶一般飞了出去,丝毫没有保护自己的意思。玩偶把本能反应剔除得很干净,并且,她重新变回了玩偶,仿佛刚才的动作从来没有发生过。接着,我让她靠在床头,拿来相机拍了几张照。没有说不能拍照吧?
房间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手机也响了起来。我接通了电话。
“时间到了先生,麻烦开一下门。”
虽然意犹未尽,但是我确实只付了半个小时的钱。
“先生,玩得开心吗?”开了门,工作人员永远彬彬有礼。
“感觉挺好的,玩偶很专业,全程真的没有明显的动作。”我不想告诉他我做了一些可能出格的事情。
“是的,我们的玩偶经历过非常严格的训练,大概是有几个月的训练量呢。——那么,玩偶您已经收拾好了吗?”
“啊啊,是的,需要收拾一下……”我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方便的话,您介意我进入房间帮您收拾吗?”
“哦,这个倒是可以的。”
进入房间,她看到玩偶此时正被摆在床上,床尾是玩偶脱下的靴子,便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如果您没有什么敏感事务还需要处理的话,您应该不介意我现在恢复玩偶的听觉吧?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更快地整理好玩偶。”他向我征求意见。 “这样吗?当然也是可以的。”
听到我的回答,他拿出了一个迷你遥控器,说道:“现在我将摁下遥控器,玩偶的耳机里便不再播放音乐。这样,玩偶的听力就基本恢复了。”说完,他摁下了遥控器。
“起来吧,把鞋穿好。”他在跟玩偶对话,他把靴子递到了玩偶手上。 玩偶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她此时虽然听力已经恢复,但是她的眼睛依然是被贴上的,便只能摸索着分清了左右脚,然后拉开拉链,把靴子重新穿回了自己脚上。穿好后,工作人员牵着她的手扶她站起来,然后搂着她一边肩膀,带着她行走。
“那么,”他一手托着玩偶的背,两人一齐向我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惠顾,期望与您下次再见。”
说完台词,他又将行李箱开锁,铺在了地上。
“好了,进去吧。”他扶着玩偶先把一只脚踏进了箱子里。我注意到箱子里的另一个玩偶不知什么时候被转移走了,目前箱子是空的。
“等一下,”我喊道,“可以让玩偶摘下面具,我们说几句话吗?”
“不可以的先生,请记住您刚才玩的是一个单纯的玩偶,而不是人类。我们的玩偶也不希望工作与自己现实中的人类身份产生过多交集。”他的拒绝总是这么得体。
玩偶也进入行李箱,在里面缩成了一团——她此时是能听见我说话的,但是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工作人员拉紧了箱子拉链,将箱子锁扣好,又向我鞠了一躬,便带着玩偶离去了。
2000起步价,每半个小时加3000,这真是一个让我大出血,但是又勉强能够得着的价格。不管未来我还会不会与这家所谓的玩偶租赁公司有交集,但我真的很难忘记这次经历。
(二)
小说有配图/视频,以推特链接形式发布,由于推特设置了敏感推文,因此必须登录才可见,否则可能显示无法找到页面!
我叫吕艳,从小便生活在这座城市。其实我们这种土著,除了实在混不下去能有个不用花钱的住处外,并不像很多人想的那么有钱。小的时候,其实我感觉自己也不笨,但就是天赋不在于此吧,尤其是数学这个东西,我唯有在这种方面觉得自己脑子很慢。好在从小学开始,家里人便让我多线发展,美术、乐器、舞蹈,倒是都有所涉猎,美术和舞蹈都是艺考班水平。当然,跟那些真正的大神没法比。
后来,我上了本地的一所音乐学院,学了没有前途的舞蹈专业,毕业即失业。在校时,我做过面向小朋友的舞蹈老师,甚至尝试重新拿起笔,做过设计,给人画画表情包之类的。几经辗转之下,我还是靠着那点舞蹈功底,找到了一份马戏团的工作。倒也不说因为是份世俗意义上的好工作吧,我当时也没有考虑到杂技这种东西的没落,只是在那里,大伙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我有了家的感觉。 马戏团的工作算不上收入丰厚,但当时也算不上坏吧。一开始,我在那里表演柔术,虽然不是专业出身,但做一个美丽的背景板还是可以的。然而确实是由于智能手机的兴起,线下表演行业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我们甚至很久没有再见到一次观众席坐满——别说坐满了,一半人都没有。
为了扭转这种局面,团里据说是花了很多很多钱,想要打造一个能够抓住当代人眼球的形象。用更现代的词来说,我们想要推出一个IP。我们最初推出的IP叫“雅婷”,那是一个合体人,从外观上来讲,雅婷有四只手四只脚(后面扩展到了八只脚),并且她的这么多手脚可以配合自如,和真的一样。这并非什么特效,也不需要借助黑幕之类的提供视觉误差,实际上那是两个演员穿进同一件衣服,把自己的手从四个袖子里分别伸出来。为了培养默契,两名演员全天候生活在一起,其中一名演员不露脸,我们叫他“肢体演员”,他只负责提供自己的两只脚,以及用自己的两只手来塑造这个猎奇的形象。
雅婷的形象很快便大获成功,这让团里相信,这种奇特的表演形式仍然是有人看的。很快,一个全新的机会便抛到了我面前——肉傀儡。
肉傀儡这个词,据说是团长从古书上摘下来的,最早时候的傀儡戏,用的不是木制人偶,而是用的真人,我们现在看到的木制人偶,其实是后来才发明的。你说神奇不神奇?
扮演肉傀儡,就是要用提线绑在我们身上,控制我们的动作。而肉傀儡演员,只需要扮演好一个“不会动的工具”。肉傀儡表演的集大成之作,是我们当时的“空中傀儡戏”,傀儡将被提线牵着,吊上30米高台,在全程不进行自主动作的情况下,由傀儡师通过提线控制动作,甚至能在半空中跳出一支舞来。 为了呈现极致的演出效果,我们经历了一个月的预训练、整整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全月无休,之后又进行了一个月的专项训练。做一个不会动的工具听上去简单,但其实训练过程比想象中的艰辛很多很多,训练科目包括剔除人的本能反应,例如摔倒不撑地、重心被破坏不自己找平衡、失重时不恐惧等;然后是习惯被控制,从陆地上的操纵杆到高空吊台,让自己的身体完全随着控制者的意愿去动,不要有自己的想法;甚至维持静止也是需要练习的,那段时间,我们经常被晾在一边,以一些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在那里十分钟、二十分钟、甚至更久,傀儡师会抽空回来看一眼你动了没有,如果被发现悄悄动了,就可能会遭受惩罚;另外,训练内容还包括心理建设,最简单的一条就是你不能排斥自己被操控,当戴上面罩的时候你不是人,是一具傀儡,没有常规意义上的“人权”,还有像是剔除生理羞耻、习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展品展示给观众,都是那时候训练的。最终,肉傀儡训练的目标就是让我们学会进入“意识真空”状态,不动、不听、不看,把意识放逐到另一个世界,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肉傀儡的训练很痛苦。对,辛苦不足以描述那段历程。但那真的是一段新奇的体验,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经历,而且,报酬确实也很优渥。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长,在我们的合体人、肉傀儡等IP公开宣传演出后不久,就因为种种原因关停了。那个我当作家一样的马戏团解散了,我失业了。 我忘不了马戏团的时光,尤其忘不了雅子姐。雅子姐是是专业的杂技演员,当时我们两人是最早的肉傀儡,她是黑傀儡,我是白傀儡。离开马戏团后,我始终在跟她联系,我总想着不管以后天涯海角,还能重拾那段一起面对艰难险阻的友谊。我记得大概是离开马戏团半年以后,我跟雅子姐一起吃饭,席间应该是我试探了一下她想不想重操旧业,于是就有了这家玩偶租赁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我们连办公地都没有,全公司一共四个人,除了我跟雅子姐扮演玩偶之外,还有两个男生,他们都是当时跟我们一块在马戏团的好朋友。 今天总算睡了个懒觉,只有下午2点的时候有单子。没想到在周六,竟然没有人定上午的单。前几天周内的时候,反而单子不断。虽然很多客户都是定10点左右的单,但我们7点半就要起床,除了路途问题以外,玩偶还需要提前化妆以及提前进入状态。要是有人定个八九点的单子,那我们天没亮就要起床了。唉,这是这周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今天是个新客户。我们对新客户总是比较谨慎,毕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唉,而且新客户的话我们两个人都得去,两个玩偶让他现场挑选,不像老客户,需求都很清晰干脆。
洗漱完成后,若是没有单子,我出门前肯定要打扮打扮,但是今天我直接下楼,林浩开他的房车来接我,到那里再化妆——林浩是我们以前的同事以及好朋友,现在跟我们一起弄这个玩偶租赁。我们没有办公地点,居住地又四处分散,林浩家里有一辆闲置的房车,然后我们又从团里搬了一些没人要的化妆工具过来,平时做单子所需的衣物也放在他那,那辆房车就成了我们几个人温馨的秘密基地。
“雅子姐早啊!”雅子姐本名叫文雅,我到楚才家的时候她已经到那了。 “都中午啦!”雅子姐有点故作懊恼,“总是担心你没起来床,以前在团里的时候,还老是要我叫你。”
“吕艳要是没起来,我直接开始电话轰炸,实在不行我跑她家去把她揪起来!”楚才打趣道。
“锤你!”我伸出拳头,在林浩后背轻轻敲了一下。
“好了,今天这一单尤其远,要开一个小时,我们就不停了,你们直接去化妆吧。”坐在副驾驶的楚才对我们说。这也是当初马戏团的同事,他身材高挑,形象优秀,主要担任我们的销售。
“好,我们去化妆。走吧,小艳子!”雅子姐说道。
“化好了叫我,我去给你们封耳朵。”楚才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上。
“好了再叫你,女孩子讲话请你回避一下!”我呛他一口。我们平时的交往就是这样打打闹闹。
“好好好,不过你们还是抓紧点,到时候做完这一单了有的是时间给你们交流感情。”楚才回道。
我们便来到车子后边,把门带上,准备在里面化妆。这辆房车是林浩家里的,他平时不住这,所以床上现在尽是我们的演出道具,空的地方放了几张小凳子和两面化妆镜,我跟雅子姐一人一面。
玩偶化妆其实说也简单,由于会戴上面罩,所以玩偶是不需要画脸的——画了也没用,因为到时候在脸上贴一堆胶布会把你的粉底都搞花。这第一步就是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换上玩偶的衣服。
“哪一款?还是经典造型吗?”我边脱边问道。房车的条件有限,不可能在这里再装个隔断,不过我以前跟雅子姐是住过同一间宿舍的,对这种事倒不避讳,只要不让那两个男生进来,我们再把车窗拉上就行了。
“是呀,新客户都是经典造型,老客户才会选皮肤呀。”雅子姐慵懒地回道。
玩偶有玩偶的服饰,如果是老客户的话还会知道,我们提供自定义装扮服务,可以穿着客户指定的服装搭配上门。玩偶的服饰大多跟裙子、丝袜之类的符号挂钩,只有极少数客户反而可能偏好运动装。我们平时赶早出门,都是穿便装,到了车上再换。当然,像露胸、露腿这种要求我们是不接受的,我们的原则是玩偶身体的主干部位必须在包裹中;高跟鞋也是不接受的,因为玩偶不会动,踩不了高跟鞋。今天雅子姐跟我一样,都穿的是短袖长裤运动鞋。
我先将上衣脱下,准备换上玩偶的粉色连衣裙;而雅子姐先把手套戴上了。 “雅子姐你那手套几天没换了呀?”我有点戏谑地问。
“你别管,你就说能不能穿?”雅子姐回道。
“唉,真好,我这手套有时候一天不换,可能就已经泛黄了。”
“当时我们做肉傀儡的时候,不是你自己选的白色吗?你说白色明亮好搭配。现在感觉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啊!”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认输,“就是多洗洗而已,我乐意!” “那您开心就好,我没有意见。”她字正腔圆地说道。
当时团里要选拔肉傀儡的时候,我跟雅子姐通过了考核。最初的人物设定很清晰:一具黑傀儡,戴黑色面罩和黑色手套;一具白傀儡,戴白色面罩和白色手套。我选择了当白傀儡,并且为自己设计了一套穿搭形象,一直用到了今天。 脱下自己的衣服后,我将那条连衣裙穿了起来,那连衣裙带着白色的蕾丝花边,为了搭配小裙子,我还在头上戴一个蕾丝头饰——这就是我当初为自己设计的繁复装扮!
穿好衣服戴好头饰后,我就拿起我的白色手套,这手套材质与马戏团时不同,用的是绸布手套,戴上后我就基本失去了对外物的精准触觉,但是也让我跟客户的触碰隔了一层,这样其实对我们玩偶的保护更好,心理压力更小一些。 戴好了手套,开始最后一步:穿黑丝。
这时候我需要先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以及我的鞋和袜子,待会儿就先放在林浩的车上,等到晚上单子做完之后再换回来。
“你为什么不先把丝袜穿好了再过来呢?这样来回换不麻烦吗?”雅子姐的这个问题我都听了八百遍了。
“那你怎么不先穿好呢?”我每次都是这么反问回去。
“你知道我平时不爱穿丝袜的,尤其是黑丝,这东西就是男人喜欢。” “我不觉得呀,我觉得丝袜能塑形腿部,曲线很赞,皮肤很赞,而且手感也很好。”
雅子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道:“小艳子你会闲着没事的时候自己摸自己吧?”
“来,隔着手套,给你摸,你看看手感怎么样?”我把一只脚伸到了雅子姐胸前,开始挑逗她。
她一把推开了我的脚,说道:“我才不要呢!所以说你这么喜欢丝袜,为什么不直接穿好了出门?”
“没时间呀雅子姐,”我一字一顿地说道,“谁赶时间的时候慢慢穿丝袜呀?都是棉袜运动鞋就可以出发了呀。”
“果然我就说你这个懒狗吕艳是车快到了才下的床吧。”雅子姐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动。
穿好了丝袜,我把最后的白色皮靴穿到脚上,整套装束就大功告成了。我看向雅子姐,显然她也打扮好了——黑色连衣裙、黑色手套、黑丝袜、黑色皮靴,等会儿还要戴上黑色面罩。
“唉,黑傀儡是真的黑。”我故作无奈道。
雅子姐轻轻给了我一巴掌:“我去叫楚才咯。”
“去吧去吧。”我说道。
“楚才!我们好了!”雅子姐拉开了门,对外面喊道。
“好嘞!”楚才边应着,边小跑过来,“来吧两位?我给你们把眼睛封上?”
“现在就封吗?”我问道。
“离目的地还有半个小时,不远啦。”楚才一边说,一边把胶带拿出来。 “封吧,早点进入状态。”雅子姐附和着。
我闭上双眼,楚才撕下一截胶带,将我的上下眼皮贴在了一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一般会贴两层,用的是能够作用于皮肤的医用胶带。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睁眼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想我有必要传授一些当玩偶的经验。当然,这些其实是从最早做肉傀儡时就留下的。很多人会认为当一个玩偶的最佳方式是做好不同场景的针对性训练,在事情发生之前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思路是完全错误的,因为你永远不可能对所有场景做训练,而且如果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你有预案了,那就有了自主的想法,有了自主想法就可能忍不住想动。所以玩偶最好的做法是封闭掉自己的感官,不要去思考发生了什么,把自己的身体完全交出去。物理隔断就是帮助我们进入“意识真空”状态的手段。当然这就要求你要有绝对信任的人,他们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这样你才能做到把自己交出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有楚才和林浩。
视觉封闭完成之后,接下来进行听觉封闭的准备。
“你这次要点个什么曲目?”楚才拿来一对入耳式耳机,放入我的耳朵。但是现在还不急着打开。
“上次听的个单里面有一首《野蜂飞舞》,到那里的时候有点躁动,节奏感太强了,我当时差点就想动了。我想了想哪些曲调是平缓的,我觉得放巴赫的小步舞曲合集吧。”我说道。
“我没有小艳子那么高的音乐素养,我就用白噪音吧。”雅子姐说。
“雅子姐你有这个机会多听听古典音乐陶冶一下情操多好,听了你就会发现现在的流行乐坛简直不值一听。”我总是试图劝她借这个机会提高一下艺术修养,不要总是搞什么白噪音。
“脑袋放空,当个小傻瓜,挺好的。”雅子姐的回应,我就知道,我从来没有劝成功过。
“话说吕艳当时在音乐学院,为什么不选择继续深造呀?”楚才一边把耳机塞入我的耳朵,一边说道。
“因为深造也是晚两年失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喜欢马戏团的各位呀!”我说。
“油嘴滑舌。”雅子姐笑了一笑。
“好了,戴上口塞,别说话了。”楚才说。
我闻言,张大了嘴,楚才将一个口塞推了进来。这口塞是个“工”字形,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两个拼在一起的“凹”,能够填满整个口腔,将舌头死死压在下面。口塞推到底后,可以顶住喉管,那个“凹”的部分是一个供牙齿嵌入的槽,整个口塞固定好之后,再用胶带从外面把我们的嘴唇封起来,这样,我的整张嘴几乎都无法动弹了。
口塞的作用一是禁止玩偶发声,二来也是保护玩偶,防止我们在被游玩的过程中由于受到刺激或者物理磕碰而咬到自己的舌头。
封住嘴巴后,楚才用棉絮继续填充我的耳道,塞得满满当当。之后,他用一个特制的“耳套”,本质上是一层纱布薄膜,套在了我的耳朵上,防止耳朵里面的耳机和棉絮掉落。
最后,他给我戴上了面罩。虽然面罩我可以自己戴,但要戴得好,其实也有讲究:戴面罩时要撩起头发,将面罩的黑色系带掩埋在头发里,让人难以看出。 “来吧,我扶你到前座。”楚才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尽管作为专业的玩偶,我可以做到一瞬间进入静止状态,但那仍是比较浅层的静止,可能还是会出现轻微的反应,容易受到外界干扰。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两个小时需要维持完全的静止不动,所以还是有些缓冲比较好。现在距离目标地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和雅子姐需要开始提前适应,准备进入冥想状态,最终慢慢变成一个对外界没有反应的玩偶。
回到座位后,我开始调整呼吸。面罩有些闷。长吸一口气,心里默数憋气30秒,然后慢慢吐掉,如此循环。这个阶段什么都不要想,只是放松,再放松,放松到全身瘫软在座椅上。
“今天的顾客是一个在金融公司上班的。我们确认过他的信息,学历素质也是过关的。他是一个人游玩,预定了半小时,大概只是试水吧。”我们一边进入状态,楚才一边讲解客户信息。
继续放松,我的手垂了下去。我的手很重。
吸气——憋住——我没有力气了,我动不了了。我的意识开始离开身体。 我的腿也很重,我抬不了腿。
我的头也很重,全身都很重。
我的头垂了下去,压迫了我的气管,我快要窒息了。
我倒下了,扑在地面上。倒吧,反正我只是一个没人爱的玩偶,如果不被扶起的话,就要被遗忘在这里一辈子。
白傀儡化妆全过程:https://x.com/MeScg666/status/1919812453644267964
黑傀儡化妆全过程:
https://x.com/MeScg666/status/1919812915806536061
“好了玩偶们,准备关机了。”楚才在说话。他拨动了遥控器,我的耳机里开始播放悠扬的音乐,正是巴赫的小步舞曲。
小步舞曲是一种三拍子节奏的歌曲,嘀哒哒嘀哒哒。
谁来救救我?我被焊死在地面上了。
嘀哒哒嘀哒哒,我在让自己的一吸一呼顺应这个节奏。
好像有人,应该是楚才扶了我一下,给我系上安全带。我来到了十七世纪的欧洲,贵妇顶着脚尖,牵着绅士的手,漫步在舞池上。那个璀璨的时代,巴洛克的华丽风格,音符跳跃、灵动。发扬于文艺复兴时期的复调音乐,陈述着巴赫的一生。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抱起,这让我稍微回到了现实。我被放进了箱子里,我知道这时候我还没有完全沉睡,我需要配合。我将腿蜷了起来,身子挤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将头埋在膝盖上,才终于勉强把自己卡进箱子。但是手也不能乱放,否则箱子合不上。我把两条手臂缩进了身体与大腿之间。
楚才将箱子拉链拉上,我的体表被彻底封锁在了这个小隔间内。
玩偶钻箱姿势:
https://x.com/MeScg666/status/1919459208094732778
箱子被合上了,另一格的黑傀儡压在我身上。雅子姐九十多斤。这种挤压在极狭小空间的感觉既让我窒息,又让我有一种错位的安全感,以及一种亲密感。 我现在真的动不了了。
继续吸气——憋住——再慢慢吐气——
我能感觉到雅子姐的呼吸。在这个狭小的箱子里,一点点气流都会被察觉,以及两个人的体温弥漫在这所剩不多的空气中。
箱子动了,被拖在陡峭不平的路上。你用脚是感受不到不平的,唯有像我一样被关在箱子里,与底轮的震动近距离接触,你才能理解那种陡峭。
但那与我没有关系,我很虚弱,没有力气,我动不了。
似乎是到站了,我感觉箱子被打开,空间稍微开放了。但我出不去,我的身体太沉重了,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移动。
我被抱起来了,我被抛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他只抱着我的腰,我整个身子向后仰去了——这样吊着好难受,救救玩偶吧!
吸气——憋住——吐气——
玩偶的身体是木头的,玩偶自己发不了力。
诶?我的面罩被取下了,但耳机里的音乐还没有停,那就说明玩偶状态还没有结束。这应该是感官封闭的展示环节。——我的脸是木头做的,我不会动。 面罩又戴上了。
我好像被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我被选上了吗?
被撂在了椅子上。我的手和脚被灌了铅,抬不起来呀。要滑下去了,怎么办?完全动不了。
巴赫一生信仰上帝,他的曲子总是在透露着一股纯洁和向上。这个滑音真是值得玩味。倘使没有这个滑音的话,这只是一段普通的跳跃而已,现在,我却被它吸引了注意力。
他是不是牵着我的手?
唔——
他在按捏我的裆部。
不管他,玩偶的全身都是木头做的,玩偶没有私处。
钢琴的音色还是太分明了,这首歌果然还是要弦乐呀。弦乐深邃高远,才能不落俗尘。这是教堂穹顶?或者城堡?
我的鞋好像被脱了?他抓着我的脚干什么呢?他喜欢女生的脚?
我怎么又走神了——唔——
为什么要掰我的腿?我只是个舞蹈生呀!如果是雅子姐那种专业演员,大概能受得住吧?
咯咯咯咯咯咯——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玩偶要催眠自己是很辛苦的?算了,胳肢窝做过脱敏训练,忍着,忍着。
哈哈哈哈哈哈——
谁想到的挠脚心呀!完了,我绷不住了!
我的思绪瞬间清醒,被拉回了现实,但我知道我的面罩还没摘下,玩偶状态还没结束。在巨大刺激下惊醒,有种鬼压床的感觉。清醒了几秒,我顺着床往上爬了一大截,背过身去。这种级别的互动还不至于触发报警,但真的很不喜欢! 重新进入状态,吸气——憋住——憋久一点,想要呼吸的时候就控制横膈膜扩张收缩。继续憋住,然后开始缓缓吐气。我的意识再度开始模糊。
我的身体很重。我是个可怜无助的玩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为什么有人在摇晃玩偶?玩偶无法回应啊。
玩偶被扔出去了。
怎么没动静了?没人跟玩偶玩了吗?我可以融入这音乐了。我是古堡中的一个装饰品,听着舞池的伴奏,被闲置在一边。远方传来几道钟声,而那曲调高亢悠远,直通圣灵……
突然,我耳机里的音乐停了。“起来吧,把鞋穿上。”我听到了楚才的声音。
我知道当音乐停止的时候就意味着玩偶状态结束了,但是我现在嘴还被封着,我说不了话;眼皮也封着,睁不开眼;并且我的面罩还没有摘,这意味着服务还没有正式结束。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把靴子重新穿了回去。我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太明确,好像他真的玩了我的脚吧?算了,不重要,现在只想下班,去跟小伙伴们一起吃个火锅。
“感谢您的惠顾,期望与您下次再见。”楚才摁着我的背,我双手交叉在小腹,跟他一起鞠了一躬。
“好了,进去吧。”楚才对我说道。我乖乖蜷进了箱子,这是玩偶的退场仪式,向顾客展示这真的只是一个玩具。
“等一下!可以让玩偶摘下面具,我们说几句话吗?”我听到顾客这样喊道。我没有理他。说实话,我不想在别人面前摘面罩。因为我能想象我的形象。当我戴着面罩的时候,我是一个华丽的玩偶——虽然没有脸,但确实华丽呀!如果我摘下面罩,尤其是这种情况下,那我脸上的各种封条就会暴露在别人面前——一个眼睛、嘴巴、耳朵都被封住的“人”,如同被施了黥刑(古代在脸上刺字的刑罚)一般。所以,还是隔着面罩,给彼此留下一点幻想空间吧。而现实中,我还是想做回吕艳,虽然我不介意与人交流玩偶的身份,但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舞蹈生,我更希望以这个身份作为第一印象与人在现实中相识。
箱子开始动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表演已经结束了。我仍然缩着骨头,此时我可以慢慢醒过神来,调整状态。
“快出来吧,结束了,玩偶开机了。”箱子被打开了,空气格外清新。 于是我明白,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将面罩摘下。楚才帮我撕下了眼皮上的胶带。我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恍惚——我果然已经回车上了,雅子姐、楚才、林浩,他们都在,雅子姐已经换回了常服。
“呜呜呜……”我呢喃着,他撕下了我嘴上的封条。接着,我将嘴张到了最大,楚才用两根手指夹着我嘴里的口塞,慢慢拉了出来,一脸嫌弃地扔进了垃圾桶。
“结束了吗?”我问道。
“结束啦,吕艳复活啦!”林浩向天空挥舞着拳头。
“走,吃火锅去!饿了饿了!”我说着,一边将手套拉脱手指,慢慢将它褪了下来。今天的手套不脏,可以暂时不用清洗。我们的玩偶装比在马戏团扮演肉傀儡时要厚。在这个天气,穿着全套装束,又在箱子里被运送了这一段,与滚烫的地面亲密接触。还处于玩偶状态时不觉得,现在恢复感官,又将手套脱下后才看到,整条手臂上都是汗。仔细看时,其实手套上也已经开始渗出水来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不过这狼狈的模样是不会让客户看见的,在客户眼里,我仍然是那个华丽、清爽的玩偶,洁白如雪。
汗湿的白傀儡:
https://x.com/MeScg666/status/1921120668172657099
“这才3点啊姐姐,这就吃火锅?”楚才斜着眼,做出一副搞怪的表情。 “吃吃吃,马戏团的传统不能丢!”雅子姐很赞成我。以前在马戏团的时候,每次重大演出结束,我们都会一起吃火锅。唉,那时的日子回不去了。孙瑶、小婉,她们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来到火锅店,我先在小料区打了一碗沙茶酱,然后舀上几大勺炸豆子,最后淋上一层香油。虽然很不健康,但我真的很喜欢那种炸豆子浸泡在酱汁和香油里的滋味。管他呢!我们这种重体力消耗的行当放纵一下也没什么。
“小艳子今天这客户怎么样啊?”火锅已经上来了,雅子姐一边涮着肉一边问我道。
“还行吧,有点难对付,但也还好。”这个客户好像有点喜欢挑战玩偶的极限,但也不算太过分。唉,总之,我们的客源并不多,也没到客户稍微有点过分就拒绝的程度。
“所以你今天有动吗?”楚才问。
“动了,他挠我痒痒。”我双眼盯着面前的饭,有点不想抬头。我们通过玩偶能否忍住不动来判断客户的行为有多过分,如果太过分的客户我们可能后面就不做他的生意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咱不是做过脱敏训练的吗?还记得当时咱俩面对面,被架起成一个十字动弹不得,就这样被挠了一上午。”雅子姐说这话时眼神有点迷离,她回忆起了我们既艰苦又快乐的过往。
“脚底板。”我继续盯着桌子,没好气地说道。
话音刚落,大家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雅子姐一只手捂着嘴,似乎有点被呛到。
“他是不是还闻了你的脚?”林浩嬉皮笑脸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吃了两片肉。虽然说在服务的时候玩偶的感官是封闭的,但事后谁又没有一颗八卦的心呢?只要别把这些事情传到客户耳中,也不至于让彼此尴尬。
“没事,以前也见过恋足的客户,别的什么都不干,就是盯着腿上的丝袜。”雅子姐打了个圆场,也开始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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